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小儿服了妖兽精元,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死不了的,只需一个时辰全身的伤口就会愈合,你不必管他,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神魂在赵天泽体内极力控制自己的耐心,不想暴露情绪以免引起赵天泽疑心。
但是时间不等人。
世人皆知煞灵岛是上古凶兽尸化所致,却不知这上古凶兽乃是曾经镇守天界神道的神兽金翼麒麟,十大上神联手打造的六支通天神柱直抵天宫,乃神界西天门所在,是历来被贬之人堕世的出口,因此守卫不甚森严,曾经被魔族趁虚而入,差点将神界毁于一旦,后来金翼麒麟战死,周身法气不散,被十大上神加以封印以尸身化岛镇守西天门。
每年月圆之夜,九天神钟一鸣天门开,二鸣天门闭,后人知者甚微,此刻神魂眼见月至当空及至东移,不多时天门就要关闭,心下着急。
“前辈所谓要事所指何事?”赵天泽已经将卓正德挪到树根处,扶他靠稳,眼见卓正德气息稳固,才安下心来问道。
“时间紧迫,先上了岛再说。”神魂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跟赵天泽解释,也不想再去解释,他心中去意已决。
百可飞还差几步就要跑到赵天泽跟前,却忽然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吸走,瞬间到了赵天泽面前,不禁惊奇,想要发问,却看到赵天泽神情凝重,似微有怒气道:“前辈,岛上凶险,我这小兄弟不会武艺,留他在地面便是。”
“有我在,放心吧,断不会让他伤到分毫。”神魂声音凛冽强硬,不可抗拒,说完手指朝百可飞一挥,两人一齐朝煞灵岛上空飞去。
百可飞御风而行最高也就数十米高度,今日一下子飞到数千米之上,脸色陡变,双手紧握连连惊叫,赵天泽伸手抓住百可飞的手腕,百可飞安心不少。
刚才的一场血战仿佛只在霎那之间,眼下煞灵岛周围已经人去楼空,鸟兽散尽,若不是那一片广袤蓝色湖沼变为了猩红色,若不是那遍地的断臂残肢,谁能想到这里片刻之前刚进行了一场炼狱般的杀戮。
两个人身形如离弦之箭,风在耳边尖啸而过,越向上而去,呼吸越感到吃力,不知飞了多久,只感觉周身无力,似飘在半空,周围明亮如昼,一回头好似置身在巨大月盘之中,夜空银河闪亮,璀璨异常。
“好美啊。”百可飞惊讶的张开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神情陶醉。
赵天泽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想要用意念干扰神魂对自己的操控,却发现此刻的神魂意志坚定,势不可挡,根本不能扰他分毫,心中隐隐担心,无奈自己体力恢复还没过半,只好暂时妥协,等待随机应变。
神魂看着月盘投射下的白色光柱,与六根玉白通天神助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密闭的圆形通道,将月盘与岛相连,其中星芒闪烁,突然一颗星明亮的一闪,从星芒中消失陨灭,想必已经堕下凡尘,心中隐忧,不知自己曾经的部下,可还安好,还剩几何。
神魂心中着急,抓紧时间凝神调息,默念口诀,双手撑开,指尖相对,中指倒扣,手法极速变换,直看的百可飞瞠目结舌,这眼前的一切颠覆了自己之前对赵天泽所有的认知,这个少年有着太多的秘密,他到底是谁,他口中的前辈是谁,此刻的他又是谁,他手心的龙纹印记又代表着什么,百可飞不禁深呼一口气,心中有点难过。
“破!”
一声爆喝,随着赵天泽所指之处,一道白芒射出,在夜空中纷落,只见赵天泽扬手,用指尖虚空画圆,纷落的白芒光点逐渐凝聚其中,百可飞只感觉身体一轻,好似被人提起,再一眨眼,已经落入刚才白芒光点形成的圆之中。
“月芒术,再破。”
神魂再次念诀结印,忽然百可飞只感觉四周一片白色,远处景色飞速掠过,身边不时有银色星芒漂浮而过,仿佛置身在月盘投下的玉白光柱之中,仔细看,隐隐可以看到有六根玉白神柱赫然挺立,望不到尽头,越往上,四处越黑,星芒越多越亮,虽然看到自己的身体在被赵天泽带着四处躲避,却感觉不到任何移动,就像浮尘一样。
“咚!”忽然,寂静的天地间,一声悠远的钟声从天外传来,余音袅袅,久而不绝。
“不好,天门要关。”神魂再次发力,想要加速在钟声消失之前进入天门,却越往上阻力越大,似有一层层看不见的难以冲破的屏障,随着随后一颗星芒陨灭之后,银白光柱逐渐消失,神魂不甘心,再次拼尽全力而上,却被无形之中的一股力量撞击,向下面跌去。
百可飞只感觉视线朝着煞灵岛上空俯冲而去,身体犹如断翅的雄鹰,毫无反抗之力的极速下坠,耳边是轰隆呼啸的呼声。
神魂眼见通往西天门的月隐神道关闭,已经失去了进入神界的机会,虽痛心不已,却也只能重整斗志,必经千年都熬过去了,不急于这一时,只好先进入煞灵岛休息,当下叩指结印,此岛的封印玄机皆在符咒之上,只需念诀将封印上的符咒重整,即可进入结界。
“嘭。”
一声清脆短促,不易察觉的破裂之声在百可飞耳边想起,视线逐渐清晰,不觉已进入煞灵岛内。
放眼望去,黛色山峰挺拔,如道道屏障连绵不绝,好似仙居所在直接天际。竖看有峰冲天,尖峰挺立陡峭;横看有脉曲伸,山脉迢迢延伸,直没进无尽的云海。郁郁葱葱的松林覆盖,看不真切地面的形态;再向下落,冲开薄云,只觉林中飒飒清风微凉,涧底潺潺水声叮咚。?
两人周身白芒褪去,待稳稳的落在地面,方见周围怪石嶙峋如猛虎盘坐,苍松斜挂似飞天蛟龙,幽林之中虫鸣鸟啼频如诉语,地面之上奇花异草色绚不知名。百可飞望着眼前一切不禁惊奇,左看右看双目应接不暇,早已忘记刚才的惊吓与不快,趁着月色皎白,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拿出毛笔在舌尖晕湿,对着其中一株花草勾描起来,口中兴奋的喃喃自语。
赵天泽查看岛上四周,并没有什么凶险之物,加之安静之极,略觉奇怪。但是此刻自己内心怒不可遏,无暇顾及其他,避开百可飞朝远处走了几步,低声道:“晚辈与前辈相约在此告别,今日晚辈将前辈送到,请前辈自行离开。”
神魂听到赵天泽在下逐客令,冷笑道:“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晚辈自水牢与前辈相遇,一直赤诚相待,不曾想前辈暂居晚辈体内,却不顾我兄弟二人安危,肆意胡来,晚辈还有两大深仇未报,不便再多耽搁,前辈请吧。”赵天泽声音冰冷,眉头紧促,神情坚决。
“既然你对我一片赤诚,我也将我的事告知于你,听完你自会理解我这一番作为。”神魂声音低沉。
“不必了,今日一别,怕是永不再见,前辈的事晚辈帮不上忙,多听无益。”刚才神魂在岛下胁迫二人上岛,又肆意冲向神界的事情让赵天泽很是生气,此刻神魂又赖着不走,赵天泽对这种言而无信的行为最是反感,当下翻脸无情,不想与他多说。
“好,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和你父亲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以你现在的能力,可能还没触到真相的冰山一角,就已经死于贼手了,外面想杀你的人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好歹我能保你不死。”神魂又从赵天泽的角度去帮他分析现状。
“那是晚辈的事,不劳前辈忧心。”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的这副身体,我,要定了。”神魂声音忽然变得阴冷,伴着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