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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噩梦成真

一个家庭,最怕的是天灾人祸。按照正常情况,四同每次出差后,只要车到了南京,第一时间都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今天下午,应该是四同从上海出差回来的日子,一直等到晚上,四同的电话还没有来。由于离预产期越来越近,我对四同越来越依赖,希望生孩子的那天,四同在我的身边。

我感觉心里很烦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做什么好。我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猫抓心似的难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后妈把菜摆好了,饭也装好了,三个人已经坐着吃饭了,四同还没有回来。我后妈问我:“慕容,四同不是说今天下午出差回来吃晚饭吗,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发个信息问问他。”

我看着一桌子菜,心里七上八下,对后妈说:“妈,我们不等四同了,他饿了自己会在外面买吃的,我们先吃吧。”

说完,我们开始吃饭,吃完饭,我又发呆了。我拿起手机,给四同发了一条信息:“老公,生意谈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大约三分钟,四同回了一条信息:“外商今天晚上请我吃饭,回不来了。你注意身体,保重。”

看见四同的信息,我的心安定了许多。我走出屋子,对后妈说:“妈,四同来信息了,说外商今天请他吃饭,不回来了。”

我后妈看着我:“来信息就好,四同经常出差,遇到突然的事情也不奇怪。”

我点了点头,看着后妈。后妈正在整理婴儿的小衣服,宝宝下个月就要出世了,后妈今天把宝宝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下水洗了一遍。

后妈一边叠宝宝衣服,一边看着我:“慕容,要做妈了,等你做了妈,就知道养儿养女不容易了。”

我拿起宝宝的一套小衣服,比画着:“妈,我知道。单说十月怀孕,就累死人了。再说养育过程,就更辛苦了。”

当天夜里,我睡得很不踏实,上床两个小时后才昏沉沉入睡。夜里,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看见四同像一条泥鳅一样,在水里游啊游。

水面上黑漆漆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见。突然,四同游到了一个洞里,洞口黑暗无边,里面深不可测。四同游进去后,再也没有游出来。

我在梦里一阵惊悸,高声叫喊:“四同,四同……”

梦醒后,我艰难地坐了起来,因为肚子太大,起床要爬半天。后妈听见喊声,连鞋子也没有来得及穿,就跑了过来:“慕容,慕容,你怎么了?妈在,不怕。”

我一把抱住后妈,大哭起来:“妈,吓死我了,我梦见四同化身一条泥鳅,钻进黑洞里,一眨眼就没有了。”

后妈安慰我:“慕容,那只是一个梦境,是假的,醒来什么也没有了,不怕。”

后妈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我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后妈把我放下来,我枕着眼泪和惊恐的汗水,渐渐睡着了。

次日,我一直睡到上午九点多才醒来。醒来后,大脑里反射出来的第一个信息就是昨夜的梦境。这个梦搅得我心神不宁,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四同还没有回来,一没有电话,二没有信息,这和四同的性格不大相符。洗完脸后,我吃了早饭,然后给四同发信息。

这次的信息有点长:“四同,今天回来吗?昨天晚上梦见你了,今天起床就有点担心你。你在外面忙,比较辛苦,应酬的时候,千万不要喝酒,要早睡早起,开车要注意安全,等你回复。”

信息发出去后,我的心平静了一些。等了半天,四同的信息还没有来,我又开始六神无主了。

奶奶的,这个女人一旦结婚了,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其实就是自己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曾经怎么辜负过你,或者怎么伤害过你,你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依然是这个男人。

我操你奶奶的破四同,你在外面和外商谈生意也好,应酬喝酒猜拳也好,就是最不上路子的找野鸡婆也好,老娘现在全都不在乎了。你至少要来个信息报个平安,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过了五分钟,信息来了:“慕容,外商和我的生意谈得很成功,邀请我去了他在杭州的中国外贸分公司,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儿子,我回来前给你信息,最近我比较忙,就不天天给你发信息了。”

跪你四同祖宗二十八万代,你又搞什么鬼?怕我打扰你是吗?他奶奶的你不要找借口了,老娘知道你有手腕,玩地下情有一手。

好吧,老娘从现在开始,不打扰你了,你来信息也好,不来信息也好,老娘只当家里没你这个男人,行了吧?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都怪老娘自己当初没长眼,找了你这个花心筒。从现在开始,老娘什么心事也不想,就安心地等待儿子的降临,OK?

想到这里,我连信息也没有回复,自己爱干吗就干吗去了。三天过去了,四同果然一条信息也没有来。

正常换班的时间到了,四同他亲爸和后妈没有来仙林接替我亲爸和后妈,也没有来半个电话。我亲爸觉得有点不正常,叫我给四同他亲爸家打个电话过去,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我走到座机前,拨通了四同他亲爸家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听。我继续打,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对亲爸说:“四同他亲爸家里没有人。”

我亲爸说:“你再打四同的手机。”

我拨通四同的手机后,接通了,但很快被掐断了。我再打,对方再次掐断。接着,飞来一条信息:“慕容,手机辐射强,叫你不要打电话,怎么又打了,我很好,过几天就回来。”

操你四同他奶奶的,搞什么鬼把戏?电话通了还不接,辐射个鸟啊,你怕我打扰你和野鸡婆的好事吧。

我把手机拿给我亲爸看,我亲爸看完,不做声了。我有点不服气,你四同在外面做什么缺德事我不管,现在孩子要生了,你起码得负担起这个责任来,住院的钱你准备好了吗?

去上海前,你对我说,回来就往我的银行卡里打钱进去,现在一周过去了,你连个影子也见不到,你有起码的良心没有?

我气不过,继续拨打四同的手机,因为心急,一下子拨到了曼尼的手机号码上:“喂,是曼尼啊,你在干什么?”

张曼尼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汽车噪音大,也没有听清楚电话里是谁的声音,张口就说:“我去看我哥。”

什么?去看你哥?四同怎么了?我的大脑轰的一下,有点支持不住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四同消失一周多了,我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我急切地问曼尼:“四同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曼尼似乎听清我的声音了,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嫂子……”

听见曼尼只哭不说话,我一阵眩晕,差点倒下。我亲爸和后妈一起扶住我,亲爸紧张地问:“慕容,电话里说什么了,我来接听。”

我亲爸接过我的手机,对曼尼说:“喂,曼尼,我是慕容她爸,你刚才对慕容说什么了,她差点晕倒了。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没有关系。”

张曼尼一边哭,一边说:“我哥出车祸了……”

我亲爸追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四同现在在哪个医院?你爸和你妈是不是在医院里陪着他?”

张曼尼哽咽着说:“我爸和我妈天天在医院陪我哥,我哥还没有醒来,在南京军区总院特护病房。”

我亲爸听清情况后,接着说:“曼尼,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带慕容去医院,我挂了。”

我亲爸挂断电话后,扶住我的双肩对我说:“慕容,四同出车祸了,你现在心态先放平,不要紧张。我们马上去医院,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你肚子里还有孩子,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眼泪流了一脸。我后妈担心地看着我:“慕容,你不要过分伤心,只要四同还活着,就有救。”

我后妈说完,和亲爸一起搀扶着我,锁上门走了出去。半个钟头后,出租车到了南京军区总院门口,我们三人下车后,直接朝特护病房走去。

推开特护病房的大门,我看着脸上缠满了纱布、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四同,一下子冲了上去:“四同,怎么会这样的,你叫我们母子怎么活啊?”

四同一点反应也没有,像个死人一样。四同他亲爸和后妈看见我们来了,一起站了起来,脸部表情非常痛苦。

我亲爸走上去,握住四同他亲爸的手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亲家公,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慕容在家担心死了。”

四同他亲爸悲伤地说:“亲家公,不是我们不说,慕容就快生了,我们想熬到慕容生孩子满月了,再告诉她的。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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