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把手雷攥在尸体手里，拉环的引线系在被单上。一旦有人掀动被单，手雷就会炸响。
张鹤鸣一下把林蒹葭扑到。
“轰！”一声，爆炸的气浪把张鹤鸣震晕。
训练有素的王九前跃，急忙滚到张鹤鸣背后。
空气里弥漫着非常重的硫磺味。
王九翻滚着走到门前。门已经闭上，就在王九果断地拉开门的一刻，他突然感到害怕，“自己进去时没关门，不好，看来今天死定了。”他一个筋斗滚出去，绑在上门轴间的手雷爆炸，气浪把他推出去，狠狠扔到地上。
好久，林蒹葭才架着没有知觉的张鹤鸣走出来，一出来就把张鹤鸣抛到地下，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
王九悠悠转醒，嘴里喃喃说道：“亚樵先生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都是戴老板让我干的，不要杀我……”
他紧觉而胆怯地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林蒹葭鄙夷的眼神，就剩下四下此起彼伏的蝉鸣。王九假装昏了过去，嘴里不时还冒出两句呓语，蝉鸣把四下衬托的更加宁静，林蒹葭无语，王九也无声……
张鹤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月亮升起来了，杨柳叶子稀疏的部分在地下留下斑驳的黑影，形成一副动感的泼墨画。
在停尸室内，王九一脸严肃，暴躁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你们是知道戴老板的手段的，赏可掷千金，罚必人头落地。”说完叹了一口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们照实向戴老板说明一切就行了”，林蒹葭还是那副鄙夷一切的神色。
王九吼道：“这不等于我们向戴老板承认自己是饭桶？”
看见林蒹葭一脸的不屑。
王九说：“林小姐，姑奶奶，戴老板为了维护纪律权威连孕妇都要枪毙。我们上报王亚樵没死，戴老板非砍掉我们的脑袋不可。”
“你算不算男人，自己没本事却向女人撒野！”王九一看是半死不活的张鹤鸣大放厥词，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骂道：“你小子算哪根葱？活得不耐烦了。”但他转念一想，“也许这小子与王亚樵真有关联，岗松右洋的案子还着落在他身上？”于是，他忙堆出一脸笑容，“鹤鸣老弟有何高见？”
张鹤鸣借着夜色掩护，痴痴地望着林蒹葭，只见她满脸鄙夷，心酸之余，对王九的话置若罔闻。
林蒹葭冲张鹤鸣喝到：“你聋了，白长官问你话呢？”
张鹤鸣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一股股酸楚从心底涌起。
良久他才故作爽利地说：“我们可以从金牙入手查起！”
林蒹葭说：“说话就和放屁一样，连替换的尸体都炸成了肉末，哪里来的金牙？”
“你们看，这是什么？”一个3、4毫米大小的颗粒在张鹤鸣手里发出得金灿灿光把王九的眼睛都亮瞎了。
王九眼里也有了精气，连称：“老弟真是有心人！”
接过金牙像把玩文物一样仔仔细细地瞧个没玩。
林蒹葭的脸上少了一些鄙夷，但多了一点淡然的情绪，是忧虑，赞许……张鹤鸣没能看出来。
林蒹葭一扫目光里的怨毒，眼里有了钦佩的神色。
王九说：“蒹葭，你们看看这颗牙，弧度饱满，成色足、用料考究，一定出自大银楼、大匠人之手。”
林蒹葭说：“太原就那么几家银楼还像回事，不难查！”
林蒹葭反复看了好几遍才说：“这金子好像不是本地货，据我推测这金子应该来源于内蒙古的阿拉善地区。”
“好！好！！好！！！”王九说了三个好，一个好比一个得意。
王九故意说：“门口两个兄弟的伤口极长极细，凶手用得是什么刀？”
张鹤鸣说：“恐怕只有日本的武士刀才有如此的威力。”
王九：“这么说，杀手的范围更小了。”
林蒹葭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已经预感到这双背后黑手的强大。”
王九反问道：“强大？”
林蒹葭说：“制造这么大一个阴谋所需的智力和武力绝非一般人所为，他一定与有官方背景，不一般的官方背景。”
王九说：“你心里一定有人选了。”
林蒹葭说：“我还不敢确定，但那个飞镖在督军府出现太不可思议了，我总觉得这双手与督军府有关系。”
“什么关系？”
“苏体仁。”
张鹤鸣问：“怎么会是苏体仁？”
林蒹葭说：“你想想剧场当时的情景，我亲眼看到苏体仁把公文包放在座位上，而那个日本人就从桌子说取走了公文包。”
张鹤鸣说：“你一说，我好想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王九说：“督军府戒备森严，进去谈何容易呀！”
张鹤鸣说：“我有办法。”
林蒹葭说：“票戏？”
张鹤鸣说：“你们，不厚道。”
林蒹葭和王九对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