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何秋生一个人光着膀子孤零零地立在602寝室的门口,四处张望着。黄昏的风依旧那么柔和,只是自从成亦杰伤痊愈以后已经好些日子没和他在夜里上楼顶了,因为他们寝打红十可是有滋有味,不仅晚上打,黄昏时分也要开几盘。
毕竟,天天都赢的他已经根本无法拒绝这项活动了。
他在干什么?很简单,放哨。
“嘉兴红十王!到你了!”
“哦来了来了!”何秋生兴冲冲地冲进寝室,看见成亦杰双红十已经成功逃走,留着王老大、姜枫和他同桌三个人愁眉苦脸地数着手头浪费掉的炸弹。
“这波我四个二要是炸了他还能逃?假的吧!”
“我的旗杆!”
“新上的理牌。”有人转向何秋生。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生子身后冒了出来:“加我一个吗?”
“好呀。”何秋生本能地回答,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的时候,他发现身边他的小弟已经冷汗淋漓。
一个影子冲上前去,一把没收了三个人手里的牌。
“602已经开始打红十啦?胆子不小,都棋牌室了啊!”
成亦杰带头装乖:“我们错了,阿姨。”
“都给我站起来!明天回家反省一个星期!”
“是。”室友们异口同声地低头答道。
‘
晚上,明明是搓红十最激烈的时间段,然而放课后一路走向寝室楼的他们居然都不知道今天晚上睡前该干什么了。
毕竟明天他们就得回家反省。
最后居然选择了掰手腕这种无聊的游戏。
何秋生知道以他的力气只能赢成亦杰吧。
右手比赛开始,结果和他想的一样。
然而就在王老大跟姜枫激烈争霸的时候,生子忽然意识到一个东西的存在,也就是他的手背上那个大树的图案。他知道每次打斗的时候那个图案都会亮起,如果掰左手的时候图案亮起,那可就麻烦了。因为他要向好奇的室友解释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
于是他拿了绷带……别问我为什么要拿绷带,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别的合适的东西了吧。
王越的右麒麟臂猛地将姜枫的右臂拍倒在桌上。
众人欢呼。何秋生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接下来左手是吧,我左手是一点也不行的,”王越先谦虚一把,拍了拍何秋生,“你呢,支书?”
“我可能,比右手要占点优势。”生子牛皮先吹尽。
“那我和你来。”王越说。生子愣了一下,心说老大你这是看不起我啊,左手一点也不行也能把我这比右手好点儿的左手掰个绰绰有余是吧?
“好吧,那来!”生子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拿出了缠着绷带的左手。
“你这是?”同桌纳闷。
何秋生支支吾吾地编理由:“前几天打球的时候伤了。”
然而成亦杰却在这时嘟哝了一句:“打球怎么会伤手掌啊?”
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生子慌了,他怕被揭穿,到那时候就麻烦了。他还在心里骂了成亦杰。这小弟当得好好的,干嘛要让你大哥出洋相啊?要是真出洋相了我也不让你有好日子过。
大哥待你不薄。难道说他是因为那天替我挨刀了然后后悔了?不会吧,他成亦杰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倒是老大豪爽:“管那么多干嘛!我家支书大男人会怕这伤?是吧支书?伤了还陪我们玩,多给面子啊,来!”
还是老大好。
可是王老大这种人,只要和对方两只手放在一起就已经开始用力了,根本不听别人喊开始。
真的好难,这游戏太难了。何秋生感觉自己左手会输得更惨。他的手正一步步地被扳过去。
“哥,你是不是戴了美瞳啊?还是绿色美瞳,我还没见过这种绿呢?”成亦杰忽然盯着他的眼瞳好奇地凑过来。
何秋生正在死命地用力中,脸涨得通红:“想亲我也找个时间,现在不行!”
“真的很绿哎。”姜枫也平淡地说。何秋生知道,姜枫说话了,从不会有假。而且一定是非常绿,很显眼的那种。
他的眼睛发出绿光了吗?那手背应该也……他瞧了一眼,果然,透着绷带那里有莹莹绿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令他惊讶的是,他不知不觉地在把老大的手往回扳。而且自己没有刚才吃力了,倒是老大面色涨红。
眼看着生子就要赢了,不过坚强的老大还在垂死挣扎。
“我认输。”老大精疲力尽地说,“支书你耐力不错啊,最后发力的时候我已经没力气了。”
生子惊讶地呆坐在地上,任凭室友们欢呼着撞他推他。
这是……真的吗?他不禁问道。
他又接着掰了三个人,事实证明,没人能战胜他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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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地说,今天他将会见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喝着豆浆啃着油条的何秋生根本不会想到,今天将是真正改变他命运的日子。
早七点是一个尴尬的时候,毕竟上学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在学校里了,上班族又还沉睡在梦乡之中,这时候的早餐店未免有些冷清。
但他知道,用不了几分钟,急匆匆的上班族便会纷至沓来。
生子倒是挺喜欢这样一个人的安静情趣,一个人坐在老式早餐店里,一个人独享一张木质八仙桌,一个人吃自己的早餐,晨光慵懒地钻进来,没有大声打电话的大妈,没有抽烟的矮胖男人,没有哭闹的孩子,没有美丽或丑陋的女孩来使他不能够好好进食。他只管透着一层层烧麦笼上飘出来的蒸汽看着眼前波动颤抖的世界,抖动的车流人流,小镇上繁忙的一角。
原来崇德的早七点是介个样子啊。要不是因为打牌被赶回家反省他还真的感受不到这么好的早晨。
店老板光着膀子把毛巾挂在肩膀上,终于能坐下来歇息一下了。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稍微坐坐了吧。”
“是啊,”店老板回答,“每天起早贪黑,不容易。小伙砸,好好用功读书,以后干叔叔我这行那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您别这么说,你看多少人早上都要惦记着来这里喝上一碗?这样不也挺值吗?”何秋生不知道今天他哪来这么好的心情。
“嘿你倒挺会说话,”他说,“怎么?今天不是上学日子么?你这是……”
“哦,”何秋生打断他,“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个生物竞赛,所以……现在不在学校。”
“看样子你成绩应该不错咯!”
“还好还好。”生子只好谦虚。
“你们家住的离这儿挺近吧?我好像见过你好几次,以前都是人很多的时候,倒也没注意。”
生子说着指了指正对过去的居民楼:“对,就在对面的小高层。”
“哦?刚才就在你来之前,有个女孩也和我聊起来,她家也住那块地方。难道她也和你一样要去参加生物竞赛?”
听这话何秋生来了兴趣,虽然他从没见过自己家附近住着年龄相仿的女孩。还没等他开口,老板又说:“现在古怪的东西真多啊,那个女孩子化妆都化到眼珠子上去了。”
“那有什么?不就是美瞳么?这个很流行。”何秋生见怪不怪。
“美瞳是一种颜色的吧?你见过七种颜色的美瞳吗?”老板看着街道,心不在焉地问道。
何秋生正捧着大碗喝豆浆,听到这话顿时手心一抖,半碗豆浆倒进了领口。
月光下或是河水中,那抹七色瞳依旧历历在目。
我已经很久没有上学了。脑海里是那个女孩有气无力的声音。
所以在何秋生难得不上学的日子,他才会和她这么近吗?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早餐店,四处张望着,无非是希望找到一些关于她的蛛丝马迹。什么都找不到,但是他真的觉得,她离自己好近好近,仿佛就在他身边。
“你干嘛?”店老板纳闷,“现在还找得到?”
远处崇德中学的上课铃声神圣地响起,整个校园如教堂般庄严肃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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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集市已经靠近郊区了,何秋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闲来无事到这里来。毕竟没作业的假期,他已经无聊到要用腮帮子扫地了。
一辆城管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一个穿着中裤和印满椰子树和海滩的沙滩短袖衬衫,戴着一顶遮阳草帽的矮个子黑汉。乍一看像是去海南度假的。
他冲向路边就要没收一个菜农的摊,这时候四周呼喊声此起彼伏,一看便知这里都是菜农认识的人。
菜农叽里呱啦说着听不懂的外地方言,意思大概诸如这里乃我的地盘容不得你撒野此类。
黑汉也不甘示弱,骂了几句,两人瞬间扭打了起来。边上的一群外地人都拥上来就要和菜农合力群殴黑汉。
菜农一记右拳上前,却被黑汉左手稳稳接住,一记左拳又被他右手接住。黑汉顺势一脚猛踹在菜农胸膛,把他踹翻在自己的摊上。
菜农呻吟了一会儿,大声嚷嚷起来,意思大概是你们他妈的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啊。
黑汉一挑六干了起来。何秋生简直看不下去,现在的城管都这么无聊,暴力执法吗?
就在这时,一个亮闪闪的物件引起了生子的注意。那是黑汉脖子上的一个十字架吊坠。
什么嘛,那不是王老大么?
何秋生赶紧上去劝架。
看到有热心人劝架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都热心肠了起来,纷纷涌上去拉开了正难解难分的王老大和菜农们。
何秋生跟在王老大后面,走在一条竹质的长廊上,竹质地板被踩得吱嘎吱嘎响。他走上去掐了王老大的屁股一下。
“我靠,你个骚货。”王老大嘿嘿嘿地躲闪了一下。
“今天怎么在这儿啊?还当起城管了?”
“是这样的,我哥是城管,专门管这里靠近郊区的一块集市,边上乡村也比较多,所以摆摊的每天都有。今天他正好有事,就让我来管一管。”
“这都行?”
“只要不让城管局的知道是我在管就好了啦,”老大自信地说,“来,我带你兜兜风!”
“哇!你会开车?你未成年哎大哥!”
“怕什么?这世上有我王越不敢做的事情么?”说着,老大就钻进了城管执法的小卡车,发动了起来。
虽说老大胆子大,但是毕竟未成年,还是有些顾虑的,他小心翼翼地把着方向和马力,在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着。
“支书,你想不想试试?”
“我?”何秋生几乎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莫慌,我说试试,就试试。”
生子就这样上了驾驶室。老大耐心地跟他讲了油门、刹车、离合器和档位不得不说的故事,并坐在副驾驶上指导他。
上吧,少年!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何秋生只是想把脚轻踏油门感受一下效果,可是宽大的板鞋卡在了脚下狭窄的空间里,油门被一直紧紧踩住了。
城管执法车呼啸而去。何秋生心急如焚地望着窗外的一切飞速后退。
“喂喂你在干嘛!”
见何秋生慌慌张张地俯下身子想把自己的脚掰开,右手死死地抓住把手的王老大就帮着他调整着方向,但汽车还是往人群集中的方向冲去了。
可是,生子听见汽车底盘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力量便托着汽车左侧腾空了起来,就好像踩中了地雷一样。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何秋生只感觉自己的头在汽车里乱撞,视野便渐渐模糊了起来。
当王老大把同样一脸血的何秋生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汽车侧翻着,前轮还在空中不停打转。
突然,王越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童声:“他要是死了,那我回去可就没法交代了。”
他警惕起来,转过头去,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红色汉服的英俊少年。但是英俊有个屁用啊,这里又没有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女。
“你……谁啊?”
“在下名曰穷奇,是北海龙王的贴身侍卫神兽。”
“啥玩意儿?”王老大把头歪了过来。
穷奇没有理会他,而是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何秋生。不一会儿,他把手放在了他的右侧胸膛,感受着那里的起伏。
“终于找到了。”红衣少年用稚嫩的声音淡淡地说。
看到人家用手摸自己兄弟的胸,王老大顿时感觉一阵恶心:“哇擦小屁孩儿,你有病啊?”
这时候,何秋生睁开了眼睛。
穷奇嘴角轻轻勾起,他站起来,侧脸对着王老大:“你可以走了,这里没你事。”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啊?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老大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小白脸杠上了。
生子呆呆望着穷奇,有气无力地说:“你是谁啊?”
“我叫穷奇,我要马上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把何秋生公主抱了起来。王老大吃了一惊,心想他抱何秋生都有些吃力,眼前这个小毛孩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嘿,你是人贩子的孙子是不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老大跟上去,“把他放下来,再碰我兄弟小心我跟你不客气!”
穷奇忽然停住脚步:“闲事还是少管为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打你个小白脸儿!”王老大冲上去一拳就要打向穷奇。
抱着人的穷奇轻轻一闪,然后一只手把生子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握成拳很自然地一挥,击中老大的额头将他打翻在地。
老大不服。
“喂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崇中老大不知道就算了,我还是城管呢!刚才炸我的车的人是你吧?”
“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但你必须明白,刚才我要是不炸轮子你的车就冲到人群里去了。”
“我不管!”老大冲上了又是一拳,结果被穷奇一只手撂翻在地。
这时候,路口出现了一个女警,正大声呼喊着向这边跑来。
“生子!”
“火之炫灵。”穷奇注视着她向这边跑来,口里默念。
“生子,你怎么在开车啊?刚才有人报警说出车祸了,还拍了照片。我看到你就赶紧过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宁薇姐。”生子还是有气无力。
“可你满身是伤呢!”
就在这时,众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身后的小卖部屋檐上坐着一个人。
“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出现一下呢。”那个人说。
“自然需要你。还是下来为好,火之炀灵,郎彪。”穷奇平淡说道,“太好了,人都齐了。”
“是你。”生子和楚宁薇异口同声地说道。穷奇识趣道:“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不仅认识,”楚宁薇突然两眼胀红溢满了眼泪,凑到炀灵跟前,“我还要逮捕他,把他的人头亲自送到公安局的门口。”
“我们以后要成为同伴的哦,”郎彪似是挑衅般说,“你这样可不行啊,女人。”
楚宁薇挺起手枪对着郎彪,眼中是数不清的仇视。而郎彪却笑着,伸出手堵住了枪口。
“开枪啊姐姐!他是个十足的恶人,差点我就死在他手上。”何秋生似乎焦急万分。郎彪的罪行是死十次都不为过的,公安局已经早就下达命令,看到他可以直接击毙。楚宁薇脑海里没有多想,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了郎彪烧红的手掌,依然飞在空中,被他的另一只手接住了。
持续加温,金属的子弹熔化成液体流了下来。
而郎彪受伤的手掌,竟然烧成了橘红色的固液体共存的岩浆,只是晃了晃手,岩浆便流动手掌,填满了伤口。
突然,何秋生拔出“年轮”,向前扑过去,大吼一声:“你给我去死!”
郎彪躲过了连续几次“年轮”的攻击,一个转身拔出“炀皇”,两股力量屡次碰撞在一起。天地开始波动。
“你们够了。”郎彪沉吟道,挥刀劈在何秋生头顶,何秋生连忙抬起“年轮”抵挡,没想到郎彪立刻转换了方向,朝他的腰部砍去。“年轮”过于笨重跟不上“炀皇”的节奏。
何秋生只感觉肚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便向后倒下去。
“接下来,就是送给你们姐弟的致命一击了。”郎彪说着,“炀皇”划过一道弧线,形成一阵金黄色的海啸扑向何秋生他们。
这时,一道屏障忽然从地上立起,将郎彪的火焰海啸悉数挡住。何秋生捂着头,听见沉闷的击打声从头上的区域传来,好似暴雨落在老式停车棚带瓦楞的塑料顶上。
美丽的红衣少年穷奇放下双手,屏障缓缓落下。
“你们两个现在的情况,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能力已经完全苏醒了,”穷奇对姐弟俩说,“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千万不要以为你穿着制服拿着枪别人就不怕你了。”
说着,他转向何秋生:“还有你,木之帝灵。年轻就要珍惜自己的年华和生命,别再给我们惹乱子了。”
何秋生捂着腹部的伤口,疼痛难忍却不敢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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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徐徐开动,穿着“津门地铁”制服的车站清洁工和车站开始向后加速移动。
“津门,为什么来这里?”炀灵嘟哝。
“哎我说穷奇,这班车里怎么没人啊?就我们几个。再有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生子一看周围画风不对,便问道。
“这样难道不好吗?给你们一个惊喜。”穷奇依旧淡然反问道。
“穷奇,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反正有一点我一直不懂,”楚宁薇放下二郎腿从座位上站起来,指向叼着烟靠在钢管上的火之炀灵,“为什么我和我弟要跟这个人做同伴?你知道吗,他杀了我们多少警员!”
“哦?”穷奇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郎彪,有这等事?”
“那是你们逼我的。我奉劝你们不要再通缉我了,”郎彪俯视楚宁薇,“这样只会死更多的人。”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车里能听到楚宁薇愤怒的呼吸声以及外面呼呼的风的怒吼。
何秋生抬起头,看到窗外漆黑的一切,仿佛看到七色瞳的女孩还在景致起伏的窗外,或者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他,告诫他不要参与可怕的战争。不知哪里来的风突破层层阻碍一直侵入他的心骨。
“这就是你的世界吗?”
“对呀。”女孩平静地说。
“这就是战争,千万不要搅合进来哦。”
何秋生心说,对不起,我已经搅合进来了。
何秋生缓缓地撑着膝盖站起来,盯着郎彪:“郎彪,今天我要让你死在津门城。”
地铁忽然颠簸了起来,仿佛随时要向着更深处的地域垮塌。但何秋生的眼神是坚定却又煎熬的。谁能容忍一个想杀自己的仇敌安然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呢?郎彪和姐姐都是火焰的战士,而他是木系战士,那一定还有水系、土系、金系战士。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与郎彪抗衡。他只愿他的能力真正苏醒的那一天,终于能够义无反顾地带着自己的能力保护那个女孩了。
他偶然间发现,自己的需要只有这么简单而已。
“穷奇,”郎彪并没有理会他,或者他觉得这个孩子的话语根本不足为惧,“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这条地下线路只通向一个终点,”除非亲眼所见,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说出如此沉稳还带几分阴险的话,“北海·银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