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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驭兽军队

南蛮洲东北部,一座巨大的城池坐落在辽阔的平原上,占地面积达到方圆三百里。

城池内修筑有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石堡。这些石堡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有的用黄土沙石砌成,有的用精美的花岗岩砌成,各具特色。在城池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栋高大的城堡,被那些低矮的石堡簇拥着,显得鹤立鸡群。这座城池便是南蛮帝国的首都——石翼城。

南蛮族人都知道“石翼城”的寓意。在九洲界,除了大泽洲与蛮荒洲以外,南蛮洲是各种飞禽巨兽最多的一个洲。千百年以来,南蛮族人与巨兽间的战斗从未停止过。南蛮族人是狩猎民族,以猎捕某些野兽为生;某些野兽也会闯进南蛮族人的地盘,将南蛮小孩一个个吞掉。

后来,南蛮族人也和其他大洲的人类一样,学会了驭兽之术。他们首先驯化了脾气暴戾但体形较小的花斑兽,让这些野兽去猎捕更小型的走禽类,从而成为人类的狩猎帮手。再后来,他们又驯化了小角兽、铁甲兽、巨犀兽等,使其成为人类的宠物、运输和代步工具。

经过几千年的传承和发扬,南蛮族人的驭兽之术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大洲,他们甚至驯化了高约五米、身披铠甲、体形足有普通石堡大小的巨型龟甲兽,以及行动矫捷、好斗善战的风豹,并且将它们作为战兽,用来运输粮草,以及对付入侵的敌人。

只是,在飞禽方面,南蛮族人始终没有太大的突破。他们至今只驯化了禽类与兽类的杂交品种——翼虎。这种长着一对肉翅,身长约两米,嘴角露出剑刃般锋利牙齿的杂交品种,既不属于飞禽类,也不属于走兽类,而被列在稀有的兽禽类。

翼虎的飞行能力并不强,顶多能飞上高空三百米,远行距离不超过一千里,因此要将它们驯化成战兽,驾乘士兵与武器作为空中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近几百年来,南蛮族人开始尝试着驯化血统更为纯正、飞行能力更强的禽兽类,比如夜灵兽、火鳞鹰等。

南蛮帝国的首都取名为“石翼城”,也有南蛮先祖们的期许在里面,这也是每一个南蛮族人的期许——终有一天,南蛮后人将直冲云霄,让帝国更加辉煌,让人民更加富强。

“唳!”

此刻,在石翼城的上空,一只火鳞鹰迅速飞过,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唳。它的身长足有三米,翅展伸开足有六米,全身羽毛呈鱼鳞状,并且散发出刺目的火光。尽管这只火鳞鹰从高空近千米的地方飞过,可是远远的还是能够看见它的身影,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幽绿的天幕上留下一道火影的痕迹。

在火鳞鹰的下方,石翼城内人声鼎沸,一条笔直宽敞的街道上有大批的军队路过。战士们都面带笑容,接受族人的欢呼与祝福。这支军队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南蛮帝国最强大的驭兽军队。长长的队伍从中央城堡里走出,队伍里有手执长枪的普通士兵,也有驾驭风豹的风豹战士,更有驾驭巨型龟甲兽的驭兽战将。这样一支队伍果然声势浩大,街道两旁的族人都举起拳头,大声吼道:“消灭兽人部落!南蛮国必胜!消灭兽人部落!南蛮国必胜!”就连三五岁的小童也咬紧牙关,发出同样的呐喊。

这时,中央城堡内一只铁甲兽缓缓走出,架势无比庄严。此兽高约三米,全身乌黑锃亮,皮如铠甲,一出城堡就发出一声震天嘶吼,仿佛向族人们显示自己尊贵的地位。

铁甲兽的背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材魁梧,身披兽皮毛裘,嘴唇上边留着一层浅浅的髭须,不苟言笑。他的肩膀上还背着一柄巨型铁矛,矛柄上刻有南蛮先祖捕杀野兽的抽象纹理,矛头上系着火红的金狮鬃毛,显得煞气逼人。

这位神武威严的男子名叫枫无极,他就是南蛮帝国的统治者,鼎鼎大名的南蛮王。

在枫无极的铁甲兽身后,还跟着一老两少三个人,他们同样坐在三只铁甲兽上面,不过这三只铁甲兽在体型与气势上却明显逊色于前面那只。这三人都是南蛮国的高层。年老那位身穿黑袍,脸上画有色彩艳丽的花纹,嘴唇却涂成了纯黑色。他的名字叫南天竺,是南蛮帝国的黑巫师。南天竺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两位年轻人,看相貌应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两位年轻人长得极其相似,无论五官还是气度,都有南蛮王的影子。

不错,他们就是南蛮国的两位少主,枫乔和枫夜。尽管他们是双生子,穿着同样的黑裘衣,身材和相貌也同样的挺拔、英气,可还是有两点不同。

首先,哥哥枫乔看起来阳光随和一些,没有南蛮少主的架子,而弟弟枫夜显得冷俊而倨傲,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另外,枫乔肩上的武器是一条做工精巧的骨鞭,由恐鳄的背脊和鲨虎的骨刺做成,而枫夜的武器是两只尖利的鼠爪,由一条铁链串连而成。

四只铁甲兽从城堡里缓缓走出,夹道欢呼的南蛮族人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欢呼呐喊声愈发显得热烈。

“快看啊,那是我们的南蛮王……”不知是谁发出这样的惊呼声,紧接着人群更加沸腾起来,惊叫声不断:“那是伟大的黑巫师……”

“那是枫夜少主,真醋啊!”

“啊!枫乔少主,你好啊!”

平时,这些南蛮高层很少走出城堡,与南蛮族人亲密接触。每次出行,要么清空街道,要么乘坐翼虎,所以很多南蛮族人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位南蛮国的至高存在。

面对族人的欢呼呐喊,南蛮王没有给予过多的回应,他目视苍穹,神情凝重。对于这次战争,他有足够的把握取得胜利,可是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国主来说,屠戮生灵并不是最终的目的,而是一种为了怀抱江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枫夜也和父亲一样,神情凝重地看着前方。这是他和哥哥第一次出征,虽然他们之前一直在驯兽场接受战斗训练,可是如今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与敌人搏杀,甚至第一次品尝到血腥的滋味,还是让他有些忐忑,心里既有期待,也有恐惧。因此面对族人的夹道欢呼,以及少女们惊声尖叫,他也充耳未闻。

枫乔却面带微笑,不时向族人点头示意。他显得平易近人,也因此缺少了南蛮少主应该有的气势和霸道。相比之下,弟弟枫夜更具王者之气,也更有南蛮王那种气吞山河的雄姿。

四只铁甲兽处于整支军队的中前方,如果这支军队就像一条长约千米的巨蟒一样,从石翼城缓缓爬出,那么四只铁甲兽正好位于巨蟒的心脏位置。这支驭兽军队足有十万人之多,他们出了石翼城,过了茂密的山林和茫茫的戈壁,在一片沙地上改变了队形。

此去五千里,再往前就是南蛮洲与巫木洲的交界处了。南蛮军队将从那里进入巫木洲境内,与强大的兽人部落交战,伐取巫木林,从而实现南蛮王扩展疆域的第一步。

……

视线再辙回石翼城,在中央城堡的一处宫殿内,衣着灵狐花裘的中年女子正用手掌扶着前额,白皙的面颊上满是焦灼的神情,双眉紧蹙在一起。

“还请国后放宽心吧!”站在一旁的白袍男子躬身说道,“昨日山河震动,巫臣已观天象,只见北冥上空有异动,似有雾漩生成,并且朝我南方袭来,这正是天道所至啊!”

白袍男子名叫沐犀,是南蛮国的白巫师,地位与南天竺相同,而坐在正上方紧蹙眉头的中年女子,正是枫无极的妻子柳茵后。这次南蛮王带着两个儿子御驾亲征,特意留下沐犀协助柳茵后暂时管理南蛮国的一切大小事务。

“如果真是雾漩,也不是什么吉兆,恐怕这次战乱又要祸及无辜的生灵了。”柳茵后悲天悯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沐犀,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从来不会担心什么,因为我知道担心毫无用处。”沐犀沉稳地说道,“南蛮王身经百战,骁勇无敌,国后大可不必担心。至于两位少主,也是时候让他们历炼一番了。”

“国主当然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可两位少主呢?”柳茵后将目光望向宫殿外,像是自言自语道,“枫夜还有南天竺照应着,可枫乔怎么办?他也是你的徒弟啊!”

沐犀沉吟了片刻,也将目光移向宫殿外,像是回答自己一样说道:“枫乔少主当然会没事的,这是他第一次出战,不能让我们的担心成为一种负累,要给他自由,给他力量,将来他还要经历更多的战乱与不幸,他必须学会独自去面对……”

沐犀说完这番话,又转身面向柳茵后。他的脸是白色的,就像一张死板的面具,而他整个人更像一只白色的幽灵漂浮在半空中,只有眼睛里充满了内容,仿佛会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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