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圆月端在云层之上,影子都被照的纤毫毕现。
朽木送走万知子之后,沿着小路往小屋走去,他开始反思自己对于修行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消极了。
原本他只是想得过且过,混一辈子,毕竟他本来的志向也不高,是当一个土财主。
现下为了兔儿,他却不得不拼上一拼。
虽然说是年资五年以下的观内的大比,像寿元子这样根底扎实,苦熬出来的基本不可能出现。
但天资出众这种事,可不是靠想就能控制的。
遇见了这些所谓的天才,朽木想都不想都会立即认输,虽然别人的命的不能随便浪费,但自己的命更加宝贵。
但是自己没有泥丸,不能修行灵力,炼体也不太可能在短短半年内有所作为。
想来想去,朽木悲哀发现自己在大比中可能会被揍得很惨。
他叹了一口气,哀怨地想着,自己来到了这满是修行者的长生观,却依然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凡俗之人的事实。
摇头晃脑间,朽木想起了在龙门楼集市看见的那些价格高昂的符咒,他不禁想着那些画在黄纸上,比枯骨女的隐身符显得要周正许多的符咒到底有多大的用处。
前脚刚刚跨进小屋门口,朽木就顿住了,他皱着眉说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兔儿此时正跪在了朽木的面前,双眼通红地说道:“少爷为奴奴打生打死,奴奴真是万死莫辞。”
“什么死不死的!别人都想活着,就你整天死啊死的挂在嘴上,难道妖怪的命就该这样贱?”
朽木绕过兔儿,仰身躺在木床上,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泪人一眼。
不是他狠心,而是短短几天相处让他知道兔儿是个有主意的,若她自己不想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她。
说来也奇怪,别看兔儿娇娇弱弱的,偏偏力气大得吓人。
开山辟地或许有些夸张,但空手捏碎块砖头还是很容易的。
想到这朽木睁开眼睛,准备好好问问兔儿到底是怎么修行。
谁知一转头,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见兔儿此时正跪在床边,肩膀伏在床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朽木坐直了身体,向着身后床橼缩了缩道:“你这又是干嘛?”
兔儿哽咽了一阵站起身来,从上往下看着朽木说道:“少爷若是嫌弃兔儿是妖怪,兔儿这就出去把命了了,也不在少爷面前碍眼了。”
朽木仰头看着兔儿圆润小巧的下巴,玩味地说道:“你这不是能够好好说话么?”
听了朽木的话,兔儿这才回味过来,她憋着嘴,似乎又要开始哭起来。
朽木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说道:“你再哭,我可要跑了,那你可就出名了,你马上就要成为第一位成功把主人逼跑的妖怪了。”
听到朽木如此插科打诨,兔儿这才破涕为笑,笑着笑着,一个鼻涕泡从兔儿小巧的鼻端冒了出来,
清脆的响声,响彻了不大的空间,两人瞬间呆立当场,兔儿反应过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朽木尴尬得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原本想要问问修行之事也只能作罢。
被兔儿一闹,想睡觉肯定是不成了,朽木坐在床沿,想起万知子说的如何感应力的流向。
他试着回想当时的感觉,恍恍惚惚中他又来到了那一片漆黑且无垠的空间。
朽木站在原地不敢动,他实在害怕那种在黑暗中怎么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他反复想着万知子话中的意思,如何才是一只脚踏入泥丸,一只脚踩在现实呢?
站得久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去的朽木索性练起了小云雨诀的手诀。
一遍,十遍,百遍,不知道在黑暗中反复练习了多少遍,当新的一次手诀起手式一打,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凝滞,手上仿佛加了两块石头。
朽木咬着牙坚持变换着手诀,当一套手诀完成之后,他心中多了一些明悟。
他稍微甩动了下颤抖的双手,继续开始练习,挥舞手诀的手,时而感到轻快,时而感到凝滞无比。
朽木发现他只要顺着凝滞的方向挥舞手诀,手指挥舞的方向就会出现一些细碎的光点。
他便顺着光点,挥舞着手诀,但往往手诀只完成了一半,便无法继续下去了。
这时候他便停下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中感悟,待手上的酸疼略微缓解,他便继续练习。
又是一遍,十遍,百遍,朽木手诀前的汇聚的光点越来越多,同时也让他感觉手腕上如同悬挂了一块百十斤重的巨石。
还有最后一个手诀,朽木不断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他用力将手腕一甩,趁着一股反弹之力,他将最后一式手诀用力地推了出去。
他推出去的不仅是手诀,如同推开一扇门般,朽木只觉眼前一片光亮。
他睁眼一看,自己不知何时来到小水潭前,水潭上漂浮了一朵巨大厚重的云彩。
而云中,有一条没有鳞片,通体白色的小鱼正在其中嬉耍,吐纳着一颗红色如同宝石般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