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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物件

九八年,长江中下游经历了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我们县正好地处长江中下游鄱阳湖沿岸,因此受灾情况严重。然而因为我们学校地势相对高些,倒没有受到洪水太大影响,不过学校东北坡的碧镜湖湖水暴涨,约摸十多米的堤坝几乎全部淹没,仅剩下离岸边一米的堤坝露在外面。好在国家抗洪抢险得力,洪水击退,碧镜湖湖水也开始退去。

妹妹给我来信说,家里近两个月泡在水里的老宅子已经被水侵蚀得厉害,父亲正在想办法筹钱把房子重新给整修一下,问我是否能寄点钱回去。我来学校任课已经有一个月了,刚刚拿到手的几百块钱的工资,我留下了下个月的伙食费,便悉数寄回了家。妹妹收到我的钱之后,又给我来了一封信说,父亲已经着手整修房子了,家里一些在水里泡了太久的东西已经发霉发乌,父亲都准备扔掉,不过有一样东西,我父亲一直都保留着。父亲保留的这样东西,是家里的一件老物件,当年我爷爷留下来的,后来一直由我奶奶保管着,奶奶把它藏在了我家大屋房梁上面的牌匾后面。可是九八年的大水把我家大屋给淹了个透,大洪水一直淹到了我们家的房梁上面,那件老物件也就泡在了水里两个多月。

听我奶奶说,这件老物件是有些来头的。内战结束之后,国民党撤退至台湾,大陆便留下了许多遗孀遗孤,金霞便是众多遗孤中的一位。金霞妈是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当年金霞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国民党兵败之后,金霞妈便随她父亲逃亡台湾,遗弃当时仅有两岁的金霞。当年我爷爷正好是金霞家伙房里的伙计,见金霞可怜,便决心收养了她。直到****年,金霞的母亲借机返回大陆,辗转找到了我爷爷,把金霞接去台湾,为了答谢我爷爷,给了他一样东西,便是藏在我家牌匾后的这件老物件。

之前这样东西都是由我爷爷自己保管,后来他去世之后,我奶奶就把它藏在了我家大屋的牌匾后面。奶奶跟我们提起过这样东西,但是每每我们问起来的时候,奶奶都是讳莫如深,这更是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我们谁也不敢去问它是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甚至我父亲都不敢究问。

这次借洪水冲屋的机会,我想妹妹定然一睹此物真容。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妹妹说,父亲把它取下来之后,便将一块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藏了起来。

具体是什么样子,她只是模模糊糊地描述了一番,是个圆圆亮亮的东西,上面似乎写了个“唵”字,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当年我父亲透露了一点细节,这个东西似乎是个辟邪之物。

我也曾像父亲打听这个东西,父亲却一直闭口不谈,他说到时候祖宗留下来的家业都是我的,更何况这个东西。到时候他自然会把他交给我,并告诉我有关它的事情,说叫我耐性等待,不要着急。

我向来好奇心强,父亲越是保密,我就越是想一探究竟。但是见父亲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强迫什么,或许父亲真的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才要隐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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