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引·
“赵起晨我****姥姥!”
众人围绕在柴堆附近,看着柴堆上的夫妻。此时他们正坐在干柴之中看着下面,破口大骂。
赵起晨背着手,抬头看着。
“你不用在这假惺惺!你如今害死我,害死我们全家!你早晚要遭报应!”柴堆上的男人骂道。
赵起晨没理他,问了一下身旁的人,他不知道究竟还要等多久,当听到马上就可以开始了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表情。
现场热热闹闹,烟雾缭绕,一个身穿七彩神服的萨满正对着柴堆跳着神舞,嘴里还唱着听不懂的神歌。
“你就安心的去吧,你们两口子给黄三太爷做金童玉女,不吃亏!”
“你放屁!不吃亏你咋不上来?有种你上来!我告诉你,我们俩做了金童玉女,绝不会放过你!我让黄三太爷上你家!给你挠脚心!”柴堆的妇人甩着散了的头发恶狠狠看着赵起晨,咬牙切齿的骂道。
在场的人全都不言语,甚至不敢看上面那俩人的脸。赵起晨被骂的脸上的褶皱又加多了几道,眉头皱的扭曲。其实他的内心比这俩人还要愤怒。当着全村人的面,被骂的是一点脸面都没有。
“赵起晨你心是真黑!你们大家伙都看到了,他是咋做黑心事的!我们家家破人亡就怨他!我们家行的正坐的直,大家伙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怕那黄三太爷!要我们的命,用不着你装神弄鬼!有种直接来,刀子一抹,痛快!”
赵起晨握着拳头,紧的像石头,他看向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无精打采。正如那男人所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样,赵起晨也知道,村子里无人不知,他本可以报官,让官府来,但是他并不想就这么便宜了男人一家。
活着要受火烧之苦,死后还要永世不得超生!要让他们俩做下人做傀儡,做黄大仙的奴才!
一个身穿坎肩马褂的人忽然到赵起晨耳边悄声说道:“可以了。”
赵起晨冲着周围几个手中拿着火炬的人示意,那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慢吞吞走到柴堆前。萨满此时停住脚步,闭严了嘴,两眼圆睁怒视柴堆上的两口子,大喝一声:“呔!”
这一声来的突然,吓的在场的所有人跟着一颤。柴堆上的妇人嚎啕大哭,嘴里还在口齿不清的骂着。
“陈老三!还不快点?”赵起晨说道。
名叫陈老三的那人听到赵起晨的话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柴堆,哭丧着求他说:“赵爷,算我求您还不行吗?我们家今后给您做牛做马,给您……”
赵起晨一甩袖子:“废话少说!快点!”
陈老三抹着眼泪又对柴堆上的男人说道:“老四,你别怪……”
“哼!我没你们这帮兄弟!我算看明白了,你们全是狼心狗肺!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全不是好东西!你们早晚要遭报应!遭天谴!”
赵启辰上前一把抢过火炬,想也没想直接扔进了柴堆里,在男人的骂声里大火升起一股热浪,烤的人睁不开眼。
妇人和男人的叫骂声更厉,而这柴堆之下的人却是一声不发,眼睛躲闪着火光。
人群中的一个光屁股小孩拉着身旁的大人问:“娘,娘?”
小孩被猛拍了一下:“小点声!”
小孩轻声问:“娘,为啥要烧四叔和四婶?”
没等娘回答他,身前的爹猛然回头:“小崽子!谁让你说话的?赶紧把他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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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难
清朝末年,关东地区匪患严重,占山为王,称恶一方。
这伙土匪趁着夜深人静,先是抓住了村头的商队,随后又进到村子里烧杀劫掠,不一会的功夫,就见那村子被火光映的通亮。鸡飞蛋打乱成一片,土匪们三五一伙抢完西家进东家,叫骂声枪声不断。
而在村头的打谷场却显得有些安静,商队的二十几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周围站着的几个土匪个个端着枪,在不远处的一架马车上,坐着一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大汉,他把玩着手中的钢刀,一句话不说,跟村里比这里显然过于单调,再看看那村子,有几家房子已经开始烧了起来。
众匪陆续从村子里满载而归,那大汉见差不多,便朝面前的一个弟兄摆了摆手说道:“点一下人,打道回府!”
那人听了后点头哈腰,凑到那大汉的耳边“大当家,那,你看这些人怎么办?”
大当家把刀插回刀鞘“杀了。”
一阵枪响过后,又热闹了起来,几十个土匪来来回回往商队的马车上装从村子里抢来的东西,大当家站在一边看着,并没有理睬身后的那些死人。
“快放开我!放开!救命!救命啊!……”一阵叫喊声从远处传来,大当家奇怪的转过身,还以为听错了,结果真是有人在呼喊着,两个弟兄驾着一个身穿长马褂的人,撕扯半天才勉强带到自己的面前,那人本想挣脱但见眼前这人的身后,躺着一排尸体就镇静了下来,直挺挺的愣在那里。其中一个土匪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当家,这人是从村里一大户家里抓来的,是阴阳先生,会看风水。”
大当家见两人气喘吁吁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嗯,带回去。”
土匪口中的阴阳先生本名叫做张喜成,是这河东村里一大户人家找来看自家风水的,不过这张喜成只是一江湖骗子,走南闯北,凭借略微懂点的风水格局,就来蒙骗过关瞒天过海,不曾想这一次钱财没骗来自己却搭进去了。
四周逐渐起了风,大当家抬头看不见一点星光,对手下们说:“都快点!这天是要下雨,赶在下雨前,回杀蛇岭!”
众人赶着马车拉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匆匆的向北驶去。
大当家人送外号“震山南”,在城北有一山岭叫做杀蛇岭,这伙土匪占山为王四处劫掠,时常洗劫村子里的大户人家,杀人放火无所不干,官府又腐败异常,无暇理睬城外的纷纷然然。
风逐渐大了,已有雷声隆隆作响,震山南骑着快马跑在最前面,把身后的马车队落下一大段距离,按照商量好的,震山南先带领几个人回杀蛇岭看看情况,随后马车队再载着满满的货物归来,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震山南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出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为了劫这支商队寨子里就留了两个人,让震山南最担心的就是南边的老秧子那伙土匪,要是趁机搞偷袭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震山南带着几个弟兄回到杀蛇岭,看着静静的寨门,顿时有些不敢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个木头哨子,长鸣一声,停顿了一下又吹了一声,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从中传出来一声“是大当家的回来了?”
震山南回答道:“是我,把门打开!”片刻寨门旁的两团篝火亮了,就见两个人推开了寨门。震山南牵着高头大马正准备进寨时,周围劈里啪啦的开始掉起了雨点,车队还在后面没有回来,震山南又跨上马回去找车队。
山里的路难走再加上下雨,费了好大的劲,这几辆马车才总算到达了寨子,一进寨子便急忙把马车上的货物往仓房里搬,被掠来的张喜成让人拽到了一间木屋前。
“你你们想干什么?哎呀,你们抓我干啥啊!我只不过是一阴阳先生,混口饭吃,身上一没钱二没宝,求求各位大爷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张喜成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看守他的土匪早就受够了,那人利落的打开门上的锁,冲着张喜成吼道“抓的就是你,哪那么多废话?给我进去!”说罢踹了张喜成一脚,急忙关上门,听声音是锁了起来。
“哎呦!”张喜成摔在地上,这一脚踹的也够狠的了,张喜成爬在地上愣是半天没缓过劲来,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能感觉出,这屋子里有活物。
张喜成觉得头上有东西凑了过来,吓的“妈呀!”一声,急忙起身向后靠,他大叫道“谁?”
“兄弟别怕!是人,是人!”随即一股小火苗燃烧了起来,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飘了一会儿,点亮了一截蜡烛头,整个屋子顿时清晰了不少。
张喜成面前蹲着一个男人,他身旁还有一半大小子,除了这俩人外在墙角还有一破木桶,可能是方便用的,只见那男人开口问道:“大兄弟,你也是被掠来的?”
张喜成长出了一口气“哎呦,你可吓死我了。”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怎么?你们俩也是被抓来的?”
说到这那男人竟哭了出来:“可不嘛,我是那二道河的白宇福白大地主家的长工,哎呀,怪咱命不好,十多天前被这伙人抓住,要白家拿钱赎人,可,可我只是个长工啊,白家哪肯花大把的钱来赎我这么个下人,唉,还有我那媳妇,这会儿指不定跟谁在炕上亲热呢,你说!这咋就让我给摊上了呢?”话说完他一直抹着眼泪,旁边那个半大小子见张喜成看向自己,也说起了他的遭遇来:“我是合栋村教书先生的儿子,也一样被掳来当人质,也十几天了。”
张喜成见这孩子如此稳重,不免心生好感,跟旁边那哭鼻子的大老爷们相比,不知道让人有多喜欢,张喜成问他:“你多大了,叫啥?”
“十八,刘二林,别人都叫我二林子。”
张喜成点了点头看向一边还在哭哭啼啼的汉子,不禁心生感慨,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行了,你别哭了。”
话说到这突然听到外面的雨中传来轰隆一声,这绝不是打雷的声音,三人都凑到了门口,透过门缝什么也没看到,只是隐约听外面有人说什么“塌”了,张喜成骂了一句活该,反正也看不见索性不去理睬。
张喜成回过头对二人说道:“看来眼下这情况,让别人来救咱们是够呛了,唉,咱爷三也算是有缘,想要活着出去的话,不容易。”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得自己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当天晚上,三人在木房子里逐渐熟络起来,刚开始还在研究如何才能逃出去,到了后来天南地北无话不说,再加上张喜成的加工,把他的亲身经历说的神乎其神,把这两人忽悠的无不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