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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极

两天后的初晨之际。

一缕淡薄的太阳光线照射在了床榻上男子紧闭的双眼上,感受到光线传递过来的温度,男子闭合了已经超过一星期的眼皮突然轻轻的蠕动了一下,然后陡然便睁了开来。

“这里是…?”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断断续续的记忆在男子的脑海里浮现,在被大追杀后自己便跳进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这个男子,便是鹰。

因为十六七岁时他便随着华夏的几个大佬来过这里一次,知道这深渊的最底下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在这里也隐居着一位他所敬重而又老顽童般的存在。在实施计划之前,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最差情况下的这么一条退路,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这个老顽童是否会在以前一次无意间让他出大丑后依然伸出援手救治自己…

但是随着他醒过来,他便知道他赌对了。这个老顽童还是充满着善心,这种心境的老头,有点遭人喜欢啊。鹰的一点小心思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臂和双腿,鹰就打算站起来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可是在准备站起来那一刻,腰腹间突然传过来一阵剧痛,一声低沉的闷哼随后从鹰的口中传了出来。感受到腰腹间传过来的剧痛,鹰只能又安份地躺了下去,我这身体,貌似还没恢复过来啊…

黄昏,张姓老者按着以往的时间安排走进了鹰现在所住的地方,但很快他便被床榻上男子睁开的双眼弄得呆愣了一下。

这个小家伙,醒了?

看着从屋外进来看到自己便愣下来的老头子,鹰的心中想到。“看到自己醒过来,老头子一定会激动的来对我嘘寒问暖吧。”可是很快鹰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张姓老者在看到鹰醒过来愣了一会后,关心的表情并没有随后出现在其脸上,而是突然恶狠狠的冲了过来,在鹰惊愕的目光中拧住了他的耳朵,狠狠一扭,随即鹰哀嚎的声音便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惨叫了起来,“啊,老头子,松手,松手,耳朵要断了…”

听着鹰哀嚎的声音,张姓老者似乎感觉到大仇得报的一种快感,但很快耳中听到的老头子三个字让其眼睛一瞪,手中更是加了一份力道,“你他娘的小兔崽子,当初跑得贼快啊,现在还是落在老子手上了吧,死到临头还敢喊老子老头子,今天我就把你的耳朵给拧断算咯,反正你这小兔崽子听不进我说的话,耳朵留着也没用…”

看着强硬而又熟悉老顽童般的老者,鹰只好用出张姓老者最怕的示弱一招,

“哎哎哎,再拧真断了啊,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也狠心对我这个伤者下得出手啊…”

鹰的话音落下,张姓老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瞧着鹰不算是装痛的表情,又想起他确实有伤再身,老者压了压自己的暴脾气,神色缓和下来,询问了一下鹰现在其身体的感受。

感受到张姓老者发自内心的关心,鹰的心中一暖,把身体的反应如实的对眼前的老头子说道。“全身感觉出奇的顺畅,但是腰腹间的疼痛感一直特别剧烈,而且,有一种用不上力的感觉…”

听到鹰的前半句,张姓老者的眼神暗了那么一下,但在鹰还未察觉前便把这抹心思给掩藏了下去。而听到用不上力的那几个字,张姓老者遗憾地看了鹰一眼,看到其清澈中带着锋利的眼睛,只能轻轻一叹。

老者遗憾的表情尽收在了鹰的眼底,微皱的眉头衬托出了此刻他心中的那抹不安,略微有些苍白的话语问向了张姓老者。

“我,成废人了对么…?”

看到鹰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安,老者很想对其隐瞒下去,可是嘴里的话却还是道出了事实。

“你的腰腹间伤势实在太严重…而腰腹也是一个练武之人的丹田所在,全身四肢百骸的力量全由这个位置所引导,每散发的一丝力气都要经过这个地方的疏导才能传递出去,而你的丹田穴,被破坏了…”

残酷的现实在鹰的耳边响起,可是他并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是急切的问向张姓老者,他的丹田是否还有被治愈的可能。

面对着鹰面对挫折而依旧保持乐观的态度,老者眼角闪过了一丝赞赏之意,然后便把自己的推理告诉了鹰。

“按理说一个人的丹田穴被破后是无法恢复的,可是你的丹田穴周围紊乱的神经组织已经在珍贵的药物和外力的双重作用下重新矫正了过来,而剩下的丹田穴凭借你过人的体质,在我这几天的观察下,这七天里竟然有着一丝丝愈合的迹象,即使那一丝迹象几乎算是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日积月累下来,我估摸着给它个30年时间,它便能自行痊愈。而平常时,你就只能像个正常人一般。”

“30年?”

听到这个时间,鹰立即就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一丝无奈和期待,“你觉得我一个大好的热血青年等得起30年么…”

早已料到鹰会有如此反应的张姓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让你等上30年,我这里有一个办法让你加快这个过程…”

听到老头子的答复,鹰的眼前一亮,一抹急不可耐的炽热在其眼睛深处涌现。

“是什么办法?”

瞧着鹰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般猴急的样子,张姓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其说道,“等你真正能下地时,就去青石板路右侧尽头的湖泊来找我吧。”

说完递给鹰一些营养药丸,还不待鹰再说些什么便大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

又是七天过后,鹰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即使走路时腰腹间还是会时不时传过来一丝灼热的刺痛,但这种疼痛早在了他承受的范围之内。下地后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直接朝老头子所说的湖泊走去。

一阵微风吹来,悬崖底的湖泊被带起了一阵阵涟漪,而在微风过后,湖面又很快趋于平静。黄姓老者和张姓老者安静的坐在湖边的石墩上,手中的竹竿被两人握得丝毫不动,银白透明的鱼线在两人鱼竿的尽头处笔直的垂落在湖水当中,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如同老僧坐定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张姓老者的鱼竿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水面随之泛起了一丝丝涟漪,有鱼上钩了!在有鱼上钩后,张姓老者手中的鱼竿轻轻的摆动起来,在这摆动间,一个由两条阴阳鱼组成的太极图案渐渐地在湖面中成型,而在成型的那一霎那,张姓老者快速提竿,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便被其钓了起来。把鱼拉到了自己的手边,张姓老者解开它嘴中的挂钩,在常人不解的情况下把它又放入了湖水当中。

向湖泊走来见到这一幕的鹰,眼中划过一丝明了的感觉。“钓翁之意不在鱼么…”

走到了张姓老者的身后,看到同样粗布麻衣的黄姓老者,鹰向其点头致意,心中想到“想必这是老头子在这唯一的伙伴吧。”

两位老者在鹰的到来后都没有出声,依旧保持着垂钓的姿势,鹰也识趣在静静站在张姓老者的后面,没有出声打扰两人。湖边的三人就这样静悄悄的,仿佛融入了山水画一般。

而这一静,便是数个时辰过去。

在张姓老者再一次把鱼放回湖水中后,他才似乎发现了鹰的到来。看着鹰不骄不躁的样子,张姓老者放开了手中的鱼竿,然后示意其跟随着他朝着某处走去。

几分钟后,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停在了一片空地之上。转身看向身后的鹰,张姓老者问向了显得有点不知头绪的鹰,言语简洁明了。“你了解过内功么?”

对于老头子如此直接的提问,鹰果断地摇了摇头,“跟习得内功的人交手过,但之前对其不是太感兴趣…”老头子提及的内功让他想起了跟植芝流光交手时后者身上散发出那种诡异气流…

听到鹰简单的回答,张姓老者点了点头,对其补充道,“如今依靠外力已经是无法对你的丹田起到正面的促进作用,所以我今天便让你开始学习内功。内功讲究的是练气,气流在四肢百骸中的移动能极大的增强人体的细胞活度,从而让习得内功的人能力大大异于常人。内功产生的气,是我如今想到唯一能配合你天生强健的身躯来加快你恢复速度的办法,这内功,你愿意学么?”

鹰在老者的询问下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心里却在嘀咕道,“老头子你这说的是废话啊,能加快我恢复速度的东西我会不愿意去学么…”

察觉不到鹰心中的嘀咕,张姓老者在征得鹰的意愿后,洪亮而又庄重的声音响彻在了这个空旷的地方上。

“内功主练气,练气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便是做到气游于身,此境界的人力气大于常人,身躯也更加矫健,能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第二个层次便是做到气出体外,这时候气便开始产生杀伤力,不仅能轻易卸掉所受到的大部分力量,同时还能产生罡气轻易撕裂敌对目标的身体,练到高深处可以对其做到收放自如,甚是诡异;第三个层次是最高境界,此时气融于身,练到至深处便可做到身轻如燕,同时这个时候身体更是会产生暗劲,一波接一波劲力能令敌人叫苦不迭,最高境界便是三重暗劲。

张姓老者一口气给鹰说了一大堆内功的常识,看到最后鹰越来越亮的眼睛,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使得后者瞬间脸黑了下来。

“从古至今,内功的第三层次只有华夏的武当太极宗师张三丰摸到了门槛…”

瞧着后者一副遭受挫折的模样,张姓老者愉悦的继续讲了下去。

“今天我教你的就是武当太极拳。太极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先至,能四两拨千斤。武当太极拳结合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宗旨,能开人智慧、发人体能,使人延年益寿、长生久世,是一种集武术与养生一体,上乘的拳法。”

在鹰兴趣渐渐浓厚之时,张姓老者示意其跟他开始了武当太极的起手式,而声音依旧响彻在鹰的脑海之中。

“练刚柔不如练柔劲,练柔劲不如练松软,练松软不如练轻灵,练轻灵又不如虚无。虚无的气势,才是太极拳最上层的功夫。其主要的练法,是以心行气,以气运身,以意贯指,日积月累,内劲自通,拳意主能上手。四肢是外梢,不可自动,胯为底盘,务须中正,以思想命令于腰脊,以腰脊领动于四肢,尚须以神气相配,上下相随,完整一气…”

时间在张姓老者的演示中不知不觉的流逝。在演示完一遍武当太极拳所有的招式后,看着进入痴迷状态的鹰,张姓老者满意的走到了早已经在空地边上观看的黄姓老者身边,然后和后者一起并肩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是一个习内功的好苗子啊…”

黄姓老者在离开前的一丝赞赏,回荡在了只剩下陷入痴迷状态身影的这个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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