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栈房中。
张亦驰取下包袱,轻轻放到桌上,迫不及待的将它打开。整个屋子顿时生满金辉!
淡情呆呆看着:“好东西!”
就连淡情这样的土农民都能一眼看出它是好东西,那它真就是好东西!!!
然而张亦驰却没有欣喜若狂,只觉得这瓶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张亦驰问淡情:“你知道这是什么瓶儿不?“
淡情:“满金上光宝驮瓶。”
张亦驰:“宝驮瓶,上面应该镂刻的是象才对。可是这上面刻的那肥货是个什么玩意儿?”
淡情仔细瞧了瞧:“不认识。”
张亦驰笑了:“犀。”
淡情:“嗯?”
张亦驰:“象的弟弟。”
狗屁!
张亦驰已摸出了小竹条。
淡情:“哥,你这是……”
然而完全拉不住了,张亦驰已用竹条在宝瓶上刮下一层粉来。送到鼻子边闻了闻:“这根本不是黄金,只是金漆而已。”
淡情接过竹条闻了闻,果然是金漆。
忙活了两个晚上,结果最后弄来的竟然是一个西贝货。而且守卫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居然还用了四个大内高手,张亦驰已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晋王府的人不厚道啊,这是在玩爷们儿呢!”
淡情:“会不会是弄错了。”
张亦驰小心包回那“宝瓶”:“睡觉。明日一早离开西京!”
淡情:“你不娶那个郡主了?”
娶你个头,麻烦来了!长点儿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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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门口,很是热闹。
无知群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观看着今日一大早才张贴出来的榜文。反正看别人热闹又不累。
路人甲:“哟,挺牛叉的嘛!”
路人乙:“是啊,半夜跑到晋王府里杀了二十几个人,那可了不得了。”
路人丙:“那两人还很年轻嘛,也就二十出头?”
“拜托,让让,拜托,让让……”
张亦驰,淡情二人挤进了人群的最里面,咱也当一回无知群众。
且见那是一张通缉告示,如下写着:
昨夜有二凶残恶徒潜入晋王府,残忍杀害王府家丁及丫鬟共计二十五人。此二徒极为凶残,提醒各位民众小心提防。如有二人线索,可向当地官府或晋王府报告,一经查实,赏银一千两。如有江湖义士可取二人首级者,赏银一万两。此榜文派发各州府。
再往下看,画着两个头像,正是张亦驰和淡情。
淡情:“画得很像!”
张亦驰:“闭嘴!”拉着淡情就要往人群外走。
旁边那位大哥正好瞄了张亦驰一眼:“是你!”
这一声把周围无知群众的注意力全给吸引了过来,视线集中到张亦驰和淡情身上:“是你!”
二人被围在了一个包围圈中。
张亦驰睁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这群无知群众:“我乃江湖上人称九幽郎君鬼见愁玉面杀手赛……”
然而不知在谁带头下,无知群众们已自动退到了道路两边,给二人空出一条空旷的道来,大有欢送瘟神的意思。
张亦驰淡定到:“走!”
然后拉着淡情一溜烟的飞出了城外。
眼见二人远去,围观群众哗啦一声分成两拨,一拨奔向晋王府,一拨奔向衙门。好不热闹!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大家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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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亦驰淡情二人离开西京后,不敢走大路,官道,只敢选小径,山野;不敢经大城,名都,只敢过小镇,穷乡。
本来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杀个把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一旦牵扯到了官府,那可就是不好玩的事儿了。该避的还得避。
张亦驰心里非常肯定自己二人进得晋王府后并没有杀人,只不过盗取了那所谓的宝瓶而已。但那榜文上分明写清自己兄弟二人的罪行是杀人,这明显是诬陷。自己兄弟和晋王府根本没有任何瓜葛,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为何要来这么一手?
还有,自己两人进入晋王府内时都身着夜行衣,并无人识得真面目。可通缉榜文上的那头像偏偏又画得如此逼真。这又是什么鬼?知道自己要去晋王府应征的人只有龙汇降一人,可他却并不认识淡情……所以,莫非有人能掐会算?早知道自己要去?
张亦驰隐隐觉得自己已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本来无心江湖,最多只想寻得当年真相,但现在恐怕已卷入了这江湖和朝廷的各种纷争之中。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亦驰拿定注意,二人先到凤翔府去避避风头。那里山高皇帝远,就算是官府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站在小丘上,张亦驰远远就看见一老相好,笑了。
这人乃三江六省九府总捕头“神风捕”冯正宗,此人为人豪爽,耿直中正,仗义疏财,在江湖上颇有好名声。张亦驰和冯正宗之前有过几次交道,相互间颇为欣赏。
冯正宗远远看见张亦驰,腾空而起,踏草而来,过而无痕。
落到张亦驰面前,二话不说,拔刀便砍。
眼见这阵势,淡情也不问缘由,举剑便迎上去。
这突然迎来的一剑让冯正宗不得不改变刀向,又不知这年轻人功夫如何,冯正宗把刀上劲道减弱了三分,若是误伤了他可不好。
刀剑相撞,冯正宗竟然被逼得退了三步,而淡情却纹丝不动。好快,好狠,好准的剑!
这年轻人不简单,冯正宗决心还要试他一试,这次可要尽全力了。大刀背一翻,一滚,掀起地上尘土,有开山劈岩之势。这一招叫做“绝地升烟”。
虽然这招势大,但淡情看得清楚真切,起剑照着尘土中央最中心处一剑刺去。刀剑相望,碰撞出阵阵涟漪……这是猛遇上了准。
当淡情抽回剑时,手心阵阵发麻。
张亦驰:“好哥哥,请罢手吧!”
冯正宗,淡情二人这才各自罢手,刀剑归位。
冯正宗:“好兄弟,本想和你过两招,没想到又多了位小兄弟可以亲热亲热。”
张亦驰拍着淡情肩膀介绍道:“好哥哥,这是我亲弟弟淡情。”
冯正宗:“淡情,好剑法!有朝一日要胜过你哥才行。”
张亦驰:“淡情,这是你神风捕冯正宗大哥。”
淡情这才知晓方才是个误会,略带歉意道:“冯大哥,对不起!”
原来这小子有些木讷,冯正宗:“哈,都自家兄弟,没那些说法!”
转头又向着张亦驰:“好兄弟,最近你可是风头很盛啊。”
张亦驰得意道:“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跑到晋王府里就杀了二十来个人,可给江湖上的朋友做了个好榜样。”
淡情:“没有的事!”
这小子可爱得紧。
冯正宗他了解张亦驰,这人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指着张亦驰的脑袋:“你小子的头可值一万两银子。”
张亦驰笑道:“我宁愿让哥哥赚了这钱,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冯正宗:“瞧你说得,哥哥我再穷也舍不得拿你的头去换喝酒钱!”
张亦驰:“果然是好兄长!”
冯正宗:“好兄弟,哥哥虽然没那心,但江湖上惦记你那一万两的朋友可多的是。你须得处处留心呐!”
张亦驰:“小弟受教了。”
冯正宗又满脸严肃的看着张亦驰:“切记勿要多管闲事!”
淡情也点头:“嗯。”他算是记住这句话了。
张亦驰拜谢道:“多谢哥哥提醒!”
“我还有要事需办,这次就不能请你喝酒了,保重!”说完,冯正宗从怀中摸出几十两散碎银子来,塞到张亦驰手中。他知道张亦驰很穷,一直都很穷。
张亦驰把银子推了回去,还顺出张一千两银票来,一并交给了冯正宗:“哥哥,上次借你的两百两可还没还呢。”
冯正宗接过来也不看,胡乱揣入怀中:“搞得我像来要债的一样。哈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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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林,这里山高岭峻,雾深林长。时有强人出没洗劫过路商行(XING)。
然而张亦驰,淡情二人却走得肆无忌惮。强盗又怎么样?见了这位爷爷还不是得避着走?当然,也不排除会遇见那些不长眼睛的!
好大的血腥味儿!
张亦驰:“好像死了很多人!”
淡情:“是的。”
张亦驰:“去看看!”
两人前行了约一里路,只感到血腥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有的看起来是山贼打扮,有的看起来是家丁护院打扮。
张亦驰:“应该是附近的山贼抢劫过路的大户,没想到这次却遇到了硬骨头。看样子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淡情:“是的。”
张亦驰:“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句是的?”
淡情:“是的。”
张亦驰:“……”
地上这些家丁护院打扮的人穿得可都不差,全是上好料子。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家丁们手中的钢刀吸引了张亦驰的注意。
他随意拣起一把来,照刀上轻轻一弹,刀身发出清脆鸣响。
“这可是好东西。普通的钢刀也就一两银子一把。而这些刀要十两银子一把。”
“可惜啊。”张亦驰吹了吹刀背,又把它扔回到地上。若是以前,他非得把这些刀全部收起来拿去卖钱不可。还好现在爷们有钱了,不再干那缺德事儿了。
“没意思,走吧。”张亦驰向淡情道。
继续走了一段路,见树下躺着一人,护院打扮。这人身上没有刀伤,看样子也不像死人。也许只是昏迷过去了。
张亦驰过去摸了摸他的脉象,确实没死。一指点到那人人中之上。
那护院醒过来,大叫:“杀啊,杀啊,你们这群强盗……”
张亦驰:“看清楚点儿,我不是强盗。”
那护院神智慢慢恢复过来,紧张道:“你是谁?”
张亦驰:“救你的人。”
护院长长舒了一口气。
张亦驰:“你们被强盗劫了?我在前面不远处看到许多死人。“
护院:“我们是凤翔首富万友乾的护院。这次护送小姐回家,哪知却遇到了这伙贼人。“
张亦驰:“凤翔首富?那一定很有钱咯?如果我们救得小姐回来,你们老爷不会不重谢我们吧?“
护院上下打量了张亦驰和淡情一翻,道:“你们行么?”
张亦驰:“随你信不信。赶快告诉我那伙贼人在什么地方?”
护院:“西面会罗岭黑煞寨。”
张亦驰:“好吧,交给我们了。”
淡情:“冯大哥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张亦驰靠近淡情耳朵,小声道:“这不是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