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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固若金汤墨家山 天台拜月结金兰。

二人打马快骋,并肩前行,后面十来匹马紧紧追随。

守仁忽然看见前方又升起一只木鸢。于是笑道:“墨家的木鸢确乎精妙,想必能够连飞超过三日吧?”。

墨辩道:“大人不要生疑,这是墨家的信鸽。前几****在墨岭峰上收到木鸢来信,说是京城大儒王大人来到墨家区域。急忙放下等候东北二位巨子前来论剑的事,先到虎跑寺外菩提树下等你,此处是通往龙场驿站的必经之路。果然幸运结识侠士,痛辩五日,真是三生有幸。敝人以论辩为终生所衷之事,乐此不疲,每每同人理论,超过一日的就稀少,不是敝人不愿再论,就是人家不愿再辩,终难以尽兴。今竟痛辩五日,同食同睡,剑语交锋,不觉疲劳。等此事处理完毕,敝人愿与君痛辩月余,不知可否?”。

守仁道:“真乃高山流水遇知音!”。

约有半日光景,来到一片俊险的崇山峻岭之前,群峰高耸,犹如无数的巨人,仗剑挺胸,侠气非凡。山下两边的田地,有许多青年壮士正在耕作,并时时向他们伸手翘起大拇指。路边的树上,到处斜着长枪,挂着长剑。

墨辩解释道:“大拇指礼是所有墨家子弟之间相互鼓励,问好的礼节!意思是‘您好,天下大同’,大拇指代表’大同‘。这些青年壮士,是守山的子弟,平日操练,忙时种田,自给自足!”。

守仁不住点头称赞,伸出大拇指向他们还礼。

前面又有一对报信的,墨辩急忙了解情况,听意思还没到性命攸关之时,不觉放慢马步,“说瘾”,又犯了,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介绍起来。

又行几座山,前面是两座高峰之间的山梁。中间有个深深的巨大裂隙,想必是天然形成的断崖。隘口的山梁上,隐约有墨家子弟把守,放置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守城机械器具。正对隘口的弟子,远远地看见墨辩一行人后,移开横在前边的的木栅栏,让他们通过。隘口内部仰视惊险无比,天然的狭缝加上人工的开凿,弯弯曲曲前行,只能容纳四匹马,两辆车并行。

墨辩道:“隘口顶部堆有大量的滚木雷石,遇战之时,封住山口,兔子也别想钻进来!”。守仁点赞道:“墨守成规,名不虚传,天下第一盾牌,第一守也!”。

通过隘口,进得山来。梯田阡陌交相纵横,男女老幼或耕或行,茅舍村屋远近相融,桥梁山坡花草欣荣。大树上,山坡上,石崖上,到处题黑墨家标语:“天下大同唯我墨家,天下独白唯我独黑,兼相爱,交相利,非攻,明志,非乐,天志,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备者国之重也,--------”。

看来,墨家把此处当做一个国家治理。墨家在乱世之中,为众弟子营建一个世外桃源: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真是大快仁心。

前面穿过一片树林,树林之中有许多人正在忙碌,有拉大锯的,有刨的,有凿的。石块砌成的房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墨辩道:“这是木工队,里面又分木鸢队,木车队,家什队,部件队,木梯队,木弓队,木剑队等等。”再往前行一个阔大的木车,木车之上有五六根立柱,每根立柱上侠镶嵌着五张大弓,后面都有机括和座位,十分威猛。墨辩介绍到:“这叫连射机,置于两军之前或城墙之上,每张大弓后面坐有两人,箭有二丈长,每次发射二十五只长箭,可射出一千丈远,洞穿数十人,威力无比。前进时,士兵躲在木柱之后,侧面再装上挡板,敌兵刀剑不能攻入。类似的守城器具还有投石机,转射机,十发强弩机,自发梭镖机,风箱机等等”。

说话之间来到一座青峰前。

半山腰有一巨大山洞,骑马进得洞中,四壁光滑,好像是人为开凿的一样。约二十里路,豁然开朗已是通过青峰,来到一片树林之中。向下俯视远处浓烟滚滚,原来是烧石成灰的窑火。

墨辩介绍道:“墨家山内的所有隧洞都是有铁錾队开成。铁錾队的地位在墨家山是最为重要的,负责开凿山洞,可以住人,可以藏器械,粮食,夏日之时更可以纳凉。开出的石块,齐整的削成方石,铺成路基,或者垒成房舍,碎石则烧成石灰,涂抹墙壁。其中队长外号“穿山甲”,右手持三百斤铁锤,左手持二百斤铁錾子,日开山一百方石料。名震墨家山,世间奇人也。整个墨家山,里十层外十层,大大小小的隧洞,洞府上万个,大都出自“穿山甲”的世家。

守仁听了十分钦佩道:“改日一定帮我引荐,目睹这位奇人,一睹为快”。

说话之间,马匹又进入另一隧洞,此隧洞比前两个都要宽敞,可以容纳五匹马并行。隧洞的另一端,又是一片开阔的山谷。一条清澈的河流横在面前,汹涌奔腾。河上一条铁索横穿,旁侧是数十条碗口粗的铁索并排,上面铺木板。

墨辩道:“铁索桥是打铁队的杰作,马匹车辆尽可通行。那边一条铁索可以滑索而过,也可让轻功高强的本派人士快速踩跃。战时把木板抽走,则敌人难以行走,对面桥头石墙高磊,从墙后发射弩矢,可控制整个铁索桥”。

山谷中央,是铁匠队和炼铁队,。墨辩道:“铁匠队又分为铸剑队,铸弩队,铸矢队,羽翎队,家什队,部件队等等,一应用度全部在这山谷中产出”。只见人来人往,人生鼎沸,个个不遗余力。

墨辩又道:“祖师爷墨子,当年游历天下之时,收集到至刚天外飞铁三十石,归来后锤炼十年,而得一长剑,曰:“墨雪剑”,成为墨家信物,也是墨家称为天下第一武侠帮派的象征。后来,墨家巨子南星寒,又把积累的至硬玄铁陨石二十五石,锤炼八年,得寒星剑,乃当今武林盟主的信物”。

墨辩边行,边介绍,又穿过一条隧道和高峰。此处的山谷流水潺潺,花草树木香气馥馥,两边种植桑树,棉花等等。石屋的前后有浣纱的女子和晾晒的织物。“想必是织纺队?”守仁道。

墨辩道:“正是,这里的织工细腻,是各种锦缎的产地”。

第五道隧洞之后是印刷队,瓷器队等等。

第六、七、八、九隧洞和高峰之后,是村落、学堂和诊所的集中分布带。

第七、墨辩解释道:“弟子们白天分散到各地不同的工作,傍晚经由隧道回到各自的村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不从事体力工作,六十岁的,不再工作,照常发放原来的工钱。所有村落在晚饭后,举行各种娱乐活动,或者进行选举。组长,队长,村长,谷长等等,都是全部人员,按照任期,一人一票的公投决定”。

夕阳已落下,到处变得沉静而神秘。

正前方的一座巨峰,耸入云端,白皑皑的雪冠,晶莹斑斓,彩光变幻。可能是天边的晚霞映射在峰顶冰雪上的缘故。又好像是飘渺在天上的天宫神阙,正在演唱霓裳羽衣舞的仙女们的裙摆一样美丽。雪线往下,随着光晕的变浅,颜色越来越深沉,好像是一位瞬时经历了少年,青年,及至中年的侠客的心一样,既磅礴真情,又深邃客观。顺着色彩的变幻,整个凌峰全是朦胧的墨绿植被,高低起伏着完全不同的种类,如同这世界上有不同的民族和不一样的房屋,树木,花朵一般,因为不相同,所以才变得如此美丽和富有个性灵气。腾腾迷笼的雾气袅袅卷起,好像洁白的云朵,游离在苍蓝的天幕上一样。

守仁十分奇怪,内心的气息随着景致的变化鼓胀涌流,汇聚到诸穴,诸海,诸髓之中,激盈着全身的脉络,如同一粒石子,荡开湖心的涟漪一样。又是如此熟悉,好像曾经来过,在峰顶,是最靠近仙天的地方,同---------论---------。

一股真气突然袭来,把守仁从冥想中拉回来,守仁忍不住脱口道:“好个功力积炼的藏聚场所!”。

墨辩自豪道:“哈哈,真知灼见。当年巨子南星寒,冥冥之中开辟这个洞府,成为南派墨家的圣地。寒星剑因吸收这些高大冰冠的极寒之气而炼成。南星寒巨子的寒星真功独绝于世,世代流传下来,成为南派掌门的不传之功。万丈高墨岭峰冰冠的寒气远远胜过北方的北极寒冰,这些寒气冰冠,首先要克服着南方的天气热闷,扎根于万丈深的地下,吸收地下的真气上升至万丈之上而凝结,是火炼金刚之后的至寒之气,优胜北极寒冰百倍也。冰寒之气通过山峰之中向上升腾中产生巨量五彩斑斓的水晶。世上武林败匪,垂涎于寒冰水晶,常来骚扰,但从来没有能够攻破第二道隧洞的,更不用说第十道墨岭峰了。”

守仁道:“南星寒巨子,将墨家至宝寒星剑赠送给武林联盟,成为历代盟主的信物。真是仁义之士,可惜无缘拜见真容。今能领略巨子的风彩,也是三生有幸”。

说话之间,已来到第十道隧洞前。两旁数百名弟子把门,出出进进,严格盘查。洞门上书:“墨岭峰,大同洞”,大门两侧写着:“天下大同,唯我墨家”。

进入宫门之后,两旁一直亮着火把,能容纳八匹马并行。二人骑在马上一路曲折上行,打马快驰,两侧似乎有清风吹面,想必有通气孔道和外界相连,感觉不到一丝的压抑之感。大约二十里路,有一个很大的厅堂。

穿过厅堂,两侧宽阔起来,又约行二十里路,是一个更大的厅堂,厅堂四周都有不同方向的甬道相连。

再向前行,宫道上下左右,全部是泛着白,绿,黑条纹的石面,美玉一样质纯碧暇。马蹄踏在上面,“踏踏”的响声,好像敲击在编钟上一样,轻柔优美,不绝于耳。

火把的光亮在石面上反射折射,焕发出不同的颜色。冷气更加袭人,忍不住要聚全身的火力于四肢百脉,才能抗衡。

再行二十里路,又是一个巨大厅堂。二人下马交由弟子们,步行前进。只见宫道非常宽阔豁达,两旁都有门扉。有人进进出出,游弋的火把在人影之中若隐若现,飘渺不定。

四周宫壁晶莹瑰丽,或者紫光霍霍,或者翡翠碧润,或者墨黑如漆。反射着各种不同的色系润彩,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寒气更加袭冷,人们穿戴都很厚实。墨辩换上厚重的衣物,守仁认为换成厚重的墨家衣服有些不妥。强忍着巨寒,调动周身的热量,按照无为道长阴阳转换的功夫,强行运行到身体各个骨节。又饮了墨家的自酿冰寒酒,腹中升起徐徐的热量,努力抵御寒彻,继续前行。遥遥听见兵戈相撞的“铮铮”响声,二人加快步伐,再行约五里路,遥见前面是个特大厅堂,十几根巨大的水晶立柱华表两边擎立。时而三只身影在高高的华表之间穿来飘去,时而荡下在人群内,剑击声此起彼伏。下面立着数十人,交头接耳,来回打转,无可奈何。

王守仁一见场景,形势危机,不及细想,急提内力,隆声道:“各位巨子,稍等片刻,听我一言,再比不迟!”,声音夹带道佛两家的内力,虽然只用三成功力,却震动华表,宫壁,长剑,--------,回荡鸣轰,好像一柄大锤击中铜鼓,又似江湖之水冲出堤坝,直传出大同洞外,连洞外的兵勇,也急忙捂住双耳--------。

比武争正墨的三位,皆心中大惊,各自匆忙运气抵御,不觉出剑慢了下来。

借此机会,其中一位腾空跳出圈外道:“二位巨子,小诸葛回来了,请他为我们献策”。

另外两位听说小诸葛墨辩回来了,暂时收手。

旁边站立的一名弟子,可能内功深厚,行拇指礼道:“您可回来了,离开时说三日归来,原来是不请不来,也不顾三位巨子在此拼比五日,未尽饭水。情势万不得已,请快想办法!”。

守仁竖起右手大拇指还礼,顺着弟子们让开的通道向里行走,里面交战的三位,皆光着脚,手持长剑。

墨辩还礼道:“诸位巨子,咱们能否坐下来,边吃边饮,边谈?”。

早先跳出圈外的那位高个年长的黑汉子,相貌和童谣传言描述的完全一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另一位刚才交战的巨子道:“人称小诸葛的夜先生,徒有虚名,出个‘好聪明’的主意。如果我们饮食之后再比,又要再延误五六日的困乏才能比到现在的光景。何时才能决出胜负,来来来,我等继续!”。言罢,挺剑欲刺。

另一位道:“现在轮到我二人先出招,昼来接拆”。

二人手腕用力,长剑嗡嗡作振,一上一下,快速刺去。

高个子道:“来得好,”前脚后撤,同时剑锋翻转,“仓啷啷”,三剑相擦,火花四迸,顺势走斜,反手挑向二人手柄处。一人急忙回剑,欲先行弹开高个巨子的剑,另一人靠近华表柱子,光脚倒行向上,身体平直,面部向下,长剑同时射出,杀向高个巨子的头面。高个巨子前脚趾点地用力,整个身体平行于地面向后撤去,同时长剑剑尖和下刺的长剑剑尖相击,“嘭”的一声,一朵很大的火花溅射开去,高个巨子蓦地身体上升,已是躲过地面巨子的剑攻,反削空中的巨子的胳膊。“噗,噗,噗”,接连三声,几乎同时,三人的胳膊同时中剑,鲜血随着剑柄摔撒溅开。“好”,三人几乎同时吆喝叫好。

瞬时,惊心动魄,已是过手五六招,三人无视对方伤口,四处飞溅的鲜血,只顾击剑还招-----------。

王守仁不知墨家比赛规矩,但见血肉有伤,忍不住,也不再过分顾及,冲出六成功力道:“三位巨子阁下,外来人王守仁有一计策,可以分辨三位剑术的高低!”。一股更强的冲击波,如雷声呼啸,穿越激荡在墨岭宫中--------。

墨辩强忍冲击波,道:“王守仁,乃是龙角孤舟大师的单传弟子,必有谋略,请先住手,听他之言!”。

高个巨子的内功可能比守仁更强,又不想利用这个机会占便宜,会心一笑,复又跳开剑阵,道:“龙角孤舟大师,竟然有传弟子?”。

另两位巨子,自知论内力,绝非对手,忽然增加这样一位高手,总是在旁搅乱心神,比赛下去,必定输了,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不如见好就收。

也向守仁斜眼怒视。守仁道:“巨士所言有些夸张,但我的确从孤舟大师处,学得一些招式。孤舟大师是在下的解惑恩师,我想演示一些法门,以便解开三位的困惑,但我有一个请求?”。

墨辩道:“快快请讲,有何要求?”。守仁道:“武林中人常言‘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我等需饮些酒食,然后,我必定讲明计策,来平衡分辨诸位的功夫先后”。

一位巨子道:“看在孤舟大师的面子上,我等姑且信你,但若你不能解局,该当如何?”。守仁道:“五岳倒为轻,杀剐存留,悉听吩咐”。高个巨子道:“爽快,爽快,赶紧摆上酒菜!”。

旁边侍立的弟子们大喜,纷纷收拾整理挺当。从侧门快速置上一桌酒席。这大同水晶宫四壁虽然没什么金银装饰,但仅凭周围六面全是天然形成晶莹剔透的水晶,就比世间任何宫殿更加瑰美。灯花攒动,光芒影射穿织,犹如一个巨大的雨后彩虹殿堂一般,通透着神秘的通灵之质。

借此时机,墨辩急忙向守仁介绍眼前的缘由,想必他是真切希望守仁能够解开此结,平宁收场。

原来,那高个巨子和墨辩几乎外表一致的,是南派墨家掌山巨子,也是上届整个墨家三派的第一巨子,同时又是上届武林盟主墨昼。另两位巨子分别是东墨的传人孟恒,和北墨家掌门巨子谢影。北墨被称为‘影墨’,‘贪狼星宗’。

历来墨家东南北三派,每隔五年,比试墨家长剑,来决出谁是墨家大巨子,也就是第一巨子,也称正墨。大巨子不仅负责本派,也负责整个墨家三派的统一行动。每届第一巨子的交替之时,总是难分胜负。

因为墨家所传剑法以守为主。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禁止内功赢胜,只比剑招,以便永保墨家长剑,比其他武林门派“长出一尺”。故此先出招的一方必败,成为难以改变的魔咒。因此江湖人称“墨守成规”。先前几届的比试中,有时也这样不食不饮,难分胜负,干耗下去,直到另外两方弃权的,也有直耗到生命危险的情况。

其实大巨子墨昼私下曾说不想争夺此届第一巨子之位,但又恐另两派巨子年轻而难以掌舵。故,不得已,再次力争这掌家巨子之位。比试的规则是谁能首先刺中对方三剑,必须出血,但不能伤筋动骨,或者击中要害,否则算输,故此--------”。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落座。墨昼,神情清爽,个头高出在座几人一头有余,显得更加神武英飒。孟恒、谢影年纪很轻,后生可畏,有一种不服气的憨劲,让人看了爱惜。守仁忍不住道:“墨家真是后继有人,两位巨子年龄不过二十来岁,便能担当大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二位巨子脸色不冷不暖也不爽,只顾暗自考虑如何胜了墨昼。

墨昼好像早就忘记还要比武,关于孤舟大师的事迹问东问西。

守仁的心里全在分析如何平衡三位巨子,答非所问,闹了不少笑话。只有墨昼一人呵呵大笑,其余四位各有心腹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恒目光变得狐疑起来。谢影则直接站起行拇指礼道:“愿闻高见!”。

守仁不得已,还礼道:“承蒙三位巨子抬爱,我思量再三,有一个主意,算不上什么高见。如若诸位认为不可,则另行思考,请多见谅!”。墨辩道:“仁兄,但讲无妨!”。

守仁道:“我的确在虎跑寺菩提树下,得孤舟大师亲传少林寺成名绝技龙爪手和七十二绝技等。但时间仓促,并没有演练熟悉。守仁功夫卑微,不敢和三位巨子轮流过招,再者,有先有后,必然不公平。这样我们来个‘纸上谈剑’,‘纸上拆招’论输赢,如何?”。

四人皆纳闷,问详情。

守仁道:“我出三招龙爪手,诸位巨子分别在纸上,用剑招写画出拆解之法。谁的解法更加玄妙,则谁的剑招胜出!”。墨辩抢道:“好个‘纸上论剑’,别具一格!”墨昼点头答好。年轻巨子面面相商,事已至此,的确也别无选择,又见墨昼确乎初识守仁,只得勉强点头。

三位巨子各坐一桌前,摆好纸笔。守仁来到正中,扎紧腰襟,回想孤舟大师的龙爪手。蓦然回步,已是使出第一招“气贯龙爪”,紧接着“鹰击长空”,“指禅拿穴”。守仁手指的功力还达不到,开碑碎铁,穿木断剑的层次,但单从手臂的运转连贯,拿捏巧妙上看,已是行家里手,并且脚步攻防稳扎,竟然不自觉地用上太极方位步,更显得速捷奇妙。

墨昼看完大骇道:“敝人似曾见过少林高僧的龙爪手,但却没有见你这几招新奇,迅猛,变换莫测。又好像你的步伐在原来的基础之上,融会贯通了太极方位,更加让龙爪手的虚实招数难以分辨那是虚招,那是实招。虚随步走而成实,实跟脚转而成虚。当真是奇妙,实用,险峻!”。

王守仁本不想献丑,但情势所迫,步伐挪移仅凭借感觉,只恐怕被三位巨子嘲笑班门弄斧,结果反而弄拙成巧,感觉遇见了知音,道:“多谢大巨子夸赞,的确我从传道恩师无为道长处,学些太极无极先天后天八卦方位步。在心中互相融杂,凭感觉走了三招,见笑,见笑!”。

孟恒、谢影面面相觑,似有羞色,踌躇片刻。孟恒掷笔道:“敝人认输,不能从三招龙爪手中,分解出太极步法,已是输了。我们墨家子弟平等忠诚,廉洁公正,胜是光明正大,败也正大光明。还请墨昼巨子继续担任本派大巨子,主持大局”。谢影道:“大巨子上届光明磊落,令武林江湖拍手称快。我等衷心佩服,愿意唯大巨子马首是瞻!”。

墨昼高兴地一跃而起,拉着两位巨子的手道:“我墨家后继有人也,敝人本不想争这届大巨子之位,皆因二位巨子年龄稍轻,怕不知江湖险恶。敝人在此立下重誓,五年之后,大巨子之位必是二位中的一个”。

东北二巨子和众墨家兄弟一起行拇指礼,正式拜见第八十九届大巨子墨昼。接下来墨昼和众位墨家兄弟们讨论安排本帮派的事物。由于在墨家山耽搁的时间太长,再说墨家喜欢在黑夜行动,不等天亮,孟恒、谢影便带领下属匆匆离去。

忙完这些,已是夜深,三人约好明日天台畅谈。守仁被安排在侧室休息。

第二日清晨,守仁早起,独自踱步欣赏昨夜宫厅。巨大的玉石宫殿,寒润通透,正面墙上是一整块长长的影壁,纯白乳脂般的色泽,好像流动的鹿奶。白玉影壁的四周被墨黑的金刚石镶嵌,十分高傲,如人清净的内心,不染一丝尘埃。影壁前面两侧各放置一个剑托,一长一稍短,两柄黑森森紫幽幽的剑鞘和剑柄,在白玉壁的映衬下,更让人胆颤,浮想联翩。

蓦地,几束紫红色的旭日光线照射穿透下来,寒气袭人的宫殿里。本来漂浮着许多的微小水露,经不住光线突然照射,潺潺地分散成更微小的露珠。露珠的运动升华流动折射反射着阳光。这些来自不同方向玉石上的,水珠上的光线,渐渐地竟合成了一条奇妙的彩虹。

王守仁正在惊诧时,突然传来从彩虹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墨昼早起处理本派的日常事务。

不一会儿,墨辩来到,三人用过简单的早餐。守仁问起大同宫内的彩虹之事。墨辩笑道:“墨家算术精准无比,按照太阳升起的高度,在大同宫的顶端开凿数千个通气孔。这些气孔按照四季太阳照射的角度,正好让阳光照进宫殿。所以白日里是不用点灯费油的!”。守仁不住赞叹,又问墨家名士的事迹。墨辩道:“稍等片刻,墨昼忙完本派的事务,让他来演示”。

又过了一个时辰,墨昼吩咐一声,只听到哗啦啦响声,所有光线都被遮住。整个大同宫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星火。突然间,乐声响起,一束强光,从顶部射出,正好照射在正面那块巨大的影壁上。一个高大的赤脚黑影侠客从天而降,黑黑的脸面,堂堂的威仪。这黑影侠客一个空翻,在空中以迅雷之势接连踢出五脚。旁边竟然显示出一行大字,是“《墨子五行经》,武林人称五行飞步”。

紧接着在音乐声中有人高声介绍道:“天下大同,唯我墨家。祖师爷墨翟于春秋战国时期,距今一千九百九十九年前创立墨家。从前世流传的政治文献中,寻求救世救民的真谛;从各种兵法战史中,演练揣摩守城之道;从各种武术秘籍中,创造了《墨守成规》的剑术;又花费十年,集天下至坚至硬之玄铁陨石,铸成天下‘第一剑墨雪剑’,成为墨家大巨子信物;集天下呼吸吐纳奔行之术,创独门内功和轻功《墨子五行经》,后经南星寒巨子在墨岭峰雪线台推演成独门寒星功。

经的开首言道:‘天下人皆以富贵为宗旨,享受为快乐,独我墨家以救世为宗旨,以苦行为快乐。天下之人只知厚履之逸,不知赤脚踩地气,全身奇经八脉之端皆源于脚板。按文王先天八卦方位行走,能吸厚载之灵气,跳跃飞奔如踩树枝,弹跳借力妙不可言。一脚跨出五个方位,则一步变成五步亦,由震位-----。’此处略去详细。

《寒星功》开篇言道:‘赤松子曰:‘天下上乘内功,众侠只知呼吸吐纳以存游丝之气,而不知天暖为阳,万物生发,地寒为阴,万物稳根,乃刚柔之两极,吸于丹田之中,平衡存储。’此处略去细节。

又曰:‘任者,写法是一人一士,士损己而益人也,侠者,写法是一人受伤,两士夹扶,士不顾自己,成人之急危也。墨者,任侠也,此两字之意,兼而有之。兼爱非攻,摩顶放踵,利益天下而为之’。墨家家法曰:‘墨者,墨侠,弟士,弟子,巨士,巨子,皆以蓝黑为衣,草鞋为服,躬耕自苦,面目黧黑。口言之,身必行之。每日以绳墨自矫。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天下无人子墨子之言犹在’”。

忽然白壁上呈现一个守城的画面,城墙上安装一列墨家发明的投石机,连弩车,转射机,籍车,滚木,燃烧的炭火,石块。城墙内侧人们用滑轮,轱轳,云梯,搬运石块,箭羽等守城器具。内城街道上,推车,马匹,拉车,等等运送装备。城门外侧,敌军士兵蚁附于云梯之上,叠摔在断折的梯子之间,城墙下血流成河,尸首堆积如山。狼烟滚滚的敌军阵营,矢如雨下。巨长的箭羽上竟串贯着几十余人。各种惨状不忍再睹。突然间,鼓声大作,喊杀声振聋发聩,爆炸声,滚木雷石撞击声,剑枪相攻、箭矢飞击声,惨叫声,哭爹喊娘、怒骂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垮堤岸。声音,画面,一个个的细节,一幕幕的惨状,从影壁的两侧慢慢铺展开来。

宫顶接连射出一束束的光线,照射在周围四壁的玉石水晶之上,或者华表柱上。守仁随着光线的照射环顾四周,仿佛真个置身在真实的战争中,又好像自己是一名受重伤倒地的伤员,无奈地看着同类,身着不同的衣物,互相残杀,战死疆场。远处忽然飘来一股黑烟,只呛得守仁咳嗽连天,火烧火燎,急忙捂住口鼻,闭上眼睛。

守仁心中感叹道:“战争无论对入侵者的百姓,和侵略者的百姓而言,都是残酷的,流血的。少数统治阶层争夺利益,不顾人民死活,以这种那种高尚的理由,欺骗老百姓送命的政治手段而已。对于百姓而言,只要有地种,刀不架在脖子上,居住的城池或者属于楚,或者属于汉,又有什么区别呢?战败的百姓毁坏了家园,战胜的百姓失去了亲人,无论战败或者战胜,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都有所失,而无所得。所以墨家痛恨战争----------”。

一声清脆的锣声传来,所有的声音场面戛然而止。只见影壁上面正在演述墨子泣丝,可黄可黑。快马加鞭,墨突不黔的故事--------。

王守仁稍稍放松,喝些茶水,内心十分仰慕佩服墨家思想:“他日我若领兵打仗,必定不能正面进攻,珍惜敌我双方的士兵生命”。又想起自己夜梦伏波将军马援的事,甚是惆怅叹息。

接下来,影壁上显示的是墨家八十九位巨子和巨士的事,例如张良,徐福等等墨家名士的事迹数不胜数。墨家尤其在民间行侠仗义,抗击外族入侵中,起到比王朝政权更加有力的作用。却不能得到一寸的功赏,也没有任何名誉,只是默默无闻的在民间尽到自己存在的良知。重义轻生,慷慨赴死的英雄气概,在墨家子弟战死之前的吼声中,最能得到验证:“吾乃墨家弟子,汝等宵小,敢犯华夏。有墨家在,休想踏进半步”。然后斩杀敌人,同归于尽。

墨夜旁边小声解释道:“这些影像都是在透明水晶薄片上写画而成,通过强光照射,穿过小孔投放到白影壁上的。壁后有二室,室内有善口技者,配以语音而成。目的除讲述墨家法规,巨子,众弟子经历之外,也是真实地言明战争的罪恶和残酷的,几乎所有墨家的弟子都曾看过”。

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三人置上饭席开始漫谈。守仁道:“非墨即儒,墨家子弟众多,但凡天下有人之处,必有墨者。儒墨本自一家!”。

昼夜二人同声称是。守仁道:“月余之前,我途径武昌,在结义楼拜结三位兄弟。真是人生得遇知音,携手共同向前,任侠仗义充荡胸怀,甚是自豪爽快。若二位不是墨家巨子巨士,我们六人一同结拜,人生道路上,又多了两位兄弟互相依持,同领风骚,岂不快哉!”。

墨夜抢话道:“我们虽然是墨家掌家的,但墨家向来以结交天下真正为民着想的豪杰为骄傲。我们三人相处几日来,已是深知王大人与我等同途,志在天下民生,真是为朋友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墨家本来所有弟子都以兄弟相称,我们六人结为把子兄弟,也是不违背墨家的称呼的!”。墨昼大悦称好。

“痛快!”守仁道:“自你我兄弟相辩五日夜起,我早生此意。今又结识大巨子,宽宏大量,大义让贤,深触心灵。他日我们兄弟六人相聚于墨岭峰,或者相聚于诸位兄弟之所,开怀畅饮,无所不谈,无所不示,无所不学,真是人生快意,胜过荣华,觉悟之高,胜过佛道,情同手足,九死一生,同心同德,今世之幸,今世之情,今世之伴也!”

墨昼听完,器宇轩昂,一把抓过墨雪剑相赠。守仁忙道:“君子不夺人之美,而应解人之危。此剑对我一无是处,对墨家乃是圣物,如若强赠,乃是小看守仁亦!”。墨昼道:“敝人之处,别无其他贵重之物赠与,甚是寒碜!”。守仁道:“你我兄弟互赠的应该是侠情深谊!同生共死!”。

墨昼激扬,大声吩咐道:“天台拜月!”众弟子急忙前去准备。

三人复又上马,快马加鞭,曲折向上奔行二十几里路。

前面愈发开阔,便愈发寒冷,愈发明亮起来。忽然一轮巨大的圆月,斜挂在前面,好像伸手就能触到,马儿一跃就能跳到月亮上一样。几十丈方圆的月亮上,桂花树,山峦,白兔,是那样清晰明澈,朗朗在心。又仿佛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悬挂在空中,阴阳相交的“S”生命线,一轮轮正在播撒着生灵的明光,明眸善睐,皎洁无暇。

三人下马,徐徐前行。墨昼吩咐一声。燃起一个冲天火堆,火堆前面摆有香案,果蔬。三人跪在案前,墨昼慷慨陈词:“月公皎兮在上,岭峰高兮洁明,天台阔兮能容,诸君子兮信诺,为天下义兮,赴火蹈刀,死不旋踵!”。

守仁和墨辩也照此句子高声念理。

墨昼道:“敝人三十四岁夏午时生”。墨夜道:“敝人三十四岁夏亥时生”。

守仁道:“吾,王守仁,三十六岁,秋日生”。又曰:“弟白月天,三十六岁冬日生,第乌博罗特,三十五岁夏日生,弟唐寅三十四岁春日生”。

墨昼排行老五,墨夜为六,于是又互相见礼。

守仁开玩笑道:“二位贤弟位五位六,尽喊大哥,似乎有些吃亏?”。

墨辩机智道:“弟也可为兄,兄也可为弟,弟与兄,本无大小辈分之分,乃一班勇侠学生耳。正如墨家兄弟,只有年份不同,其他无不相同!”

守仁大笑道:“六弟所言,机敏有理,大快兄弟们的心。畅所欲言,无拘无束,世间本无礼,圣人定礼,以定纲常。礼当以辈分行之,同辈之间或言无礼,兄弟之别只是年龄之别耳。乃是真理也!”。

三人在这奇寒之地,伴着冷风和时而飘洒的雪花。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烘照的光影之中。巨月和高处静谧的冰冠作证旁听,尽谈人生的目标,豪侠仗义之事,交流各自武功心得。

墨辩边笑边道:“敝人与大哥菩提树下连辩五日,越辩越无言,无言以辩,竟然有所领悟,原来辩士的最高境界竟然是默辩,莫辩也!”守仁亦笑道:“是墨辩先生也!”。

笑罢,守仁又道:“我也有所觉悟,在仕途为官,为儒,为不得已,在民间为墨,为平等公正也”。

墨昼道:“当年南星寒巨子,为寻找一处能融化玄铁陨石的地方,费尽周折,有感于晶莹雪峰,如同一面镜子能聚集太阳的真热,开辟这墨岭峰雪线台。把整个墨岭峰的内部开凿成天然混成的一处宫殿,成为南派的象征。晴天的时候,日光照射冰冠上,反射聚集成一束炙热的灼烧点,正巧烤射在雪线台中央,再加上篝火的温度才能刚好融化玄铁陨石。

后来,南星寒巨子发现如果这个灼烧点照射在百汇穴上,则有一股莫名的冷凝之气进入体内,如同巨大冰冠内部储藏的寒气一样,咕嘟咕嘟地涌流到身体诸穴。再配上墨家独有的五行飞步,久而久之形成墨家的寒星功,使墨家的轻功内功剑法,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任侠团队”。

墨昼叹息道:“唉,到了晚辈,这些年,却没有再出现宗师级的人物,把墨家的事业推向前进,只是在耗费先人的缔造的财富,真是令人惭愧。希望诸位哥哥们能够同墨家一道,救百姓于水火,还天下一个平等大同!”。

王守仁深以为然,佩服墨家,心胸宽广,装容天下百姓。守仁思绪万千:“自古圣贤或许就是这个样子,所结交的朋友都谈论天下苍生,行动做事,时时顾及的也是苍生百姓,所以成为圣贤。假若心中装着财富,则如西门顺,日日思谋财源,所有行为必然与得财有关,则成为富甲;假若心中装着权势,则如刘瑾,本来一个阉人侍从,日日谋划,却能把持天下。至于方法手段,仁义的则是君子,狭毒的则是权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则人人敬仰,成为榜样。小人窄恶图谋无道,则危害他人,夺人之美,成为凶霸。好坏本在一念之间,如何控制私欲,放弃享受,成为关键。如此想来,圣贤是一门没有回报的职业,任重道远,很难到达目标,历经磨难,年过花甲之后,才刚刚遥望圣贤的门槛。一生必须放弃所有私欲,凡是清醒的时候,大脑中装的全是百姓他人利益。为百姓谋福祉的人,被称为圣贤,不管成功与失败,人人都可被称为圣贤,人人可成圣贤----------”。

月亮西沉,东天亮晓。一束紫红的日光,带着苒苒冷气,先照射在西边的冰冠之巅,折射在天台上。顿时,正个天台在蔷薇色的光线中明亮起来,好像在一个阴冷的黑雾天里,房间里全部点燃了蜡烛一样的静谧温馨。

天上云彩开始换上七彩的霞帔,好像西方极乐世界里的佛晕。一会儿,太阳的热量开始聚集,光纤刺眼在冰冠间来回窜射,好像箭簇在冰冠间射来挡去。

洞口处立一石碑,上书:“墨家圣地,雪线天台”。这雪线天台竟有一百丈方圆。向上,两侧全是突兀的冰冠覆盖,左边的山脊如苍龙一样回顾有情,右边的的山峰似猛虎一般搂抱护持这块平台。远处是层峦叠嶂的案山山尖和云盖,向下是迷迷莽莽半睡半醒的耐寒松柏。中间树顶转动着许多风车,想必是带动大同宫内影壁景象的动力。沿雪线台向两边扩散伸展,生长着雪莲,灵芝,藏红花,等数不清的奇花珍药。早有墨家子弟用绳子绑在腰上,吊在半空探身采集。

再向上看,洁白的峰顶,嵩入云中,沐浴在彩虹,飞雪之中,上面好像传来阵阵飘渺的天籁之音,也不知是否是仙人的聚会,纵使再高内功的人,恐怕也难以企及,那么,人和仙,之间的那道界,该如何突破呢,--------,守仁内心浮想联翩,更加确信,冥冥之中,似乎,有朝一日,自己也必然能登上这峰顶,-------。

约半日,守仁起身告辞道:“我本想在此多逗留几日,参加五弟五月五日,掌家大巨子之礼,怎奈五月初一之前,我必须赶到龙场驿就职,实在憾然。好在此处距离龙场驿也就几日路程,为兄前去几日安排妥当之后,必然回拜”。

墨夜道:“大哥尽可前去,不必急着回来观礼。五月中旬,敝人必前去探望”。

兄弟三人依依惜别,墨昼加派两位弟子一路护送,快马奔向龙场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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