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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轩的身世

苏晓今天明显的心不在焉,张培明很快就发觉了。

“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张培明关心的问,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苏晓现在待他温柔又体贴,他很满足。

苏晓定了定神,不好意思的说:“也许是累了,没事。”她想甩开脑子里的声音,却似乎是徒劳的。

张培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宠爱的道:“如果工作太累,就不做了,我来跟宁经理说。”

“不行!”苏晓似乎突然间清醒,急急的说道。工作,一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做了,而且……

张培明默默的看着她,微笑。他不该这么说,她的性格,他应该清楚。“好,都听你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你要是累了,吃完我尽快送你回去。”

看着张培明如此关心照顾自己,苏晓有些惭愧,她感激的说道:“谢谢……对不起……害你没吃好饭。”他一直在看她,吃的很少。

“傻瓜!干什么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现在换张培明一脸紧张,他放下碗筷,拉过她的手,握住。“你只需要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也只需要你享受我的疼爱,你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做的很好。”

看着眼前真挚的张培明,苏晓心里暖暖的。其他的,都虚无缥缈,她又何必在乎,何必去想?

睡觉前,苏晓倒了杯红酒。本来只想喝点助眠,却发现一杯根本不管用,她又倒了第二杯,惩罚自己一样,一口喝干,顿时,她感觉内心一阵痛快。于是赶紧上床,拿被子蒙了头,杜绝一切杂念,认真入睡。

蓝芳和袁姗姗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都没打扰她。她的心里,又乱了。

苏晓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切恢复正常,精力充沛,笑靥如花。

睡不着的张培明仍然等在路口,见到苏晓的样子,一夜的担忧瞬间消散。苏晓用一个温柔的眼神,拂去了他心里所有的疑虑。他们并未多说话,只静静的享受着早上二人独处的时光。

“下班我来接你?要是你加班,我就等一会,反正在车上也可以做点工作,时间好打发。”张培明看着苏晓下车,微笑着道。

苏晓仍是一脸笑容,“好的。我忙完给你电话。”

在薛羽轩的协助下,苏晓并没有太晚下班。他们回公司的时候,她发觉张培明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待走近一看,却又不是他的车,只是车型相同,而且,薛羽轩也并没有立即离她三步远。车里的男子看到他们,却立即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有些花白,身体却仍然健朗。脸上带着一副斯文的金属边眼睛,五官……有些眼熟!

苏晓刚想回头和薛羽轩说话,却见他从未有过的、冷漠的站在原地,眼睛似乎有些怨恨的盯着那个男人。

“小轩!”那个男人亲密的叫着薛羽轩的名字,眼神担忧又无奈。

薛羽轩却冷冷的说道:“你来干什么?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那个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冷冰冰的语气,温和的说道:“爸爸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一个人离开家这么久,爸爸很担心!”

原来他是薛羽轩的爸爸!怪不得他的眼神苏晓那么眼熟,那是一个父亲的眼神。

薛羽轩却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关怀,语气越发的冷漠和不肖。“哼!哪里是我家?青岛才是我家!有我妈妈的地方才是我家!你既然已经养大了我,义务就算尽到了。不必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

“小轩……”薛羽轩的父亲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又问他:“你妈妈还好吗?”

薛羽轩听闻,冷漠竟然转变成为愤怒。“你没有资格过问她!你害了她一辈子,居然好意思问她好吗?她能好吗?”

“对不起……”薛羽轩的父亲似乎也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不出话来。

薛羽轩却越发的咄咄逼人:“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换回妈妈的健康?对不起能换回姐姐?……”说到姐姐时,薛羽轩居然哽咽住了,眼里无法控制的涌出了泪水,再也无法言语。

薛羽轩的父亲浑身一震,有些颤抖的走向车子,打开门后,他极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对薛羽轩道:“小轩,爸爸等着你回家……”

薛羽轩不回答,满眼的愤怒,和泪水。

张培明的车已经停在了后面,他刚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所以,没有走出来让薛羽轩难堪。苏晓看薛羽轩的爸爸走远,才发觉张培明等在那里。于是,先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今天只好委屈你,我要和小轩谈谈。”

“明白!我等你电话。”

“嗯,拜拜!”

张培明知趣的离开,让苏晓去安慰那个看起来极其痛苦的小弟。还是太年轻,张培明心想,虽说,能让一个他那样的男人流泪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但他对自己的父亲,明显的如孩子般在赌气!

苏晓默默的站在薛羽轩旁边,等他平静下来。

“陪姐吃饭吧,姐饿了。”苏晓看着慢慢冷静下来的薛羽轩,小心翼翼的说。

薛羽轩勉强笑了笑。和她一起坐上出租车。

苏晓选了家安静的餐厅,定了个独立包间,让薛羽轩不用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菜上来,苏晓就招呼他吃饭,也不问他话,只不停的给他夹菜,要他好好吃饭。薛羽轩有些恍惚的听任苏晓安排,等他吃下一碗饭,又吃光苏晓夹给他的菜以后,情绪居然平静了很多。

“姐,谢谢你!”薛羽轩一脸的感激。

“平时都是你照顾我,今天让我照顾你一下,还说什么谢!”苏晓又盛了碗汤让他喝掉。

看着他乖乖喝汤,苏晓缓缓地说道:“你要是想说话,姐听着;你要是什么也不想说,姐也不问。但是,姐姐希望你能开心点。”

薛羽轩见她这样说,想了想,似在组织语言。

良久,他才平静的说话。

“我毕业以后,就离开了他,本来打算回青岛。但是,待在那里,我总会想起我姐……”薛羽轩说道这里,声音又哽咽了。苏晓也不问他,只是递给他一杯水。

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还是回了广市,到现在的公司上班。以后,我打算将妈妈也接过来。但她现在,还需要康复治疗。”

薛羽轩发觉自己的话似乎并没有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又顿了顿,从头说起。

“我们家本来在青岛,十五年前,他和朋友一起到这边做生意。一年后,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回家要和我妈离婚。我妈同意离婚,却不愿放我和姐姐离开。他强行将我带走,把姐姐留给了妈妈。”

薛羽轩说道这里,又停顿下来,悲伤重新回到了他脸上。

“姐,你知道吗?我姐和我可亲了!从小,她什么事儿都让着我;我做了错事,她怕我挨打,全承认是她做的,她还哄我开心,说爸爸打她没那么疼;我们家还不富裕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好吃的全部留起来给我。我爸把我带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死命的哭!”薛羽轩再度停住,用手蒙住了脸,靠在椅子上哭泣。

苏晓眼里也流下泪来,虽然她并没有兄弟姐妹,却能深深的感受到他们姐弟之间的情谊。

薛羽轩见苏晓流泪,反而坚强起来,语气恢复了平静。

“就这样,我和姐姐妈妈,一个在南,两个在北,一年才能见上一次。我小的时候,寒暑假他是不放我回去青岛的。等到我读中学,自己学会坐火车了,就偷偷买了票逃回去。他看管不住我,只好让我每年假期都回去。可高三毕业那年,我生病住院了,当时烧的晕乎乎的,也没人通知妈妈那边。我姐在机场等了我一天,在终于打通他的电话时,才知道我生病了。她慌慌张张的,没看清红绿灯就过了马路,结果……”

薛羽轩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是满眼的怒火!

“他不明白我妈和我姐有多期待见到我!我生病的时候,他并没有及时通知她们,也没有接听她们的电话,而是让她们忐忑不安的等了一整天!我姐如果不是惊慌失措,也不会出事!我妈也不会遭遇打击后变得失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苏晓温和的问他:“为什么你不留在青岛照顾你妈妈?她很需要你。”

“我也想!可是我妈现在不认识我了。她每天都在找她的女儿!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她的囡囡。医生说她得了暂时性的失忆症,我们请了专业的护工照顾她。我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但每天都沉浸在她寻找姐姐的痛苦中,我也快崩溃了!”

薛羽轩痛苦的闭上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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