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川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在一个星期前,他突然说有急事要立即赶回加拿大,我问他原因,他只说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需要亲自回去处理。可讽刺的是,在他离开的两天后,我居然从妹妹席蕊的口中得知,席蓓病了,病得很严重,而且还住进了医院,就连爸妈都担心的要飞去加拿大看她。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哭了好久,哭得心都要碎了,我难过的不是因为他骗我,而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始终都为席蓓保留着她该有的位置。他以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应付我,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对我有多么仁慈。即使心中满是疑问,可我又不能主动去联络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必须遵守!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通常都会和玛丽一起做家事,或是一个人到阳台上去照顾那些向日葵,偶尔还会跟它们说说话,聊聊天。不知从何时起,它们竟然成为了我唯一的倾诉者。
忽然之间,我失去了家人和唯一的朋友;忽然之间,我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孤独者。现在,我只剩下邹川,那个我不惜一切也要去爱的男人,所以,我只能守住他,守住我唯一仅有的爱情。
站在“相思苑”的屋顶往四处观望,我忽然发现脚下的相思苑,好像变成了一个禁锢的牢笼,我的人,我的心,全都都被囚禁在其中,唯有**夜夜守望着相思,却无法迈出一步。现在想想,这栋房子的名字跟我此刻的心情还真是恰到好处的相似。
我突然开始怀念有张琳陪伴的日子。那时,我们总是喜欢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头枕着头、肩挨着肩,边喝酒边聊天,那样的日子对于两个疯女人来说,是简单而快乐的。在没有搬来这里之前,有一次张琳来我家找我,我们还是按照老样子,偷偷的搬出了老爸雪藏了多年的名贵红酒,坐在地板上,放肆的开瓶即饮。
“喂!你幸福吗?”有些醉茫茫的张琳忽然蹿到我耳边,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我醉意正浓,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了笑意。
“为什么一定是邹川?换个人不行吗?说不定你会比现在更幸福。”她一直都持有强烈反对我和邹川再在一起的意见,所以总是在有意无意的试图游说我,要不是后来我搬去跟邹川同居,她也不会觉得我简直无药可救到要与我断了联系的地步。
“跟邹川在一起,不是因为幸福,而是因为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有幸福可言。”
“席蕾,你真***是个疯子!”
不知道是她酒后胡诌,还是发自真心的想要骂我,如果无尽的谩骂真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那些为情自杀的疯子了。原来陷入爱情里的人个个都是疯子,而且还是一群不愿意清醒的疯子。我承认,我的确是一个疯子,当我一脚踏入爱情这个可怕的泥澡时,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为爱疯狂到无法自拔的疯子,被关在这个貌似疯人院的牢笼里,一心等待着被救赎。
然而,唯一具备这个能力来解救我的人,只有邹川。只有他的爱,才可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是,他自己却从来没察觉到这一点,也更加不知道,对我而言,他到底有多么重要!
原来,在我面前,他一向都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我常常扪心自问,如果那时我早有预感,邹川的温柔对我而言不过又是一个致命的陷阱的话,那么,我还会不会抛弃所有的往下跳?结果……答案当然可想而知,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直至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我早就说过,为了爱他,我愿意倾尽所有……
邹川终于回来了,不过却是在他离开的第二十天以后。那天是深夜两点钟左右,我正靠在床头上看书,邹川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常常失眠,偶尔还会心神不宁,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感,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不安些什么?只是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有时候甚至是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玛丽建议我,用看书这种方法,可以用来暂时平缓心情。我按照她说的方法去做,还到邹川的书房里,翻出了好多书来看,思绪是沉淀了许多,但是思念却依然在继续着……
那天,当我听到有车子驶进院子里的声音时,我立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飞奔似的跑到卧室外面的阳台上,直到亲眼证实了缓缓开进庭院里的那辆白色宝马确是他的车时,这才开始兴奋的有些不知所以。我连忙迅速的跑回床上钻进了被子里,随手还关掉了床头灯,顷刻间,把自己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平静的迎接着他的到来。可实际上,心里却早已雀跃的像是乐开了花儿一样。
我想,我是思念成灾了。我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钥匙插入门孔里翻转的声音,紧接着,玄关的大门就被打开了,走廊里即刻响起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那个脚步声缓缓的穿过了客厅,向楼梯这边走来,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整颗心仿佛也跟着他的脚步声,跳动得越来越激烈了。
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有点不敢确信,他是真的回来了吗?
可就在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步声竟突然消失了。我明明听到了他上楼的脚步声,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根本就没有如预料般的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来到了房间的门口,我轻轻的打开了房门,透过虚掩的门缝,发现塑大的走廊里,除了声控灯依然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以外,居然不见邹川的半点影子。我明明亲眼看见他的车驶进了大门,他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难道是我最近安眠药吃的太多,产生了幻觉?
就在我的心情变得七上八下的时候,从隔壁的客房里隐约传来了细微的流水声,我忐忑的走出了房间,来到隔壁客房的门前,把耳朵竖起来紧紧贴在了门板上,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流水声果然变得越来越大了,像是有人在里面洗澡的样子,为了一探究竟,我轻轻的扭动了门把手,侧身悄悄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但床头灯却亮着,从浴室里传来的猛烈流水声,以及在床边找到的邹川换下来的衣物,我这下可以确定,邹川果真回来了。这样一来,我就更加觉得火大了,他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给我,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半个多月,期间连个电话也没有,发信息更是有去无回,好不容易等到他老人家肯赏脸露面了,现在居然还给我摆谱来这一套?在他的眼里、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席蕾的存在?
越想越气,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于是,我连想都没有多想就钻进了床上的被窝里。没过多久,邹川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闻声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小心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头发已经差不多被吹干,裸露的上半身却还显得湿漉漉的,我一直都很喜欢邹川出浴时的样子,性感且迷人,每一次都会让我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一副少女怀春般的窘样。
不知是因为室内光线比较暗的缘故,还是他真的过于疲劳的原因,这个家伙居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床上多了一个我,就侧身躺到了床上,然后伸手关上了床头灯,不一会儿,我旁边便传来了他平稳的喘息声,我轻轻的将自己的身体蠕动到他身边,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上身。好笑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我明显感觉到邹川被我触碰到后,浑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从我身边弹开,连滚带爬的摔到了地板上,当他重新打开床头灯的开关,发现床上那个不明物体居然是我的时候,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我真后悔没拿个照相机给拍下来。
“怎么?见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