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程珊的那一刻起，李瑾的脚步就顿在原地，与他们二人遥遥相忘。
指甲掐进肉里，她多年来的习惯使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
李瑾久久不过来，这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还是程珊向前走了一步，和苍言并肩而立：“李师姐，我是程珊……”
李瑾没看她，甚至在她说话的时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似乎在发愣，似乎完全没听见程珊在说什么。
场面顿时更加尴尬，程珊欲说出的话也硬生生吞回腹中。这种尴尬的场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程珊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苍言。
“师妹。”苍言喊了一声。
“师兄你还有何事？”李瑾终于抬起头来，那目光如冰锥，直直扎入苍言眼底。
“若无事，师妹身体不适，便回府休息了。”
说完李瑾就要走，程珊此刻也有些急，好不容易见着人，想再见就难了，当即也不管适不适合，立刻喊道：“李师姐，舍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能否饶了她这一次。”
李瑾脚步一顿。
程珊暗喜，以为有望，顿时又急急说道：“我愿意赔偿师姐的所有损失并奉上双倍，只求师姐能放过我妹妹。”
“那程瑶怎么不放过我妹妹！”如冰凌般尖锐的视线狠狠扫过两人，如风般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放过你们？想都别想。”
李瑾回到洞府的脚步都是虚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一样使她疼痛。
苍言骗了她，他欺骗了她，他把她骗到了程珊面前。
她一直以为他是她可信任的师兄，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都是她的笑话。
程珊让她放过程瑶时他就在旁边，表情不咸不淡，分明是赞同的，他也觉得她过分？觉得她无理取闹？觉得李玥没死就不该追究程瑶的责任？
那他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没及时赶到呢？若是程瑶再用点力呢？
程瑶的命值钱？她李玥的命就不值钱？
摆什么圣人嘴脸，若是他们程家人真的有半分善心，李瑾一家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全是他们害的！全是他们害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欠她的，她会一笔笔拿回来，谁也别想躲过。程瑶，只是第一个。
李瑾丢了魂般回来，娣妲看见吓了一跳，立刻扶着她去休息，看见李瑾失魂落魄，娣妲想问什么，终究是问不出口。
一天后，程瑶的罪行判定，程瑶被罚拘禁与寒牢冰域中一百年，李瑾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是苍言，一定是苍言，明明之前要囚禁五百年的，现在只囚禁一百年，一定是因为苍言出手相助的缘故。
她对他的信任，对他曾经的帮助的感激，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