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门口,我看见蹲在地上的鱼人。
“老师,您回来了”,她可能是听见我走路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站起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没说话。
“进来吧,”她尾随我身后进了门。
“先喝口水,”我递了一杯水给她,“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她灌了一口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老师,这次我必须跟您去”!
“我说过,不可能”。我回绝的丝毫没有犹豫。
“老师,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深海的项目院里有过,以你的成绩申请到的可能性很大,可你为何偏偏非要执着这次?”我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她的眼睛里有着躲闪和隐藏。
我脑子里突然一道闪光,“你父母也是组织的人?”
她猛地看向我,眼睛里的恨意和痛苦很快被泪水淹没。
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无助的哭泣起来。
“他们为了所谓的组织抛弃了我,让我变成孤儿,可我知道他们是被逼的,这一切都不是他们自愿的”!
她的身子在大幅的抽动,“今尸骨都找不到,居然还有两个陌生人顶替他们,我报警可是根本没人理我……”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心疼的抱住她。
等她在平静些,我试探的问她,“你非要跟我一起就是要查你父母的死因吗?”
她哭红的双眼看向我,点点头。
我低头沉默了一瞬。
“如果你是想知道这个,我可以告诉你那确实是一场意外”,我看着她,“也许你的父母加入组织是被逼无奈,但是深海海啸没有人能设计。”
我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不信任,继续说道,“退一万步,你可以想想这个组织费劲心思去深海,不可能单纯的谋害这些成员,要杀一个人何必这么费力,哪里不是杀?”
“那有怎样……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她的眼睛有着怒气。
“你要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去冒险送死”我无奈的劝到。
“活着?”她兀的冷笑,“我父母离开我的那天我就不可能好好地活着,既然您不答应,那我也不打扰了”鱼人打断我的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是为了查整件事的原因吧?深海到底有什么让他们疯狂的不惜一批又一批的送死”,我从来没问过陆莎,我想即使问了她也未必告诉我真话,我虽好奇可终究不在乎。
她背对着我,身子僵着。
“人活着,都有自由的权利,”我走到她的面前,“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要活着”。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让你好好活着,活着的只有死人,”她声音平静带着难以复制的绝望。
“好的”我对着电话那头请求,“如果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听见电话那头的应允声才挂断电话。
我看着窗外偌大的城市,心中担忧,更懊恼那天为什么不坚持送余人回家,只希望她不要做什么傻事。
“岛先生”助理丽莎递过来一杯咖啡,“还在为您学生的事情担忧吗?”
我接过咖啡,“谢谢”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公司的事情差不多都结尾了,上次让你做的总结报告你做好了就交给我”我回到座位上。
“报告已经收尾,待会就能给您送过来”她回答道。
“好的,辛苦你了”我感激一笑。转而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我感觉她还未离开,抬头看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没关系”
“岛先生,听说你要辞职离开”?她似乎鼓足了勇气,不过也是,一般助理从不过问工作之外的私事。
我点点头,“抱歉一直没跟你说”
“没有,您的决定不用通知我”她礼貌的解释道,“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离开,毕竟下半年公司参选,您胜任执行董事的可能性很大”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我笑着回答道。
“也是,算我多话了”她玩笑的口气说,“不过公司同事听说您要离开都很难过呢”
“哦,我平时可没见自己这么受欢迎”我佯装受宠若惊的样子。
“岛先生,您是我们公司的颜值担当和实力担当,人又很nice,都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暗恋您”兴许是我要走了,搁平时,这个工作满分的女助理可不会这样说。
“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还惹了挺大的事儿”我自嘲道。
她跟着笑起来。
离别来的很快,之前很长时间的准备,真正的交接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不打算和同事下属告个别”大卫问道。
“不了,省的惹他们伤心”我开玩笑道
“路还长,祝你一切顺利”大卫一脸真诚的伸出手,我相信他是真诚的,我离开后,和他之间在无竞争和利益可言,有的只是单纯的彼此欣赏。
“也祝福你”我伸手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