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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探洞(10)

余波关掉了头灯,瑟缩在长廊中,脑子飞速地分析着眼下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形,他想从背后的包里拿出手电筒,好歹算个武器。但是他不敢,生怕弄出一丝响动,暴露了自己。在这个恐怖的地心深处被一个什么东西发现,扑过来。。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所有的感官都调到最敏感的档位,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很小心,却分明是人的脚步声,余波不那么害怕了,是刘教授他们吗?

脚步声更近了,余波急促地问了一声:“谁?”果然对方回答了:“我。”

余波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刚想分辩回忆下是谁,这时候,他眼前骤然一亮,晃得他一下子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几秒后,看清了,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也就是他对面,石壁旁亮起一盏灯,空琅琅地,悬着一盏孤灯!

缓慢地,灯竟然向着他的脸移过来,伴随着一个幽幽的声音:“是我。”

余波大叫一声,顾不了许多,拼命往前跑,几次差点绊到,多次撞到石壁上,踉踉跄跄跑出去不知道多远,气喘吁吁,再回过头看,看不见那盏鬼灯了,回廊并非直的。

余波开始无意识地咬自己的手,打小当他害怕慌恐的时候,他都会啃自己的手:指尖,各个关节。

“去TMD,管它是人是鬼,又能怎么样?顶多那畜生把我撕碎吃了!不就是疼痛吗?怕什么,再痛都有结束的时候。”他在心底里狠狠地想。

余波有恐惧和疼痛的经验。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正逢端午节的中午,放学回家看见他妈妈还没做好饭,他和妹妹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就走去隔壁找他的同学黑子,黑子父母在县城做钳工,他常年住姥姥家。

赶巧,黑子姥姥正好也没做好饭,他俩一起出来,因为天气蛮热的,不约而同两个孩子走向村边的大河。

这条河有多长的历史,他俩都不晓得,余波只记得爷爷说他小时候河里有两米多长的鱼,他爸爸说他小时候在河里抓过一米多长的鱼,当然现在余波见过河里最大的鱼就半米多长。

河很宽很长,长到哪儿他不知道,只知道上游有闸,下游流经十几个村镇,经常发洪水。大中午,水面白花花的,像面太阳下的镜子直晃眼,岸边不光他们俩,还有十几个本村的人,大人小孩都有。

他俩把脱下的衣服拿石头压好了,走下水,水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

黑子游在前面,余波只看到前面一个黑色的脑袋,在水面上一晃晃的,像没有身子的漂浮物。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感觉有些异样,不愿多想,奋力游着,想撵上黑子。

前面的黑脑袋沉了几下,余波纳闷儿呢,黑子在做什么?

黑脑袋不见了,余波心里慌了,他赶上去,没有黑子,他连忙吸了口气沉下水里,水不是很清澈,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黑子,在他的下面,伸着四肢拼命想上来,但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似的。余波没多想,上来又大大换了一口气,使命沉入水中,他眼看要抓住黑子的手了,突然,左脚有东西拉住他了,无法游动,他吓坏了,如黑子一样,拼命挣扎,河水开始往嘴里灌了,水被他俩搅得混沌不堪,下面的淤泥泛了起来。

余波记不清他怎么挣脱的了,只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往岸上走去,然后左脚踩到了个尖锐的东西,钻心的疼痛,水面被染红了。

岸上的人说,他们看见他失魂落魄走上来,走过的水血红一片,然后他倒在岸上,手指着黑子沉没的地方:“黑子,黑子。”

黑子的姥姥跪在岸边痛哭,老人求大家救救孩子,双手绝望地扣挖着泥土。大家下去几回了,但是那个地方的河底像个漏斗,很深,而且布满了水草,每年都有人在这里淹死,十几个人无能为力,过了这么久,黑子生还的希望不大了,现在连尸首都无法打捞上来。村子里拥来了不少人,大伙商量着怎么把黑子打捞上来。

余波被父亲送去了医院,他踩到破罐头瓶子,左脚脚跟肌腱被玻璃茬割断了。

听说黑子下午被打捞上来了,按照当地习俗,横死的未成年的人不能停在家里,他被临时安置在靠河不远处的谷场里,那儿有间看谷场的破屋,这些是父亲讲给他的。

那天晚上,他缝合完肌腱之后回到病房,不知是麻药的副作用还是被惊吓坏了,怎么也睡不着。

他光着脚,左脚戴着沉重的石膏,来到了谷场,他很害怕,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以前这里曾停过被淹死的小孩,那时候他和黑子晚上偶尔路过此地,俩人发疯似的赶紧跑过这间可怕的屋子。

现在,他壮着胆,一步一步朝这间黑漆漆的屋子走过去,寂静得吓人,连平时村里的狗叫声都听不见了,他不确定黑子在不在这儿。

破屋没有门,他站在破屋门口,看到屋内地上一双惨白惨白的脚,躺在地上。被破草席盖着的黑子,只露出一双惨白的脚。

余波大叫一声,醒来后发现是个梦,天还没亮,他浑身是汗,左脚钻心地痛。

经历过这些,余波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过如此,他对恐惧与疼痛的理解更深了。当你恐惧震慑住时,你会被它折磨得疯掉,如果你不怕它,敢和它面对面,那么恐惧的面纱就什么都不是了。最恐惧的无谓乎就是极度疼痛、死亡,如果连这些都不怕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恐惧了。

余波心绪平静了许多,无论那盏灯是什么,他都不畏惧了,他倒要看看它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他把自己头上的射灯打开,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往里面跑,那么离出口就更远了,好吧,一不做二不休,他就继续往里面走看看,这条回廊到底多长,隐藏着什么?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顺着它,看看它是如何安排的,他知道总会有结果,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很倒霉,这会儿,他发觉自己的眼镜不见了,肯定是刚才跑的时候弄丢了,他有300多度的近视。

他想起头盔上的眼镜了,貌似这个眼镜很多功能,他重新把这个眼镜戴上,摸了摸边上的一排按钮,试着一个个开关,果然,有一个是能调近视远视功能的,他激动不已,一点点调节着,喔,真是不可思议,这眼镜成了相当合适的他的配镜,眼前一切都很清晰。

然后他摸到一个很诡异的按键,独立于其他键。他按了一下。

这一按不要紧,眼前的景像全变了。

一个无限的透明空间,并非黑暗的世界,若隐若明,有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诸多色彩,像水晶一样的空间在流动,流动着的物体,有着淡淡颜色的透明人形,这些人形不是舒展开来的,而是像在子宫里的姿势,卷曲着,被一个类似子宫的圆形透明蛋壳儿包着,每个蛋上面有一个标号,标号非常显眼,红色的,不比红色更鲜艳的一种颜色写着英文字母还是拼音,每一个都由一串这样的字符标着。

这些透明的多彩的蛋缓缓地移动着,好像很有规律,上上下下无数层。

余波自己好似悬空坐着,空间全部都是透明的,除了余波自己,他关了射灯,景色依然如旧,一层层排列有序的人蛋(我们姑且这么称呼它)在空间里流动着。他看了看下面,无数的层,没有底,再看上面,也是无数层,没有尽头。

余波置身于其中,人蛋时而接近他,从他身体上穿过过,就像影像,丝毫没有触撞他的感觉,对,就像是投影。他不由自主摸了一个要穿他而过的人蛋,老天呀,不是影子!他摸到了一个真实的实体,冷冰冰的,光滑的蛋体,从他手上缓缓移走,这是怎么回事?他又一摸了一只。。一样真实存在的感觉,不是光影!那么为何可以随便从他身体里穿行却毫无感觉?难道是梦?幻觉?

他知道,有时候梦和幻觉与真实,你是无法证实谁是谁,谁更有意义。真实也许就是个很真切的梦,很长远很长远的幻觉,如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他的一生都是由真实的长幻觉组成。梦有时候却组成一个人真实的一生。所以,余波不关心现在的境况属于哪类,他只关心结局与长短。

现下他看到的,是他长这么大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的各类电视电影里都没有见到过的,也许这是人类思维无法想象的一个场景,对,一定是这样。

他,轻轻抬起手,按了一下那个头盔上那个孤立按钮。

刹那间,一切都化为黑暗,他的背真真实实靠在坚硬冰冷的石壁上,打开头上的灯,果然,还是那条长廊,单调的色彩,有限的窄仄而高深的空间。。刚才那个涣彩的无限空间消失了。

他又按了那个键,无限大的异样的景色,无数层流动的透明的人蛋重新豁然飘在眼前。

余波用人类有限的脑力竭务思考着,这个头盔上的眼镜能切换物像,不,这种切换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切换,连触觉也一同切换了,身临其境的真切,唯一没换掉的,就是他自己。他没变,无论在哪个场景中,他都是这身穿着,这是他观察自己那双鞋子得出来的结论。

人类从远古就开始描绘出自己想象中最美的去处,那些神话故事,中国有西天极乐世界,更有五彩祥云铺垫的天宫。那是没有寒冷没有饥饿,异常美丽,无限风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向往,余波也一样,他更喜欢那个无限的多色空间。最起码,它的另类与新奇吸引着他,而这边是两堵灰色冰冷的石壁。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他宁愿游荡在多彩的异象中。

他当然会再次按下那个键,一瞬间,不知怎地,他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他又徜徉在无法用人类语言和思维来表述的世界里了,站起来,在来来往往寂静无声的炫幻里行走,他的周围每隔一个距离就有一只绚丽的透明人蛋在漂浮流动,有时候他故意挡住它们的去路,让它们无声无息毫无感觉穿越他的身体,而且同时,他会伸手抚摸它们一下。

他走到这些人蛋的跟前,隔着透明的蛋壳儿,他很清楚地看到里面人形的结构。这些卷缩在人蛋的人都是闭着眼睛的,有老有小,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全部都象婴孩一样赤身裸体,以同一个姿势固定在里面。

他们没有类似婴儿脐带的东西,而是有一缕青烟一样的絮状物连着他们的鼻孔,确切地说,是从他们的双侧鼻孔流入或流出,每一个都是这样。

他们的表情,有的是神秘,有的是自由,有的是热情豪放,有的安详,各自呈现着种种的透明的彩色,多得难以言喻。但是没有一个有着不舒服的表情,比如恐惧、痛苦。都显得很愉悦。

缤纷的彩色,无拘无束飘移在一个宇宙里,余波此刻体会到颜色之美与神秘奥秘的无瑕的衔接之美,之妙。

他慢慢欣赏着,却只局限在他所在的这一层,而他上、下无数屋流光溢彩飘流着的那些空间,似乎无法迄及。

试了试脚下,虽然是透明的,不存在任何可见物体,然而他是结结实实踩着一层东西的,无法到达下面。上面更不用说了,看来地球的引力在这里仍然是存在的。

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像人蛋一样随意游走在各层之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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