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十高他们见任健迟迟未归,便去张野处要人,不料胖子张野不仅不知道救李春立之事,反而厚着脸皮否认当日用菜刀偷袭了他们。不怕皮厚的就怕不要脸的,一番理论无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十高他们只好气鼓鼓的离开。
而后去了药庐,闹到炼丹房,才明白事情原委,担心任健受苦,便弄了些上等药材,贿赂药材房的人,谁知他们像火灶房般贪心,收了礼就翻脸不认人,只好空手而归。
然而任健的日子也不好受。
被关押在柴房,每天吃些老鼠都不吃的泔水,还要被轮流毒打。只是他们根本不敢打脸,怕被长儒看出来,于是就用布把他的脸蒙住,避开脸再打,今天打这个部位,明天就换个地方,快要皮开肉绽了,马上收手。
关了这几日,任健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变态,。
被打得越重,他心里越是高兴,反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可能是自己太过愧疚,想要以这种方式赎罪吧。
然而张野并不放过他,有次来假装替老友李春立看守任健,明劝众人杀他,无果,便使计支开众人,想要用老办法,掏出菜刀劈死他。任健虽然被黑布蒙住了头,但恰巧被他隐隐约约听到,还有大块头移动的地面微微振动,辨认出张野,马上提高了警惕。
幸好任健从出事就早有准备,怀里用来防身的表情包还有一张,默念咒语,用我不会轻易的狗带抵挡住了,表情包大法支撑不了不久,看守及时,张野只好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走了,只怕他还不知道任健已经看穿了他,一脸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刀依旧砍不伤他。
七日之期已到,炼丹房,火灶房,药庐的弟子都在门外静候着,三方对峙,万一失败,就是一场恶战。不过火灶房的人却没来多少,也就二十出头,摆明要插一手,成则好邀功,败则出力少,损失也少。
暮色降临,一番等待无果,来者气势汹汹,蜂拥而上,直接将长儒拿下,长儒许诺在先,也未作抵抗。
药庐的弟子并不好惹,马上群起而攻之,三方势力瞬间厮打在一起,兵器声谩骂声吵吵嚷嚷,长儒一声呵斥,大家才罢手。
当务之急,首先要确保李春立的安全。
六个壮汉将长儒请进了屋,请他施法解除李春立的大茧,若是已经赴了黄泉,自己便要陪葬。
他无奈摇了摇头,手一挥,数十根银针咻的一声从指间飞出,李春立的茧便被刺破,一层一层剥落而下。任健修为尚浅,就算是上古仙法,想破解也并不难。
弟子们连忙上去扒开银丝,救出李春立。
露出身体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神,而后欢呼雀跃,高兴的蹦蹦跳跳,几位李春立的好兄弟甚至喜极而泣,齐齐跪下给长儒行大礼。
长儒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呢喃道:“任健,为兄没有信错你!”
此时的李春立,已不复往日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虚弱状态,他身体凡是只剩下骨头的地方,都长出了鲜嫩的肉芽,腐烂破溃之处已经结痂,甚至连被要咬掉的五官,都有渐渐再生之势,仅存一点脸颊,也红润透亮,整个人从内到外焕发生机。
长儒上前查看,他脉搏也平稳下来,高烧已退,的确好了不少。
欢呼过后,炼丹房的数十弟子们均是跪地不起,祈求长儒继续救治,大恩大德,永不相忘。
他上前一一扶起,开口道:“此时我做不了主,救人的,乃我任健兄弟,和我并无关系。”
面前的人都身影一震,任健在他们那受的毒打可不是一天两天,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任健正被孤零零的吊在房梁上,突然被放下来,黑布一扯,眼前一亮,只见面前的三五弟子跪地连连磕头,他一脸懵逼。
仔细一想,想必是救人之法发挥作用,便欣慰一笑,扶起众人,赶忙向药庐赶,一睹李春立的现况。
就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浑身散发恶臭,各路弟子均是捂着鼻子敬而远之。
一到药庐,见李春立恢复良好,也放下心来,只是长儒见他脸颊凹起,走路不稳,摇摇晃晃,一脸心疼之色,大发脾气,训斥了炼丹房一众弟子。
也并不躲避他身上的恶臭,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检查,越是看见身体各处的伤痕,越是心疼不已,道:“任弟,你受苦了!”
不等任健回答,炼丹房的弟子又是齐刷刷跪下:“任兄弟,之前多有得罪,请您宽宏大量,不与我们这些小人计较!此法术能否再施一次,李师兄的安危,就全掌握在您手里了啊!”
长儒平时是心境淡薄之人,此刻也沉不住气,开口呵斥道:“任弟全力救助,却被尔等打成这般狼狈模样,身体虚弱,法术如何施展的出!简直自私!我千叮呤万嘱咐,现在一句道歉就想了结此事?这人我们不救了!”
说罢,扭身就走,扶着任健坐下。
众人大惊失色,把头磕的梆梆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说尽了好话。
任健一路赶来,本就虚弱,稍稍缓了口气,笑道:“此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无妨,我救便是。只是上次施法,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灵气,若要再次施法,还必须借助些有灵气的法宝方可。”
长儒还是怒气未消,见任健满是笑意,知道他并不记恨,无奈道:“任弟以德报怨,为兄实是佩服!不过,这救人,也必须等他身体恢复之后,谁要是再催,我定不饶他!”
众人见任健如此大度,心虚的点点头,知道有愧于任健,不敢看他,只是一味的磕头。
“那长儒兄,我先告辞了,待我身体稍好,再过来与你商讨办法。”任健鞠躬一礼。
长儒赶紧扶起,担忧道:“不急,何不留在此养伤,这么急着走,怕为兄医术不精治不好你?”
“皮肉小伤罢了,回去大吃几顿便可,长儒兄无需担忧。再者,李春立虽脱离生死边缘,还需长儒兄你的无上医术医治,我也不便打扰。”
“如此,为兄给你开几副药带着,可千万记着喝,若是有问题,直接来找为兄便是。”
“甚好,我便不客气了。”
跪着的一行人见眼色,立马起身护送任健而出。
说起李春立,长儒就有怒气,偷东西的卑劣行径,还搭上了任健,若不是医者慈悲之心,根本不想救他,倒是这任健,年级虽小,却很明事理,宽容大度,值得交往。
打发了低头哈腰的一群人,任健没有回掌门后院,而是直接回了在药材房的住处。
苦苦等待的十高听见任健的呼唤,欣喜而出,却没想到他成了这副模样。
一番询问后,才放了心,把他赶去洗澡。
任健洗完换好衣服,见十高他们已经做好一桌子饭菜,围在饭桌前等待,心头一酸。
妈的,这七天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上一世活了三十六年,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心痛到无法呼吸!
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因为无能。
今后更要发奋!弱者如同蝼蚁,所以我要做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