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羽彦右手迅速朝地面发射了一个巫灵弹,巨大的反冲力使她得以翻转身体,平安落地。
“你这是企图谋杀!”羽彦气急败坏。天下“啧”了一声:“本来想让你学会翅膀的,没想到你居然以这么狼狈的方式落地。”说话间天下身周已凝出数道白色灵丝,利刃一般冲向羽彦,羽彦咬咬牙,身周再次出现昼魅,结果随着火花四溅,昼魅顷刻被打得粉碎,攻击穿破防御迎面冲来,刹那,羽彦似乎听到天下的声音:“彦,还记得东城吗?”
神棍...明明一起修行时神棍也曾指导过自己魔兽灵丝,再加上天下的训练,自己却还是这种水平吗?!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麻烦天下的?!
别在这样下去了,羽彦,别再这么没用了。
瞳孔收缩,白色的灵丝已至面前,却在下一刻被挡下,粉碎。
灵丝散尽后,天下看到面前的场景,一只黑色的,镶嵌着蓝色灵丝花纹的翅膀护在羽彦身前,虽然仅有一只,却足以阻挡天下的攻击了。天下微扬起嘴角:虽然也有魔兽灵丝的原因,但仅用十九天便完成了这些,也着实是够惊人的...
天下落地收回羽翼,从容地戴上眼镜,缓声道:“第二只翅膀比第一只难了不是一个等级,不过原理大同小异,你以后就可以独立修炼了,我们近日来的对练,到此结束了。”正沉浸在凝出翅膀的喜悦中的羽彦,在天下的话中缓缓回过神来,结束了,她可以离开了。天下转身离去,羽彦如梦初醒般收回翅膀喊道:“天下老师!”
天下停下脚步,羽彦继续道:“老师,...其实你那次是故意把日历落在鞋柜上想让我看到的,对不对?”
天下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后,缓声道:“我本意是想让你看到涅渝,回想起曾经的失去,从而激发你的潜力,只是,那日在墓园的对话,是我始料未及的。”
说着,天下推开仓库的大门,随着年老的门被推开的吱呀作响,夜风猛然灌进来,天下凌乱的头发更乱了。羽彦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的面前,一弯弦月悬在一望无际繁星密布的夜空中,羽彦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道:
“其实,那天你提到的那个问题,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直到现在,也没想出结果来,真的没办法抉择。可话说回来,有没有结果都一样,我们只能活在现在。您说的没错,苦难有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哪一个都可以是痛苦的根源,但说到底这些也都会过去,人的一生本就不断地与自己斗争,如何改变,归根结底取决于我们。已经发生的事就像现在的夜空,它就这么客观地存在着,看到光芒还是黑暗,是取决于自己。”
无声无息的夜空下,仓库中静默了许久。
天下抬头看月亮,那位总是一脸玩世不恭悠闲的大人,曾在他离职后对他说过,繁星密布的夜空会让人看到希望,现如今那位大人已然离世好久,而他唯一的弟子也这么站在他身后,说着这样的话。
天下忽而释然了,他扶着额头笑道:“真是对倔强的师徒。”
东城大人当初说过的话,原来是真的。
第二天,羽彦收拾行装离开了天下的家,回到警卫队,带着新修炼的招数,一身的伤,以及刻骨的记忆。
水林镇。清风宅邸。
阳光透过雕花玻璃洒进来,木桌上映着淡淡的影痕,清风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双手合抱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着横放在桌子上的剑刀。
“少主。”一个中年人缓步进来,立在清风哲面前,清风哲略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冷声道:“刘叔,叫我哲就好。”
“是,少主。”
“......”
“刘叔,坐。”清风哲说着放下腿坐正,道,“其实我这次麻烦您是想问,关于玲阁,该怎么修炼才能发挥它的优势呢?”被称作刘叔的中年人笑道:“少主和我同为拥有玲阁之人,并且其中一个都是治愈系;依我看来,玲阁的两份灵丝看似控制两个独立的灵媒,实则相辅相成,两份灵丝的强弱互相牵制的同时又互相促进。”清风哲恍然:“也就是说,我目前很需要在波奇那方面下下功夫。”刘叔点头:“治愈系的兽灵术不易修炼,主要是提升治愈能力,但一旦修成兽灵术,灵丝便会大大加强。”
“我明白了。”清风哲顿了一下,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刘叔,东城的事,我爸知道吗?”刘叔的神色掠过一丝黯然:“知道,门主知道这件事后,独自在房中呆了一整天,送过去的饭菜也没动;不过第二日门主便又神色如常,再不曾提过这件事。”
“这样啊。”清风哲眉目微沉。看到他这副样子,刘叔忽而浮起笑意,道:“少主无需过虑,虽然是很重要的友人离世,但没有什么是门主应付不来的,一切都会过去。”
“......也对,”半晌,清风哲神情放松下来,转眼望向窗外。
阳光细碎又不失明媚,窗外摆着好几盆清风傲天整日侍弄的冬青,在带着寒意的风中舒展着枝叶,仿佛望着远方一般,仿佛带着浅笑一般,无畏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