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献祭3
党小二并未看清，蚩尤已经离去，只剩下下他和一堆污血、碎尸留在大殿中。
看着污秽不堪的地面，党小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去看待蚩尤，怎么去看待修仙界——同为人类，只因为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层次，已经不把普通人看着同类，而漠视生命，真是修仙世界的规则吗？
凡世间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他能够理解。可是，那也只是某种利益的斗争，大多不牵扯到同类性命，也没有人会藐视生命——除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屠夫，没人会那样做！
他见过的修仙者之中，只有参红军会无故滥杀：寻找祝融古墓时候死的向导、孤儿院的院长、奉神教的儇余庆，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他杀了……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一个恶魔罢了，若是其他人也知道参红军所作所为，是不会放过参红军的。
其他的人呢？是不是也如参红军一样漠视生命？党小二第一想到的是儇炳伶。党小二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这样，党小二没见过他滥杀，他要杀党小二更多的是因为误会——误会党小二杀了儇余庆。
邹年晾？只是阴险一些罢了。凡世间这种阴险的人很多，为了利益坑蒙拐骗，也不足为奇。
沈家的大长老和他们完全不同。那个人看起来很正值，他为了沈家的利益会做一些事情，但不会无故害人性命。
这样说来，蚩尤和参红军是一类人——漠视生命的那类人。只是，这样放在一起比较，党小二总感觉不舒服。蚩尤对于通玄大帝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这样忠诚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思索半响，党小二毫无所得。他不会像蚩尤一样去漠视生命，也不会像蚩尤一样为了一个人去守护无数年……
他的修仙是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开始的时候，仅仅为了几万块钱而参与进来……一旦进来，他毫无退路，步步荆棘、步步惊险，他不努力就会横死当场。这样的前行，他超越一个个修仙者，达到凡人不可想象的高度，他杀了人，也被人追杀……
是什么支撑他继续前行？仇恨？这段时间也只有对于参红军的仇恨了。在这之后呢？会是好奇心？可能是吧——他要去灵气浓郁的世界，看看真正的修仙界……
……
“苗灵……”党小二对着‘蕴魂练魄瓶’轻声的呼唤着。只要苗灵摆脱那种大阵的束缚，他也就算完成承诺了，以后与这女鬼也就互不相欠。至于‘婢女’一说，他没有这种想法，也不愿意要一个奴隶一般的跟班……
又呼唤的了三五遍，大厅里毫无变化，也无任何东西进入‘蕴魂练魄瓶’。党小二正怀疑这瓶子是不是失效了，突然感觉瓶子与众不同，瓶口氤氲一片……片刻之后，从氤氲中飞出几个白影，带头女鬼面容比那晚清晰许多，看起来也算千娇百媚，只是飘飘忽忽不太真实。
苗灵带着三五个女鬼跪倒在地，激动的神情清晰可见：“感谢前辈搭救之恩，我等永生难忘……”
党小二不像初始那般无知，若是说自己是这女鬼的前辈，他还真承担不起：“前辈不敢当，我们只不过公平交易罢了，谈不上搭救……你们不是有许多同伴吗？怎么只有这几个？”
“前辈无需为她们忧心。我们被困无数年，灵力所剩无几，她们难以回归，也是常事……唉，她们烟消云散也算解脱，总比困在那里，死不成也活不成，只能感受无尽的煎熬，要好无数倍……”
苗灵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众女鬼也跟着默默无语……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诸位也不要太过伤心。如今诸位已脱困，不知有何打算？”
苗灵收起了悲伤，党小二的问话让她心中一片迷惘，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做什么从来不是由她所决定：“前辈如此问，我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我们大王身在何处？”
党小二知道苗灵所说的‘大王’就是蚩尤，他如实说道：“你们大王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去寻找通玄大帝去了。你们大王离开前把这玉瓶送与我，让我搭救你们……你们若是有什么亲朋，现在可以投奔，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尽力而为……”
众女鬼听党小二如此说，知道自己已经被送与眼前这人，她们一起跪下，齐声说道：“拜见主人，一切还请主人安排……”
党小二看她们一起跪在地上，口称主人，有些奇怪，又一想，他很快明白前因后果。也明白蚩尤那句‘送你做婢女’的原因——这些女鬼与这玉瓶是一体的，玉瓶归谁，女鬼就归谁。
“快起来，你们不需这样，我孤身一人，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苗灵听党小二不愿意收留她们，害怕起来，说话有些急：“主人，我们不是一无是处。我们本是大王的婢女，大王征战四方的时候，我们成为大王的亲卫……后来，大王得到‘蕴魂练魄瓶’我们得以进一步修炼，炼就不灭之魂——我们一直帮大王做一些搜寻探路的事情，从不惧陨落……同时，魂体修炼让我们对灵气更加敏感，对于寻找灵石、灵物颇有帮助。
“主人只要让我们蕴养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帮主人去危险之处探路，或者寻找一些灵物……若是主人您不收留，我们又能去哪里？难道主人要看着我们成为孤魂野鬼而烟消云散？”
听到苗灵如此说，党小二不知道怎么拒绝：“你们起来，以后不需要这样。你们如果无处可去，暂时先跟着我——我知道你们大王去的世界，这里的事情完成以后，我也要去那里。到时候，就能找到你们大王，你们可以继续跟着他。”
“主人，我们的灵魂和‘蕴魂练魄瓶’连成一体，大王把玉瓶送与主人，也等于把我们送与主人。我们不能离开主人，也不敢离开主人……”
苗灵这话说的有些无赖，党小二感觉自己好像被赖上，甩不掉这些女鬼了。不过，从另外一方面说，可以不惧危险，并能寻找灵物，也算个比较大的助力。只要她们不像蚩尤那般随意滥杀，留着她们也没什么坏处。
“你们要留下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你们不可以随意干扰其他生灵，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凡人，甚至是无灵智的生灵都不行。你们若做不到，想去哪里都可以，从此与我再无关联。”党小二不得不把要求说的高一些，让这些鬼魂有所顾忌。
“一切都听从主人的，在凝聚肉身之前，我们也只能做一些探路的事情，不可能对其他人带来危害……即使以后有机会凝聚肉身，我敢保证，我和我身边的这些姐妹不会违背主人丝毫……”
党小二听到苗灵的保证，不再赶她们走，而是询问她们恢复的情况：“你们进入玉瓶中蕴养，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若是恢复的全盛状态，需要的时间长则十余年，短则一两年。若是一般修养，至少需要几个月……若是有灵石提供灵石，十天半个月也能正常活动……”
‘灵石、灵石，又是灵石！’党小二非常无奈，他感觉自己没有灵石真是寸步难行……又听到，即使有灵石，恢复到能够探路的状态，也需要十天以上，他一阵失望——十天半个月过后，一切都晚了，虚空通道早已关闭——他本想让苗灵出去探探路，看看儇炳伶是否还在外面，现在是彻底没希望了……
“我灵石不多，这块灵石你们拿着，进去蕴养吧……”党小二也不多说，拿出一块灵石交给苗灵，看着她们千恩万谢的进入‘蕴魂练魄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