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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山下乡

当我醒来时,满身大汗的,这太阳的光线在不断的往下射,像把天上太阳所有火辣辣的阳光都射在了玻璃上,我真想把窗户遮住,但这房间除了被子就是我身上的衣物,衣服我是不可能脱的,不管在热我都不脱,我就穿了一条七分裤和一件体恤,脱了也遮不住,我顺手抄起被子看准了窗户两头没定进去的两颗钉子,挂了上去,即使没把整个窗户遮完,但也遮得差不多了。幸好这是用木板订的窗户,要不怎么能挂得上。

我知道每天瓦子都会来跟我送吃的,好像我以养成依赖的目光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炕桌上有没有饭菜,第二件事就是点煤油灯,第三件事就是在墙上划一道痕。这已经养成习惯了,好像根深蒂固了,改不了。

当我还在好奇今天吃什么时,看到炕桌上多出了第三样东西,一条五分裤,和一件体恤衫,都是蓝色的,明显是瓦子买的,我心想这都是瓦子应该的,又不放我走,喜欢养就养着吧。看看自己身上这身确实该换了,以前瓦子也拿过一些衣物给我,但我统统拒绝了,为什么了?因为全是他娘生前穿过的,什么旗袍啊,乱七八糟的,还有鞋垫,窗花什么的都是他娘自己打的,瓦子还说当年他娘可漂亮了,说的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上的嫦娥都没他娘漂亮,我当时还说他,看你这憨大个的,你娘怎么生的你?别人信,我可不信,像我这么漂亮的都是被拐来的,你娘要是那般那般,指不定是偷来的。瓦子好像是为了捍卫自己在我面前这点薄弱的尊严,居然跟我犟上了,而且这还是第一次跟我犟。

还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当年他娘来的时候是个知青,上山下乡时,毛主席主张知识青年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次教育,所以当年他娘并没有高考,而是被发配到个个县,在由各县分配到农村。当时分到瓦子村的有两个知青,一个是他娘,叫做吴倩,另一名男知青,叫做王智。

当时瓦子他爹还是个烧瓦的,二十岁左右,长得比较耐看。那时他二爷也不知道云鹤到什么地方去了,瓦子爷爷奶奶死得早,所以家里就瓦子他爹一人,瓦子家倒是也有几个饱饭钱,房又多,所以当初知青联络站就安排了两个知青住在瓦子家,那时几乎每个人都有种思想,就是基本上已经把毛主席神化了,领导安排的就是毛主席的指意,谁敢不从就拉出来满街批斗,挂上个***的牌子。瓦子爹一个土生土长的老百姓自然不敢说什么,谁都不想被满街臭骂。

于是啊瓦子他爹就安排了两间房,一间就是我这间,也就是他娘以前住的,另一间瓦子他爹本想叫另外一个知青和他挤一挤的,但想到这是毛主席的主意,不敢怠慢,便安排到了牛圈旁的另外一间房。

这住是安排了,但是要安排劳作啊,瓦子他爹当时觉得这两个知青能做什么活,这细胳膊嫩腿的。但知青联络站的领导说了叫知青一个劲的改造,这可苦了瓦子他爹了,这两知青也不能得罪,不然被告上一状可不好受。

于是就安排这两知青烧瓦吧,于是乎白天瓦子他爹就教他两烧瓦,晚上接受知青们的知识改造,这反反复复的,瓦子他爹就爱上他娘了,也表白过几次,说的口语都是用知青的口语说的我喜欢你啊,我好爱你啊之类的。当时他娘并不知道他爹的用意,这无产阶级人民能懂什么爱嘛,这喜欢之类的话就像爸爸对女儿说的,觉得没什么太突出感情基础的意义。

村里年轻人都知道吴倩漂亮,隔三差五的都来偷看她,这来多了,他爹就不高兴了,每次一有人来他爹都会把大院们关了,惹得村里年轻人都非常厌恶他爹,倒也不敢说什么。

那天接受完知青的知识改造,到了睡觉的点了他爹都睡着了,听到隔壁房很闹,就在吴倩房那边,他爹刚开始还以为吴倩在忙什么,就起了身准备去叫吴倩早点睡觉,明早还得起床干活,刚到门口就瞅见一大汉用麻袋抗着个人,为什么是人,因为那麻袋抖得慌,肯定是个人啊,八成是个土匪想把吴倩绑走,(当时是不是土匪我是不知道,也不知道那时有没有土匪还是回事,反正村里人都说是土匪)瓦子爹不慌不忙的进了屋拿了猎枪,快步轻轻绕墙跑近了土匪身后,瞄准了开了一枪,打在了土匪屁股上,土匪跌倒在地准备掏枪,因为枪是单发的,用充火药和钢针之类的,打过一次必须重新填装,没办法了只能用枪托砸了,一枪托胡乱砸下去刚好砸在了太阳穴上,当场毙命,瓦子爹看都没看一眼。要不怎么说他胆大了,以前瓦子爹还在龙王庙前撒过尿了,还说他的尿能和出好瓦,当时就有人佩服他的勇气,如今又杀了土匪,村里人更怕他爹了。

当晚村民都被枪声吵醒了,当时瓦子家围了大帮人,瓦子他爹当时大致说了情况,村长叫人把土匪埋到了后山,这吴倩早已被吓晕过了,只知道第二天吴倩知道是瓦子他爹救就了她,说什么都得嫁给瓦子他爹,说什么滴水之恩,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思想。瓦子爹高兴啊。

然后什么表彰大会和婚事都一起操办了,可热闹了,连那云鹤的弟弟都回来了,喜事办了三天三夜,另外一名知青也被安排到了别家。

两小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满,更高兴的事瓦子出生了,他娘取的名,因为他娘觉得自己家的瓦非常好看,烧出来的瓦就像打磨过的玉一样,希望瓦子以后能烧出更多的好瓦。

大概在瓦子八岁时,他娘就去世了,当时村里有流感,他娘就是没度过那个坎就去世了,当时他爹跪在灵前哭了三天三夜,头发都白了,后来整个人虚脱了才就了他爹一命,要不死的就不止他娘了,还有哭死的爹。

瓦子还说他好多事都是他娘教的,怪不得生出这么个又傻又善良的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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