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焱……”羽彦抬头望着青空,眯起双眸,自语道,“活在黑暗中的貔貅……”
“沐焱啊,上次和你交手的那个人吗?”路过的奈凉惜月听到了羽彦的话,便调头走了过来。
“嗯?惜月啊。”
奈凉惜月来到羽彦身旁坐下,二人一前一后坐在门前。奈凉惜月继续道:“那个人之所以追随着玖月冥,不过是因为玖月冥身上有他期翼却没有的特质罢了。”
“嗯……怎么说?”
“其实玖月冥手下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或从一开始或后来生活在黑暗中,只看着玖月冥的方向,只为他卖命。就像以前的我和落颜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当你看不到未来的时候,恰好有个人告诉你这时候要做什么,你便会听他的,这是我和落颜;而如果恰好这个人又让你看到了光,你便会为了他死心塌地,这是沐焱。”奈凉惜月顿了一下,继续道,“而玖月冥又和他们不完全一样,他身上有他们的特质,又有你们的特质。”
羽彦垂着眼眸,良久,缓声道:“这样啊。”
奈凉惜月看着羽彦,忽而露出了几乎不曾有过的笑:“其实说实话,刚开始我来到警卫队,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与你们联手以便除掉玖月冥为落颜报仇。但是和你们一起走到这一步是我没有想到的。”
“呃……哪一步啊……”
“……算了不能陪你聊天啦,忽然想起来我该去巡逻了。”
“哦哦好吧,路上小心哦。”
奈凉惜月起身离去,她临走前低眸看了眼沉思的羽彦,默念:是因为遇到这些人才走出黑暗,我便会守护好和这些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羽彦放下茶盏,终于“久违”地有了困意。桌子往前一推羽彦低头便睡。她上了这六年的学,没有学到什么本事,倒是学得随时随地什么姿势都能睡得着。
日渐黄昏,风微微带上丝凉意。修长的身影逆着夕阳缓缓踱来,他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羽彦身上,又走到桌子对面坐下,拿出茶叶茶具,熟稔地泡起茶。
待羽彦醒来时,茶已经泡好了。她坐起身打着哈欠,身上的风衣滑落,羽彦抬头看见对面的清风哲,便明了地将衣服递还了回去。
“是你啊,这么早就巡逻回来了……”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真不知道你是哪里看出的早。”
“话说回来,”清风哲放下手中的茶盏,“这茶倒是不错,叫什么名字?”
“哦,这是古叔从北乡商人那里收来的,也说是不错,所以差人送来给我的。至于名字嘛……好像叫‘萱’。”
“‘萱’,忘忧草。”清风哲顿了一下,继而望向羽彦,目光深邃,“喝这个,是为了忘忧吗?”
“忧倒是没有,”羽彦抿了口茶,笑道,“只是觉得有时候真的是应了古代那位诗人所说的: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清风哲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缓声道:“我们有护城的职责,但撇开这一层来说,我们到底不过还是一群十六、七的未成年罢了。我觉得,只是最近忙了些,也并没有什么改变的。”
她感慨少年不复,他便说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果然一路走来,身边的这些人,还是这些人啊。
羽彦就一手托了腮笑,似乎有些释然道:“看来有些东西果然还是亘古不变的啊,是不是,万年冰山脸……”
清风哲放下茶盏:“对啊没错,万年死鱼眼。”
……
晚,雏家宅邸。
“小雨,你回来这么几天了,队里的事不要紧吧?”说话的妇人是雏雨的母亲——噯云舞。“没关系啦,”雏雨摇摇头,“我请过假了,而且最近队里也并不是很忙。”良久,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雏雨才缓缓继续道:“只是……妈妈,最近发生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怎么了?”正在侍弄着花草的噯云舞放下手中的剪刀问道。雏雨有些犹豫地答道:“是这样,前几天的圣巫考核中,已经狂化的我,救了同伴。”
噯云舞一怔,随即便笑了。她走向一边的梳妆台,冲雏雨招手:“小雨,过来。”雏雨应声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噯云舞散开女儿的发辫,一边打理一边道:
“小雨长大了。”
“嗯?怎么说?”
“的确,雏家的血脉中流淌着战斗的因素,已经狂化了雏家精神会变得亢奋,在战斗时没有一切顾忌,虽不至于敌我不分,却也是不顾一切的杀戮;但是有些人,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和执着意志,随着实力的增强,可以在战斗中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你父亲做到了。现在只是初步,妈妈相信,以后小雨也可以做到的。”
“这样啊,”雏雨如释重负地笑了,“小雨才不要做被血脉控制的雏家人,小雨将来一定能够做到的。”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推门而入的中年男子便是雏雨的父亲——雏沐云。
“小雨,怎么还在家里,队里不忙吗?”看到一如既往严厉的父亲,雏雨撒娇装委屈:“小雨在家多住几天,您不开心吗?”噯云舞也附和道:“对啊,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就多呆几天嘛。”雏沐云无奈道:“舞,你太宠着小雨了。”噯云舞就笑:“那当然,她是我女儿,一辈子都是我宝贝女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