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冥夜很想用自己的步枪,不过出于全局考虑,冥夜把本来应该是乔恩携带的大口径狙击步枪要来,并将自己的魔导步枪交给乔恩,但是这样以来,冥夜就必须按要求额外再携带一支短突击步枪或者冲锋枪。当然,冥夜身上的负重已经够重的了,所以也就没有按照要求携带步枪,而是给Mk.5多携带了几个长弹匣,作为不得已情况下转换为全自动手枪时候浪费子弹的备用品,自然,这些子弹是常规装填的弹药。
冥夜把狙击枪架在战壕口上,静静的等这那些即将崩溃的新兵。
战场前出奇的安静,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岸一样。没有经过太多实战训练的新兵们此时非常害怕,如果说枪声大作,拽光弹、照明弹打的天空如白昼一般,或许这些新兵还能够发扬一下不怕死的作风,但是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这种安静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会面临崩溃,更别说那些刚刚结束新兵训练的菜鸟们。果然,没出3分钟,一个联军的新兵忍受不了这种安静,端着自己的步枪站在战壕口疯狂的扫射,30发弹匣中的.300口径步枪弹如泼水一般洒向12点钟的扇形面,子弹打在冥夜他们作为掩体的石头上弹出淡淡的火星,漆黑的夜空下,这点点火花显得格外鲜艳。冥夜抬起狙击步枪,夜视瞄具中泛着幽幽的绿光,冥夜费力的在瞄具中找到那个没有标记的绿色物体,手指搭在扳机上。就在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冥夜犹豫了。他的同学,确切的说十五年前的学生,每个人也就那个新兵的年龄,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冥夜真的舍不得开枪,看着那个新兵扫光了弹匣却还在扣着扳机不放,冥夜的手指慢慢离开了狙击枪的扳机。就在这时候,一个尉官手执一支.50口径的狙击步枪躲在那个新兵身后向外张望,突然,他发现了躲在石头后面的冥夜,他将冥夜紧紧的锁定在十字线中心,悄悄的打出了一颗子弹,子弹在黑暗中飞离枪口,带着极高的转速飞向冥夜这里。冥夜放在手边的MK.5及时发出回应,一张防御力场在子弹抵达的一瞬间张开,将尖锐的弹头压扁后阻挡在距离冥夜眉心一毫米的位置上。冥夜也刚好看到那个狙击手,本来已经放开的扳机又一次搭上手指,准星向9点钟方向移动了1.5个密位之后,扣下了扳机。击针猛地击中枪膛中那颗14.5mm的全铜被甲弹,底火点燃,燃气顺着传火孔进入火药室,火药室的无烟火药开始剧烈的燃烧,产生的巨大燃气气压将弹头猛地推离弹壳,弹头进入枪管,在枪管内车出的8根右旋膛线中剧烈的加速旋转,弹头飞离枪口的一刹那,冥夜甚至看到弹头划破空气产生的空气云。
弹头飞快的飞向对面的尉官,一秒钟以后,冥夜的狙击镜中便没了狙击手的身影。巨大的枪口爆破音显然惊醒了刚刚出于疯狂状态的新兵,新兵连忙向后跳了一步,躲进了身后的战壕。
军官看着被子弹击中的尉官,鄙夷的踢了一脚。其实军官并不喜欢这个尉官,那家伙每次在队伍里都是一副大哥做派。尉官出身名门,是联军高层决策部一个将军的侄子,从小受到战斗主义熏陶,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双手沾满了鲜血。凭着所谓的“军功”,18岁的毛头小子就拿到了指挥官花了20年拼搏才得到的上校军衔。这小子不但非常高傲,而且屡次临时篡改作战方案,由于他的独断行动,导致了联军在几次针对内部的“大清洗”行动的失败,前线指挥官对这个“败家军师”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好在上头纠察下来,把这小子降职成了中尉。
这一次,最高指挥部将这个“丧门星”派到了指挥官的部队里,本意是想借指挥官之手好好整治一下这小子。谁曾想,这小子进入部队第3天后,就依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将部队里所有的军官士兵得罪个遍,要不是指挥官提前和下面的弟兄们说过,加上宪兵们无奈的解释才免去了这小子悲剧一般的皮肉之苦,只怕还没等上飞机就先被同个屋檐下的弟兄们用拳头打死。
而这一次,这个“丧门星”违反命令。本来指挥官是让他把新兵拽回来,以免无意义的牺牲,结果这小子却借着新兵作掩护,企图狙杀对手。说到底就是菜鸟一个,不但选了一个错误的目标而且还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进行了一次毫无意义的狙杀。
见到“惩罚行动”有了成效,一个擅长心理战的老兵开始对联军喊话,内容不必多说,无非就是“放弃抵抗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之类的。对于新兵,这些喊话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的,不少新兵虽然惧怕所谓的“虐杀”,但是总比不明不白死在战壕里强。所以不少新兵对这些话蠢蠢欲动。但是那二十几个老兵却没怎么动弹,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长久以来联军的错误宣传弄得老兵实在是不敢随便相信别人。
冥夜看了看前面的情况,示意那个老兵停止攻心战,转而让乔恩开始心理战。带乔恩来的目的其实这个也算其中之一。
乔恩握着喇叭喊道:“联军的弟兄们,我是原来的联军士兵乔恩,我现在在盟军阵线当中做一名电码员。也许你们会说我背叛祖国,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我希望我的兄弟们不要在跟着联军干了,他们的腐败迟早会断送自己,我们没有必要跟着这样的政府葬送自己宝贵的生命。”
乔恩大声的呼吁虽然引起了一部分老兵的共鸣,但是,所有人依旧害怕那个扭曲了事实的宣传。
低矮的战壕里,军官压低了声音问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弟兄们,对面给咱们的条件是够优越的了,还有曾经是联军的投降士兵在那边,你们现在的军衔都是自己一手拼上来的,让你们脱了军装换了谁都不乐意吧。”
所有人听了军官的话之后低头不语,军官的话里明显已经透漏出想要试试看的想法,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要想证实盟军的话就必须有人甘心做活靶子。
军官看了看沉默的兵们,把自己的手枪和弹夹交给一直陪伴他的狙击手:“不管怎么说,你们和我一样都不想死,但是,总部迟迟不进行炮火延伸和空中支援就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放弃我们了,说不定我们的阵亡通知单已经下放到我们兵源地的政府那里了,横竖在联军序列里都算阵亡了,我就先走一步,如果我被干掉了,你们就跟他们干到底,就算死也要死的像拳头部队一样。”
老兵们抬起头看着解除了全部武装的军官,大家的眼睛都是红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去,回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但是军官却没有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去冒险。作为一个掌握着实权的军官,他完全可以让手下的兵们去“趟这颗地雷”,但是他没有,作为一个受到同盟军政策影响的下级军官,他明白,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与其让更多的弟兄死在毫无意义的地方,不如想办法把他们带出这片本不该他们趟的浑水。
军官站直身体走出本就不高的战壕,这一幕被两个强攻班的狙击手牢牢地锁在瞄具中,两个狙击手不约而同的问:“冥队,打还是不打?”
此时的冥夜握着握把的手也满是汗水,现在冥夜面临着两大难题:“打,如果是来投降的,那么盟军将背上虐杀俘虏的严重罪行,将直接违反旧历时代定下并一直沿用至今的那个什么《日内瓦公约》;不打,万一这家伙走进我部战壕之后进行自杀行动的话,我部将付出至少3名战士的代价。
而此时昂首挺胸向前走的联军军官也是战战兢兢,他也明白,如果盟军指挥官将他的行动错意成自杀行动,那么自己将会直接被十几条轻武器打成筛子,而自己如果能成功得到对方的认可,那么自己的这一班弟兄就都能活下去。
冥夜看着慢慢走进的联军军官,他示意所有人不要开火。瞄具中,军官身上所有的武装都被摘下,而从Mk.5上反映的信息来看,军官连手雷和炸药都没有携带。冥夜心想,这家伙就算是投降也得把武器捎带过来吧,怎么弄得跟谈判似的。
冥夜放下步枪,把Mk.5收回枪套之后站了起来。此时两方官兵的气氛紧张到了仿佛已经将阵地前方的空气抽净了一样,除了其他地段隐约传来的微弱的枪炮声,就连弹壳落地的声音都很响。
很快,两人在盟军战壕前相遇,而两方的紧张程度也达到了最高。这时候,不管是盟军先开枪还是联军先开枪,整个策反工作都将变成一场血战。
联军军官看见领缀少将军衔的冥夜之后很礼貌的敬了个礼,说:“少将先生,鄙人是联军第一一四空降集团军第七七五军三一二师三七三五旅三二三团团长马龙?贝利斯。”
“贝利斯,”冥夜突然想到什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贝利斯的空军少校?”
“你是说林瑟?贝利斯空军少校?”马龙?贝利斯惊讶的说。
“对,就是林瑟?贝利斯少校,”冥夜说,“他现在在我那里养伤,听我的医疗总长说,他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哥哥他没死,”马龙低声说道,“军部那些混蛋,居然想出这么无耻的办法让我上战场,我居然被骗的死死的。”
“你是他兄弟”冥夜也好奇起来,“怪不得那小子昏迷的时候除了叫他老婆名就是你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哥哥?”马龙问。
“那得看你自己的,”冥夜说,“你要是不想留下你那一班兄弟,我就没办法让你哥哥和你见面,反之,我甚至可以保你在总局那边谋个好位置。”
“少将先生,我可以把我的兄弟都叫过来,但是,”马龙想了想说,“你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吗?”
“我本来就没想杀你们,”冥夜笑着说,“如果想杀你们,我何必让副官用电磁炮炸你们的装甲车,你们的装甲车,明天早上我会让机械班过来回收的,修好了还你们。”
“那个,少将先生,”马龙请示道,“我可不可以让我把我的弟兄们都叫出来。”
“啊,当然,”冥夜拿出一支小型信号枪说,“我这里正好有一发信号弹,给你用吧。”
“谢谢,”马龙接过信号弹之后说,“还要再替我和我的弟兄们说声谢谢,因为您同时替我们除掉了一个祸害。”
“不多说了,放下了武器,结束了我们的战斗,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冥夜说,“想说什么的话,等回家再说。”
“嗯,”马龙点点头。
马龙回身,一颗信号弹打上天,剩下的二十几个兵提着武器,慢慢的走出战壕,来到冥夜他们的隐蔽处。冥夜没有缴他们的械,就这么带着这些人回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