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家的马车里,林夫人铁青着脸,瞪着林胜雪。
林胜雪垂着脑袋,害怕得不行。
两个随行的侍女也秉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林夫人越想越窝火,指着林胜雪鼻子骂道: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贱】人,都怪你!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你个没用的东西,吃白饭的蠢玩意!叫你做点事都做不好!”
说完,她阴损地揪住林胜雪的耳朵,往死里拧。
侍女们低下头,只当看不见。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林胜雪痛得受不住,流着眼泪,苦苦哀求。
林夫人不解恨,越发用劲,就是不松手。
忽然,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
林夫人顿时身形不稳,她慌张地挥舞着手脚,想要抓住点什么保持平衡。
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了林胜雪的脸,锐利的指甲深深陷进了女童娇嫩的皮肤里,要不是林胜雪躲得快,几乎要插进眼睛里。
“夫人我疼我疼,求求你饶了我,放开我啊,我疼啊。”
林夫人被掌心的湿濡惊得松开了手,可林胜雪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大滩大滩的红色,诡异而可怖。
马车还在颠簸,林夫人一下子撞到了车壁上,撞得她两眼冒金星,满头的金玉稀里哗啦掉下来,刮得她脸上生疼,留下道道血印,头发也散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侍女们也撞得七荤八素,哪有空去管她。
马车外,车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好地驾着车,突然马就发狂了。
幸而车夫技术不错,没有贸然用鞭子抽马,而是极力控制缰绳,一来尽量不让马撞到人,二来想勒住马儿让他们停下。
即便如此,发狂的马儿也踩翻了无数的摊子,吓得行人四处逃躲。
有摊贩认出马车是林家的,恨得破口大骂。林家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这下更臭了。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驾车的马儿身上隐秘的部位,扎了好几根冰针。
正是这些细小尖锐的冰针,让马儿发狂狂奔。
而马儿狂奔的时候,出得热汗便将这些冰针融化掉,只余下类似汗珠的水迹,神不知鬼不觉。
冰针融化后,在马夫的努力下,马儿终于安稳了下来,跑回了林家。
林家门口,林夫人在侍女们的搀扶下,颤巍巍下车。
侍女们形容狼狈,她就更惨了,额头上鼓起老大一个包,披头散发的,要不是天还亮着,还以为女鬼来了。
最惨却不是她,林胜雪从下巴到眼角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模样狰狞。
她又疼又怕又怒又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林夫人的背影。
一个侍女偶然瞥到她的样子,心头一惊。
这么深的伤口,肯定会留疤。林胜雪破相,一定恨死林夫人了。
她现在虽小,做不得什么,可日后长大......
林家将来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恐怕再难安宁。
而冰针的幕后黑手,正听着下人的回报。
他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最后,江卫戍挥手,让下人退下,然后拿起书本,专心看起来。
从头到尾,他的面上,竟对如此阴毒的诡计毫无半点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