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老头差不多走远了,看了看窗外没人,我就把纸条点了,消声灭迹后,冲着隔壁房唤到:瓦子,没油了,拿桶油来。
根本就不是什么没油了,是我有些事想问瓦子而且非常的急迫。没等瓦子回话瓦子他爹就答话了“你说你这晚上点,白天也点的,我看那屋子也不黑嘛,为嘛就是要和那煤油灯过不去哩,棉花都不知道烧了多少了,要我说嘛你这样就是在浪费了嘛,迟早得败家的,媳妇家家的就要懂得持家,这样有了娃,这娃也乖嘛。”
没等我骂瓦子他爹,瓦子就开口道”啊爹呀,这烧多少都没关系,又不差那两个钱,你说你老跟咱儿小芳计较啥啊,这以后还得说以后的,这今儿的事还得今儿说,这你今天吃了饭明天不能不吃嘛,反正小芳怎么烧我都不在呼,啊爹你也不要每天都催我和小芳同房了,以前读书时我处对象被老师抓那次你还记得不?那天我记得我和我那小对象亲嘴来着,哪个晓得被语文老师逮个正着,被严重的思想教育,当时老师还问我稀罕她啥?我说反正我每天见不到她我都浑身不舒服,像得了一种怪病。“
老师又问我那小对象“那你稀罕他啥?
你猜我那小对象当时咋说的?她说”这不瓦子哥每次带来的盒饭都有米饭嘛,我天天吃这大米和包谷面,吃撑了嘛,就想着吧,跟瓦子哥关系在进一步发展他就能天天给我白饭吃哩,你说是谁都得这么做嘛。“
后来因为这事我还两星期没去上课哩,当时老师还来家教育我,说”王瓦子,感情这事是强迫不来的,只有知识才能改变你自己。“
我当时问老师”那读书可以娶媳妇吗?“
老师说”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好好读书,有的是姑娘稀罕你。“
“这不那时我是这村里唯一读过初中的嘛,知识好了,小芳也是我的了,你说我开不开心嘛,啊爹你好好烧你的瓦去吧,我的媳妇还得我来照顾。”刚说完瓦子他爹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我说“王瓦子,谁他妈是你媳妇,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不要叫我小芳,叫那么亲热干嘛,我两熟吗?说起小芳这名,我都来气,你看看你那些都是啥村民,天天蹲那唱歌不累吗?”
说起小芳这名我其实来气,这名是瓦子取的,那天晚上他说这样叫着亲切,夫妻间不应该有隔阂。因为他这两句话我还扇了他两个耳光,那叫一个口水和鼻血一起流啊。改不了的事实就是他还那么叫,而且更过分的是用唱的。
唱的就是小芳,是李春波那个版本的,小时候他很红,为什么那么肯定,因为瓦子不知道在哪买了个灰色的墨镜,一天闲来没事就用那种老人机,放着这首歌边跳边唱,手里打着拍子,脚下还踏着扭腰歌的脚步,这我还能忍一忍,不能忍的就是村里得空的人没事也到院子里瞎跳,也不知道是不是瓦子引领了潮流还是就这样,来跳舞的都是统一的解放鞋,捋裤腿。瓦子带队,后面跟着一排,跟打了鸡血一样,先前不会唱嘴里还哼小调,后来都会唱了也不用放音乐了,唱着就跳,直到傍晚才走。
后来村里干脆成立了个队伍,瓦子被推选当了队长,有天晚上我跟瓦子说,你们跳舞找别的地去,我心理烦躁得很。瓦子说“这不看你没天闷的慌,给你热闹热闹嘛。”
我说“你要不就叫他们到别地去,要不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多余的,死了也省得你们瞎操心。”
瓦子说“哪能啊,看你说的,明天我就叫他们走,我娘说了不能让自己的媳妇受委屈,我听你和我娘的。”
后来人也撤走了,去了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问,好不容易安生两天,又有人来唱了,不在园里唱在围栏外,都是几个年轻人,对着窗户唱,我看向他们他们就跑了,等我回过头去,他们又开始唱了,有次我受不了了就骂他们“吃饱了没事做了,这么喜欢唱歌怎么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而且你们为什么冲着我唱,我是你们娘啊,要死了来哭丧的。”
其中一个人说到“是瓦子说你叫小芳的,他说你每天在房里闷,就叫我们来唱歌给你听,瓦子还给过钱哩,说谁唱的大声唱得好就多给谁。”
我说“你们就不怕你们大爷杀了你们吗?你们在这样唱下去我就叫你们大爷把你们统统杀了,看谁还有嘴巴来唱歌,还不滚我真叫了。”
没等我说完他们就跑了,刚刚想起这事我真的气,所以等瓦子进来了,我在给他两巴掌,还在闷闷自乐时瓦子就进来了,进屋看见那桶油没烧完,就问我。
“嗯,这油没烧完哩,莫不是想我了叫我来陪你的,如果是这样的,你直接招呼我就行。
我一句话没说先一巴掌拍了过去,心了顿时觉得解气多了,就说:昨天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来烦我吗?我心烦你知不知道,王瓦子我在警告你一次,要是你在叫你那些朋友来骚扰我,我分分钟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在叫你二爷来办个冥婚吧。
我知道我每次用死来吓唬他,他都挺着急的,这次也不例外。
瓦子捂着脸傻笑着对我说“我娘说女人应该少生气,要不就不漂亮了,但是你打我我也认了,我不会说你啥,如果你能解气你想怎么打都可以,下次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来唱歌了,我要一个人唱给你听。”说完还傻傻盯着我看。
每次打他过后看见他那傻笑的脸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这不是我爱上他了,而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我第一次对他笑着说到“呵呵,你爱怎么唱就怎么唱,嘴长在你脸上又不是我脸上,哦,对了问你件事,你爹会不会逼婚啊?”
瓦子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的,放心吧,我啊爹他不会的,村里有个习俗就是新娘进家要走三个场子,如果不是自愿的就不能结婚的,如果你一直不愿意的话我是会养你一辈子的,如果没事了我先去烧瓦了,晚上再来陪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着村里有些习俗还是比较造福人的,但有时还觉得瓦子挺善良的,如果我不是我,或许我会嫁给他也说不定,但是我还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像我还在这红瓦房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