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成不敢接,说不定他拿完了银子,转身就被这群土匪给杀了,他也不明白这大当家的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真遇到了什么事?想让自己给他破破?
“你先说你在地洞里看到啥了?”
张喜成眼看这震山南把那袋子银子又放回身后,有点手痒痒,毕竟头一回见那么多钱。
“唉,我真后悔,就应该跟着孔吉祥一起跑出去。”
“洞里到底有啥鬼怪?说!”
“别急,我这身子骨弱,让我歇歇。”
震山南见张喜成咳嗽个不停,叫来门外候着的匪头拿来块马骨头,上面全是肉,张喜成眼睛都直了,听震山南说吃完了在谈,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冲上去大啃特啃。
张喜成吃了个半饱,一边舔着嘴边上的油,一边冲着震山南说道“在进洞之前我就觉得煞气太重,进去之后果真如此,刚开始的时候没啥,可到了一半,我就爬不下去了。”
震山南见他半天也不往下说,而是盯着他吃剩的骨头一动不动,震山南又叫匪头再拿来一块让他吃个饱。
震山南极不耐烦的等张喜成吃完手里的马肉,一脸怒气的看着他。张喜成吃饱后得意万分,看着外面的天开始放亮,对震山南款款道来。
“那个洞在地面上觉得没多长,但是在里面我可是一刻都没停下来,爬到深处时,我拿的那马灯就灭了,这可吓坏我了,我寻思不应该,马灯怎么能灭呢,是不是没活气了,要死在里头了吧。我和孔吉祥就商量了一下,说是往回退出去吧,前面有什么还不知道呢,太凶险了,可是那孔吉祥不同意!他说这么长的洞肯定还有另个出口,要是从那钻出去了,就能回家了,他也不让我走,怕我回来坑他。于是我就被他赶着,一路向下爬,没过多久我们俩看见前面似乎有亮,当时确实挺高兴,兴致匆匆的爬过去一看,傻眼了,正是我扔的那个马灯,这会儿又亮了。
到了跟前我没敢拿,反正是怕的要命,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是奇怪。我们俩又继续爬,那洞也真是怪啊,太长了,我都没指望能爬出去,没成想刚爬了一段远,在我前面又是一盏马灯!”
震山南听的津津有问,就跟听说书的似的。
“当时我就蒙了,该不会是鬼打墙吧,听说过在野地里有鬼打墙,可这地洞子里面哪来的鬼打墙,还是跟之前一样,也没理那马灯,继续爬,可是这回爬不动了,前面的洞子里有动静,叽叽喳喳的,好像有小鬼在叫,又好像有人在哭,连绵不绝啊!看这情况我就想退回来,可那孔吉祥不干,非得让我打头往前爬,还要挟我,说我不听他的就要了我的命,我掂量着我这体格打不过他,没办法只能往前。
越往前爬,就越觉得慎得慌,那地洞里吵的我心烦意乱,我也害怕,要是你的话也得打怵不是吗?但是没过多久,洞就分了岔,一个向右,一个向左,右边有光,左边那个有声。孔吉祥见有光那边肯定是出去的道,就往那边爬了。可我这人,特别是****这行的,总喜欢探个究竟,害怕是害怕,可好奇心太重,我就没忍住钻了左边。
进去没多久,那声热闹的跟赶集似的,我就更奇怪了,这地洞子里面怎么能有赶集的呢?我就继续爬,过了一会一个洞眼就出来了,不过光不亮,我钻出来之后发现地方不对,咱这是杀蛇岭,周围全是山林子,可那地方却是个村子!”
震山南满脸的惊奇,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那村子也不正常,一条羊肠小道从中间穿过,两边全是人家,但是人家之间,全是野草,荒的不像样。我站在村头,可是不见一个人影,我就琢磨刚才听到的那些声是哪来的呢?我正想着,从旁边的草堆里爬出一条大蛇,头顶长了两个犄角,就跟那牛犄角一个样,两根大长牙,吐着条长信子,刚一出草堆就立即站了起来,我看蛇下面竟然长了两条人腿!吓的我拔腿就跑,可是我越跑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一路上从人家里出来的怎么全是长着人腿的大蛇呢?跑了没几步,我直接出了村子,刚出了村子就进了一大片坟茔地!差点没吓死我。前面没路,后面又全是长人腿的蛇,怎么办?只能往回跑钻地洞里头。
回去就没那么简单了,那些蛇一个个都朝我扑了过来,张嘴就咬,缠在我身上,我就使劲跺脚,想把它们震下来,吓的我都尿了裤子了。”说罢张喜成把破乱的长衫一扯,露出裤裆来。
“那你是咋跑出来的?”
“唉,那些畜生压在我身上太沉,我只能在地上爬,可是离洞口不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没了,腿也没感觉了,我他娘的一喘气发现从嘴里吐出个信子。当时我就蒙了,我怎么还变成蛇了?也没管那么多,先出去再说,我一使劲钻进了洞里,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是咋出来的,还有你出来之后咋蹦跶的都不知道?”震山南好奇的问。
只见张喜成摇头不言语,反正看着震山南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有些怀疑的,可也由不得他怀疑,因为张喜成这般摸样不像是他随口编造出来的故事,破衣篓叟的,连城里的乞丐都比他穿的好。见震山南也不言语,张喜成心猜他肯定也是在琢磨着。
最终见震山南点了点头,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想之前在城里戏班子看的那场聊斋里的戏也没白看,全用在这了。
“大当家要是想活命可得快点了,我之前说三天后寨子里的人全死绝可不是无稽之谈。”
震山南听这话有些不知所措,“张先生我也确实害怕了,不瞒您说,当初那位高人给我设下这风水宝地时就说过,此地有十年祥运,有十年厄运,并且这十年祥运和十年厄运之间还有个坎,如今我来此地也有十年了,最近也总是做噩梦,我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