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午后,处处虫鸣,暑热难消,在林蒹葭的带领下,王九和林蒹葭小巷深处,在一个黑漆的街门前停了下来。
林蒹葭上前敲敲门,里面好久没动静,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轻轻一推,门开了。
“人出去连门都不锁?”林蒹葭带着疑问推门进来。
他们立足未稳,就觉得背后一阵微风,身后人影闪动。
林蒹葭眼睛发出野性的光芒,飞刀如电……
王九的枪比电还快。
枪把飞刀打飞了。
只见一个小伙子赤着上身,直勾勾地望着林蒹葭。
林蒹葭笑着说:“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王九为打破僵局开口说:“鹤鸣,赤着上身,莫非是金屋藏娇,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坏了老弟的好事!”
张鹤鸣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摆手,“我心里只有蒹葭……我……我刚才练了几趟拳,热……”
看了张鹤鸣的窘态王九会心地笑了,“你们郎才女貌,要是有意赶紧办了事。一旦中日开战,戴老板必然颁布特务处人员战时不能结婚的严令。”
林蒹葭大笑说:“老娘有主了,你不要惦记了。”
王九说:“鹤鸣,听说我想去你家里看看。”
张鹤鸣说:“这里就是我家。”
王九说:“仁济药铺?”
张鹤鸣大惊道:“你到仁济药铺干什么?”
王九和林蒹葭对视一下,用眼神交流说:“看来有鬼。”
张鹤鸣其实是怕军统盯上是共产党的父亲,所以他不情愿他们去仁济药铺。
王九说:“那我们就去清和园喝碗头脑。”
张鹤鸣说:“家父罚我在此反省,不让我出去。”
林蒹葭款款地挽着张鹤鸣的手臂跟着王九向前走,张鹤鸣像得了梦游症一般既昏昏沉沉又无比清醒地走着,不!是飞着。他不敢正眼看林蒹葭,但又不自觉地瞟一眼,可目光刚刚抚到林蒹葭的面颊,丝绸一般的柔润的感觉就滑过舌尖,穿过心间,永恒地嵌在记忆深处,眼见一片锦绣。
这美妙的感觉就持续了一秒钟,林蒹葭脸颊上的光亮瞬间燃成了太阳,刹那间把张鹤鸣的眼睛啄瞎,他眼前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股清清爽爽的香气飘来,张鹤鸣在恢复了嗅觉不足一秒钟的时间里就屏住了呼吸,他怕醉倒在林蒹葭的怀中,但又多么想现在就偎在林蒹葭的怀中,一直走,一直相依在一起。他的唇间仿佛清泉流过,越流越快,灼热舔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我将在这一吻中死去!”这句莎士比亚的台词不间断地响在心里,张鹤鸣不断地诅咒自己“瞎想什么?这可是奥赛罗掐死苔丝德蒙娜是的台词。”
张鹤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睛被黑布罩给蒙上了,至于何时被蒙上,什么时候被蒙上的张鹤鸣一点儿也不清楚。
林蒹葭推了一下,张鹤鸣一看面前排着两排蒙着雪白尸布的尸体,至于怎么走进停尸间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