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段戏一气呵成,导演透过监视器觉得顾源表演的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刚想出声让大家收工。这时顾源跑来抱歉的对许导说道:“许导,能不能再拍一条,我刚才演得时候并没有完全找到那种状态。”
“可是已经很好了,你演的很到位。”许导看着监视器的镜头疑惑的说道。
“只是到位而已,但我演起来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悲到极致,痛彻心扉的心情。所以我想再试一次,至少我希望这个场景不仅仅是将它演出来,拜托了导演。”顾源恳求道。
“行,没问题。”许导挥手重新让人准备,演员能对自己这么高要求,他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也期待着顾源能给他呈现出更好的镜头。
顾源又朝其他灯光师、摄影师他们打了招呼,工作人员均是笑着表示没有关系。平时相处的不错,也知道顾源和许导是同类人,对自己的要求非常的严格。
趁着补妆的空档,顾源闭上眼睛,回想了一遍台词。等到导演喊开始的时候立刻进入拍戏的状态,他倚靠着树干颓废地坐下,面前摆了一壶酒,先是低头沉默的喝着酒,麻木的表情一口一口的灌着。
这时按照剧本的走势应该是抬头苦笑的看着夜空,但顾源的视线却没有往上看而是虚空的看向在监视器旁的依莲,此刻她正担忧的看向他。
看到她的一瞬间,顾源似乎能摸到如何体现郑伯远失去那种挚爱的心态了,想象着若有一天自己失去了依莲......
他的手轻轻抚着那堆土堆,表情木讷,仿若她的离开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情感:“白萍,很抱歉不能救你,也暂时不能替你报仇,但我知道你是能理解我的,不然你不会在最后那刻夺过匕首。”
抬首望向天空,都说人死后会化为星星,他的视线不断地在夜空中搜寻,想要看是否有多出来的哪个星星是张白萍的化身。
“现在你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你更懂我,更心疼我。父母走了,唯一的弟弟也不能相认,现在连你也离我而去了,我又成了孤家寡人。是不是只要真心待我,我所在乎的人都要离开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而使得上苍这般惩罚我......”
顾源已经絮絮叨叨的说了五六分钟,剧本上的台词早已经被他说没了,可是他还在说,那多出来的台词全都是顾源即兴现编的。但是导演去没有停,由着他不断的不断的说。
事实上整个拍摄场地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顾源喃喃低语地声音,因为大家被他的表演镇住了。
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顾源就是郑伯远,郑伯远是借中着他的躯体在发声和诉说。那种神态、语气、表情不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表演,而是深入到灵魂深处的融合和重叠。
在他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人眼眶中都泛着泪光,连许导也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嗓子眼上,心里憋得难受。
说是一场哭戏,但全程中他的语气都是低沉而无力的,声音平板地仿若抽干了灵魂,没有一丝的哭腔。唯一的眼泪是在他说完之后抱着酒壶,闭眼斜靠在树干上的那一瞬间,令人心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