日暮西山,百鸟归巢,洛嫀与寒风走出青木森林的时候,太阳的光芒逐渐暗淡,大地笼上阴影,一轮新月悄悄挂在天边,预示着夜晚的来临。
“青木城在前方三十里处,现在天色已晚,估计城门已关,我们在此休憩,明早进城。”
“好。”洛嫀点头,放眼望去,远方是一片无垠的荒野,细碎沙砾上,稀稀拉拉长着绿草野花,隐约可见小动物出没于远处,似乎在观望,察觉来者没有恶意,便放心回到自己的秘密小窝。
“这里是青木城的西方,我们明天直接从西门进城。”
“寒风大哥,我们进城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比如令牌、身份牌之类的?”
“为何需要这东西?”寒风不解挑眉。
“好吧,是我多虑了。”洛嫀吐吐舌头,腼腆地笑了笑,“第一次出门,也没什么经验,你别见笑。”
“不会。”寒风摇头,盯着洛嫀看了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踌躇。
“寒风大哥,今晚吃什么?我们睡在哪里?”
“我不会做饭,所以吃这个。”寒风随手扔了个小瓷瓶过来,洛嫀只觉眼前白光闪过,耳旁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洛嫀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寒风跟着愣了下,微微有些尴尬地搔搔后脑勺,“我以为你能接住,那是最后一瓶食丸。”
“现在怎么办?”洛嫀低头看着脚边散落的黑色丸子,想伸手去捡,又担心对方会觉得她寒酸、小家子气。
“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捡起来擦擦,照样可以吃。”
听了寒风的话,洛嫀松了口气,蹲身捡了几颗,放进嘴里嚼了嚼,起初有点酸,慢慢有点苦,洛嫀皱了皱眉,努力吞下去,“味道挺难吃。”
“食丸没有味道。”寒风捡起地上的丸子,放进嘴里抿了抿,赶紧吐出来,“糟了,我拿错瓶子,这是苦栗子,帮助排除体内杂物的药。”
洛嫀呆住,望着寒风一脸无辜的模样,心里有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你真的不是故意整我的吗?
“那现在怎么办?”
寒风左右张望,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坑洼,“你去那儿如厕,这是手纸。”
“你可以帮我做个遮挡物吗?”
“可以。”寒风快速掐了个法诀,坑洼前方立即出现三尺高的土墙,“晚上正是妖兽出来活动觅食的时候,你一个人最好不要待太久。”
“好的。”
子夜时分,天地一片静谧,偶尔远方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嚎叫,却更显周围的寂静。月正当空,仿佛玉盘高挂,温柔地向天地撒下漫天清辉。星子们羞涩地藏于淡淡云彩之间,偶尔风起云动,将它们显露起来,又在下一刻消失身影,引诱人们去追逐探寻。
寒风独自躺在一棵大树之上,闭目酣睡,而洛嫀在树底用树枝临时搭了个小床,拿出旰留下的丝被,铺在上面。
洛嫀此刻无心睡眠,正抱膝而坐,望着远方的不知名处。露水渐渐打湿她的衣裳,回过神来,天色渐明,原来她竟一夜无眠。
寒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跳下树来,神清气爽的模样,与洛嫀满眼血丝的颓废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昨晚没睡?”
“睡不着。”洛嫀发觉自己的嗓音干涩而虚浮,明显状态不佳。
“瞧你的样子,不过一晚没睡,就跟快死了似的。”
“我感觉我说不定真要死了。”洛嫀颤抖着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劲儿,有种体内的生气正快速消失的感觉,“寒风,我觉得……我不对劲。”
“难道是美人藤余毒未清?”寒风扶住洛嫀的腰,细细打量她过于苍白的脸色,不由紧张起来,“我马上带你去看药师,你坚持住。”
洛嫀想答声好,却在张口的瞬间不省人事,陷入极致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