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没有回头,只是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跟你无关了。”
猴子霍然从石台上站了起来,声音略显惊讶,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悟缘用冷冷的语气说道,“你的年纪大了,连耳朵也不好用了吗,我刚才说,这件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这一回听清楚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猴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善。
“没有什么意思,”悟缘回过头来看了那只猴子一眼,说道,“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他既然不在,我就应该从这里离开,而不是到这里来碰所谓的运气。”
猴子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语气变得极为不善,阴森森地说道:“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可真是不多了,按照你的意思,我是不如他了?”
悟缘瞥了猴子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及,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并不是不如他,这句话说出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不,你觉得你自己会相信吗?”
猴子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似乎想要发怒,但又似乎是觉得悟缘说的很有道理而又不能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总之,现在猴子的表情很是滑稽,若是有其他人看见了,一定会笑出声来。
可是悟缘却是觉得甚是没有意思,他也不打算做嘲笑猴子这种无聊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想要知道和了解的事情以后再来问那禁忌的存在好了,哪怕他什么都不对自己说,哪怕他态度恶劣,但总要比在这里看这只猴这样故弄玄虚好得多。
悟缘转身就走,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停留。之前他相中所想的事情,若是不能见到那禁忌的存在,那就只好自己去慢慢地去琢磨和验证。
还没有走上两步,后边传来了猴子的声音,说道:“请留步!”为了让悟缘留下来,猴子连“请”字都说出来了,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一直对悟缘不屑一顾的。
悟缘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打算这么快就改变自己的主意而留下。他继续迈动自己的脚步,向自己的来路走去。
猴子又叫了一声,悟缘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猴子站在那石台上,盯着悟缘的背影,说了一句:“真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既然自己的言语不能让悟缘停下自己的脚步,那他也就不再继续鼓噪自己的口舌,浪费自己的口水。猴子脚尖在石台上轻轻一点,这里斗转星移,换了模样。
悟缘走进了桃林之中,继续向自己的来路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悟缘发现前面似乎出现了一块空地,他心中忽然闪过一种很不妙感觉,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那块空地走去。
悟缘穿透了桃林,出现在那块空地边缘。看着空地中的情景,悟缘一下子呆住了,一会儿之后,悟缘反应了过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吃惊,慢慢走到了空地中间,抬头看着空地中间的人和景。
那只猴子站在石台上,看着渐渐走近悟缘。此时他脸上神情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戏谑,而是代之以庄严肃穆,看上去宝相庄严,简直像是佛祖显化现世。
这样看来,这只猴子似乎与佛门也有着不小的渊源。
悟缘看着那只猴子,心中颇为感慨:这只猴子虽然远远比不上那禁忌的存在,但他确实不愧为一只绝世大妖,只要轻轻动动手,就能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没有错,悟缘再次陷入了循环的迷宫当中,虽然他走的是直线,但在这些大能的操纵下,不管怎么走,都是回到了原点。
一时间,悟缘也有些踌躇。他有心想要离开,但也知道继续盲目地走下去,还是一样的徒劳无功,可是若是不走,又不想同这只猴子继续纠缠下去。
站在石台上的那只猴子伸手向悟缘这边招了招,示意他过去。
面对猴子的召唤,悟缘没有迟疑,向那边走了过去。既然猴子向他发出了召唤,那就是想要同他谈谈,不会再次戏耍于他。堂堂大妖,这点气量和风度还是有的。
果然,悟缘还没有走出两步,猴子脚下的石台生长出了石阶,向悟缘这边延伸过来,一直到了悟缘的脚下。悟缘踏上一步,站在了石阶之上,那些石阶又开始自动地回缩,并将站在上面的悟缘送到了那只猴子身前。
悟缘一言不发,看着猴子,看他有什么举动。
猴子伸手一拂,他面前出现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碟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看上去像是桃子的果子,旁边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酒壶,另外还有两个小小的同样古香古色的酒盏。猴子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悟缘坐下。悟缘甚为吃惊,这只猴子不知道是转了性子还是被别的什么东西给冒充了,竟然对悟缘这么客气。
悟缘也不客气,直接在石桌前盘腿坐下,看这只猴子要耍什么花样,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猴子也看着悟缘,一人一猴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好一阵之后,那只猴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对悟缘说道:“你过来可是想要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却是是悟缘到这里来的目的,但并非最主要的目的。但悟缘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但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见悟缘点头,猴子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似乎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可是他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开口嘲笑悟缘,而是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却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见你。”
“为什么?”悟缘虽然很不想跟随这只猴子的节奏,但他心中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事实上,悟缘并不认为眼前这只猴子能说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
“因为,”猴子脸上神情变得十分精彩,悠悠地说道,“你是他的试验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