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熙然命院里的嬷嬷将五人唤到房里。
屋内,秋实正在给熙然揉肩,熙然躺在贵妃椅上,腿上盖着一层毛毯,炉子里的炉火烧的很是旺盛,映的大伙儿的脸都红扑扑的。
“你们把外套脱了吧,屋里热,小心待会儿出门着凉了。”熙然笑眯眯的,没有端着身为蒋府二小姐的架子,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不容小觑的,“秋实,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到我房间门口守着。把披风带上。”
熙然把秋实打发了出去,转而表情凝重的望向楚涵等人。她掀开了盖在她腿上的毛毯,起身,莲步轻移,走到五人面前的八仙桌前坐下,沏了一杯茶。
熙然看着杯子里打着旋的茶叶,闻了闻,品了一口,很是满足的样子。
“敢问小姐找我们来是有何事?”最耐不住性子的邓一,首先发话了。楚涵的脸色变了变,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你们看这个东西,见过吗?”熙然放下茶杯,指了指放在八仙桌中间的小东西问五人,五个人同时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不约而同的都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见过。”
熙然不由心里暗暗发笑:要是见过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两个东西是她前几日闲着无聊,然后画了图纸交代蒋府的木匠做的。老人家手艺很好,哪怕没见过实物,跟他详细讲了图纸上的东西之后,他依旧用木头将他们还原了。
熙然一共让老木匠做了两个,现在他们看到的桌上的,其中一个已经熙然打乱了的方位。
“那说说看,你们都擅长些什么吧,可别跟我说你们只会端茶送水。”熙然虽是问着他们,眼睛却望着自己那不加修饰的皓腕,又端详起自己修长的手指,数着指尖的小月亮。
“我们五个除了我妹妹都是自小习武的。我今年15岁,除了习武还读了一些医书,不过都是些偏方。我妹妹她......”楚涵看起来是五个人的头头,说话也颇为简洁,熙然点了点头却打断了他继续要说下去的话。
“会看医书,那就说明你识字,你们五个都识吗?”熙然内心是有些不解的,这五个人既然是卖出去做杂役的怎么各个能文能武的。
“回禀小姐,都识得。”楚涵规规矩矩的说,丝毫不敢造次。
“写几笔看看。”熙然把早已放在桌上的纸笔推了出去。
这五个人除了楚翎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其余四个少年看起来都已经年纪不小,看着也就比熙然小了一两岁。
按现在局势来说,富贵人家买几个这样的仆役来做护院也是正常的,难不保家里会因为政治关系而导致家破人亡。
熙然端看着楚涵递过来的宣纸,上面的字体很是大气,字如其人,她的心底不由赞叹是个有才干的人。
“接下来你们谁来说?”熙然此刻手上有点无聊,于是开始摆弄起桌上那个图案已经乱七八糟的零件。
“我,我来说吧。我武术没有楚涵好,而且也没什么特长,就是平日里喜欢捣鼓新鲜玩意,这算不算特长?”邓一大着胆子抢着说。
“哦?那你平时都捣鼓些什么呀?”这下子熙然也提起了些兴趣。
“之前把人牙李的猎枪给拆了,但是又给他装回去了。”邓一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很是自豪。
“你之前有玩过枪?”熙然放下了手里的零件,双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
“没,就是凭感装,凭感觉拆嘛,有些关键的拼装步骤在拆的时候都记在脑子里呢。”呵,看来还是个武器小专家。熙然也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看来她这次可是买对人了。
“那小翎呢?”看着楚翎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熙然笑了笑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我,我九岁,我把史记,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四书五经都背出来了。”在楚翎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特长,但却让熙然眼前一亮,这么好的脑子不用白不用。
而想到再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蒋国光说过开春了她就要嫁到柳家去了,即便她再抗拒也无济于事,熙然又有些抑郁,只想着五个人要是培养的好,到了北平她也可以过清闲日子。
“我没什么特长。我就是能吃,力气大,嘿嘿。”阿贵见熙然突然陷入沉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着说。
“挺好的,以后搬东西可是要靠你了。”熙然回过神,由衷的夸道。阿贵长的憨厚人也老实。熙然并不会去看轻一个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价值。只是很多属于她自己的考量,她不会跟别人说,别人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但是她知道。
“那毛卫呢?”
“我,我祖上是盗墓的,我擅长设置机关。”毛卫很是腼腆,手推了推脸上的小眼镜,眼镜的镜片已经有些裂痕看来这副眼镜他戴了了不少年。
“好了,既然我买下了你们,希望你们可以恪守本分,记住我是你们的主子,知道了吗?”说过了好话,丑话也要说的。熙然可不希望自己再穿越一次。
“现在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把我手边的零件还原成你们面前那个小东西的样子。”熙然把刚才玩弄的零件推到了众人面前,拍了拍手说。
“那要是没有完成呢。”其余几人已经对这个新鲜玩意跃跃欲试了,唯独楚涵冷静的问道。
“当然会有惩罚啊。”熙然嘬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回答,这茶不错,下次让秋实再去买点。
却不想她的一句话给众人压下了一个重重的担子,惩罚?什么惩罚?可是具体什么惩罚熙然也没说呀,他们更不敢问。
“对了,要是要用纸笔,桌上有。”众人很是不解,难道这个小东西真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