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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一见钟情

林旭第一次见到方月明的时候,是在工程学院和法学院的辩论赛上,那是2006年4月底的时候,林旭和方月明都在读大一。林旭因为舍友董其朗参加那场辩论赛,也跟着去捧场。那场辩论赛的题目在林旭看来很脑残,居然是“吸烟真的有害健康吗”,这居然还要辩论?这让人家反方怎么辩,无理搅三分啊?林旭无语的很。现场的音响时好时坏,有时声音很刺耳,有时又低沉的听不清,董其朗是正方四辩,林旭远远的打量自己这位的老友,他还是很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的,发挥的可圈可点。方月明是反方四辩,似乎是抓到了对方的一个漏洞,恰巧音箱的效果足以让他听清楚:“……对方辩友引用了一个数据,吸烟的人肺癌发病率比不吸烟的人高10倍,我们承认这是事实,但是请问,这能得出吸烟危害健康的结论吗?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有因果关系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变量吗?可信的因果关系,是排除了其他变量,只剩一个变量的时候的出来的因果关系。我脸上有个痣和我没有男朋友,两者都是事实,但的确没有什么关系……概率和因果不一样,针对人体这么复杂的系统,想在医学和健康的得出一个因果关系结论,目前来看很不现实。”这引起了林旭的注意,那时方月明还是长发,皮肤很白,样子有些清冷,林旭想到“人淡如菊”这个词。在辩论中,方月明冷静沉稳,不属于慷慨激昂型的辩手,她的这段“因果关系”论在一定程度上扳回了劣势,虽然正方工程学院取胜,但是方月明是最佳辩手,她站起来致意的时候,表情很平静,眼神有些空洞,那种无所谓、又有点忧伤的表情一下子打到了林旭。林旭目不转睛的看着方月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回到宿舍后,林旭立刻向董其朗打听方月明,董其朗笑他该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也给了林旭一个忠告:“她很酷的,好像家庭条件不错的,追她你可有苦头的了。”林旭只是笑笑。

林旭再次见到方月明是在晚上的校园里,当时方月明在跑步。

S大学校地形复杂,曲径通幽,新生报道的时候首先发的是学校的地图,比如问路指路这回事吧,林旭刚来的时候在校园中部的一个食堂那里,问一个学姐S大西门怎么走,那个学姐就很热情的说:“你往右边走,然后再往左拐,走一段后再往右转,转到人工湖那里,沿着人工湖往走,然后再往右走……”看着林旭很懵的样子,学姐和她朋友都笑了起来,学姐最后说:“你走到人工湖那里之后,再问问其他人怎么去吧,这样你会晕的。”校园内部复杂,但是校园内的最外圈就很大,大约有四公里长,两旁都是很有历史高大的树木,绿叶葱葱,夏天走在路上很清凉。热爱运动的学生,就会沿着这个圈跑步。方月明和林旭就是晚上跑步的那拨人。

那个夜晚难得的很清凉,微风徐徐,月光朗朗,正在愉快奔跑的林旭突然注意到迎面跑来的女孩子是方月明。方月明那天晚上穿着白色T恤,灰色短裤和同色的跑步鞋,马尾扎的高高的随着跑步的动作左右晃动,眼睛亮亮的目光坚定,因为运动而脸色红润,和林旭第一次见到的月明截然不同。一瞬间,林旭怔住了,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定在那里凝视着月明。月明并没有看向他,依然目不斜视的大踏步的往前跑。看着月明逐渐远去的背影,有种神秘又美丽的感觉,林旭只觉得自己有点像着了魔。校园四周很安静,可是流动空气中有种清新又暧昧的味道。林旭无心再跑步了,晕头晕脑的回到了宿舍,满脑子都在想着方月明。

第二天,林旭决定还是在老时间跑步,潜意识里想着,看看能不能再遇到方月明,至于遇到她之后要怎么做,还没有想好,见机行事吧。不知道她是偶尔跑下,还是每天都跑,按理说她挺瘦的呀,跑步应该不是为了减肥吧?或者她是喜欢运动的,很难想象呀,林旭认识的好多女生空闲时间都宁愿窝在宿舍看电视剧或者逛街购物的。谁知道林旭发狠跑了两圈,累成狗也没遇到方月明,悻悻的回宿舍冲凉睡觉,因为太累了,反而一觉到天亮,梦都没有做半个。

睡饱觉的林旭起了个大早,天气阳光明媚,林旭也心情大好,林旭的妈妈告诉过他名字的由来,说是生下他的时候,刚好是早上旭日升起的时候,不知是否受到这个影响,林旭最喜欢朝阳。昨晚运动过量,加上一晚的好睡眠,一大早林旭就感觉到饥肠辘辘了,急忙洗漱完毕去食堂吃早餐。林旭万万没想到,在食堂又遇见了方月明,他总算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又理解了“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是什么感觉了。

林旭打完早饭就在方月明斜对面的位置坐下,边吃早餐,时不时的瞄着方月明。今天方月明长发披肩,早上的淡黄色的阳光笼罩在月明身上,林旭只觉得她的头发亮晶晶的,皮肤白的像瓷器一样晶莹,细长的眼睛很有神,专心致志的吃着盘子里的早餐,圆领的灰色T恤使得锁骨清晰可见,旁边位置放着双肩包,桌面上还有英语书,看样子像是刚去晨读英语了,林旭觉得她有种干净、禁欲、专心旁骛的气质,难怪董其朗说她有点酷。方月明吃完早餐后就背着书包走了,林旭也急忙跟了出去。

林旭跟在方月明的后面,觉得她的背影很薄,步伐坚定,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绿叶葱葱,竟然有副油画的感觉。直跟到月明进了图书馆,林旭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他想知道月明喜欢坐在哪个位置,说不定她以后都是坐在那里,偶遇就比较方便了。

走进图书馆,看到月明去了三楼法学书籍室的一个靠前靠窗的坐下来,林旭便在她斜后方的桌子坐下来,才发现早上出门原没打算到图书馆,自己的课也是上午三四节,只带了钱包,没带一本书,急忙去附近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坐下来翻看,一看书名《今日说法》,里面是这个电视节目的精编书面版,心里自嘲想着“算了过来接受一下普法教育吧,不过这也太扯了吧。”时间就在边看《今日说法》边观察方月明中度过了,什么现实版无间道、谁是她的父亲、一栋房子引发的悲剧,认真看起来也还挺有意思,经常性偶尔的偷眼看向方月明的侧影,只觉得她看书的样子出奇的专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到她,永远可以这么波澜不惊,像极了中学时代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女学生。终于到了快上课的时间,林旭不得不先离开。

此后一段时间,林旭开始高频率的去“偶遇”方月明,似乎装了一个方月明感知雷达,图书馆、晚上跑步、食堂、体育场、教学楼,每次看到月明,心情都很雀跃,之后又开始纠结,然后又开始犹豫,接着有些苦恼,最后还是充满希望,期待着下次见到月明可以有点突破。同时心里也很郁闷,这么高的偶遇率,我都快走火入魔了,怎么月明还没有多看我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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