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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契丹主的三失

辽太宗耶律德光自认为自己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可是他错了,作为从小在游牧民族长大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中原汉族百姓的情况,跟不知道如何治理他们。

在开封城里的耶律德光,面对中原此起彼伏的反对浪潮和不断起义的百姓,也觉得自己占领中原的这段日子实在不好过,甚至他晚上在皇宫的舒服宽大的御榻上都休息不好。万般无奈之余,他只好下令撤退,忍心把得到的领土又拱手相让。

虽然自己是被老百姓们赶出中原的,可此时的耶律德光仍然是雄心不已,他肉烂嘴不烂地,一次,他在给国内留守弟弟耶律李胡的信中,他还吹嘘:只要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天下太平不难指掌而致。

对于契丹军队为什么要撤退,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在公元947年,这年的夏天来得似乎特殊的早,三月的开封城已经是烈日炎炎,耶律德光和契丹将士都来自经年冰天雪地的东北,习惯了严凉气候,实在无法忍受炎夏,只能是被迫北返。在古代,外国侵略军在天气的逼迫下撤退,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发生过,像19世纪初,威震欧洲,百战百胜的法国拿破仑皇帝,当他率领50万法国大军,入侵俄国的时候,就被俄国零下40多度的气温打败了,无奈退出了莫斯科,同样的事情在100多年后的俄国再次上演,20世纪40年代,横扫欧洲的希特勒的军队在入侵苏联时,兵临莫斯科城下,苏联恶略的天气将德国军队的钢铁机器都给冻的开动不起来了,德国保卢斯元帅也做了苏联人的俘虏,这些都是天气原因造成的典型战役。

公元947年四月,耶律德光带着后晋降官数千人,宫女、宦官数百人,离开开封城向北撤退。在临走前,耶律德光还对中原先进的文明恋恋不舍,为了自己以后也能享受上这些文明,他索性带着从后晋皇宫搜刮的“图籍、历象、石经、铜人、明堂刻漏、太常乐谱、诸宫悬、卤簿、法物及铠仗”等。

一路上,耶律德光回想起自己在开封,遭受中原百姓们的强烈抵抗的情景,就越想越生气,在路过河南相州时,耶律德光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决定屠杀相州城来给中原百姓一个下马威,惨烈的大屠杀开始了,契丹军队将城中的男子全部杀死,妇女被掳走,婴儿被掷入空中,用刀尖承接,作为戏耍的工具,事后查点,屠杀后的相州城里,光是搜集到的死人骷髅就多达到十余万具。

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没有任何保障,封建社会里,中国黄河流域的经济在五代以前,是远远地高于南方的,正因为经历了五代无数次的战争,亿万人民所创造的灿烂文明都被这帮子杀人野兽破坏殆尽,从此,南方的经济超过了北方,居于主导地位,这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

耶律德光被迫退出开封,放弃唾手可得的中原,他不断杀人泄忿,一路上看到荒凉景象,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他对蕃汉群臣说:中原破败到这个地步,都是赵延寿的罪过,他又指着另一个汉奸张砺说:你也有一份。

耶律德光同志是个爱总结的好同志,他总结自己这次没有战胜中原的失败原因,得出所谓三失:各地搜刮百姓钱财,是第一失;让契丹士兵打谷草扰民,是第二失;没有早点遣返节度使去治理各镇,是第三失。”

我觉得,除了“三失”之外,客观地说,契丹族和中原汉族民众之间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差异,两个民族之间的隔阂的激化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耶律德光自己曾对后晋的大臣们说:你们人中原对契丹的风土人情一点都不懂得,而我对你们中原的情况却了如指掌。可是事实上,耶律德光只说对了一半,汉族民众对契丹的风土人情固然是知之甚少,但契丹对华夏的认识,主要也是来自于传闻,又能真正知道多少呢?

众所周知,就算是两个老百姓之间,要建立融洽的关系,尚且需要较长的时间来互相了解,更何况是彼此发展差距很大的两个兄弟民族呢。

45岁的耶律德光在撤离中原途中不幸染上一种热疾,辽朝太医让他远离女色,他却对太医的话不屑一顾,他还将太医臭骂了一通:你们都是不学无术,我得了热病,正要女色泄火,怎么能远离女色呢!

他每天都要数名美女陪伴,最后终因纵欲无度,走到河北栾城杀胡林时,口吐鲜血,一命呜呼。此时,距离他进入开封,才只过了短短的一百一十二天,距离他在开封称帝,更只有八十二天时间。

此时,远在辽国都城上京,已经听说耶律德光病危的述律太后传来懿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可难坏了伴驾的文武大臣,当时如此炎热的天气,要想把尸体运回上京,那还不得顶风臭出三十里啊,要想保存尸体谈何容易呢。

正在辽朝文武大臣和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位御厨出了个主意:干脆把皇帝做成“羓”吧。“羓”到底是什么呢?原来北方游牧民族多喜食牛羊肉,有时候杀了一只牛或羊后,一时又吃不掉,碰上夏天,牧民就把牛羊的内脏掏空,用盐卤上,就成了不会腐烂的“羓”,相当于中原地区的“腊肉”。

这个主意出的有点馊,虽然有把皇帝当牲畜处理的意思,但万般无奈之下,辽朝的文武大臣和太医们也只好照厨师的意见办,不过既然是用皇帝尸体做成的“羓”,就不是一般的“羓”,而是“帝羓”————我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木乃伊皇帝。回到上京以后,述律太后为耶律德光举行了盛大的招魂仪式,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的“腌肉”儿子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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