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浩瀚蓝天,没一点遮拦,放眼望去,更像是一望无穷的海面,湛蓝湛蓝的,只一颗火球挂在天上,显得孤寂。
我走到操场边,伸伸久未放松的腰板,挺起胸膛,双手各自握紧了拳,气运丹田,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不觉喉咙冰凉之余,全身为之振奋。
我不自觉地在舒张身体之时,仰头侧看了一眼王丽宿舍的阳台。
无意、有意无从解释。
也许应了那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
“啊!王丽!”这一看,竟让我未曾放下的胳膊瞬间僵化,脑袋中“嗖”的一下,不由发出低声惊呼。
怎么会?这么巧!她已然站在阳台上,眼睛朝向操场不远处的南边,那里有不少人在雪地蹦跳。她是否已经看到了我,还是根本没有注意到?
正思索间。
“余丰!”王丽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我,她声音清脆,响亮,直入我心。
我抬起头,高兴地向她摆摆手,“哎,是你,这么巧!”
“是呀!好巧,你在下面干什么呢?”他双手小心地扶着还未融消冰雪的阳台顶沿。
“嗯,我…正在寻思啥时候找你,给你送照片!”我慌乱之中突然想到照片不是出来了吗,正好!
“哦,是吗?在哪?你带着吗?”她面带喜色,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心中窃喜。
“在宿舍放着。你现在要看吗?要不,你没事什么事就下来吧,顺便谝一会?”我不慌不忙、镇定地说。
“那好吧!现在也没什么事,我等会下去!你去取照片吧!”她说完转身进了宿舍。
我也快步回到宿舍,很少碰见的小李子在窗边桌子上把玩着扑克牌,马奇也在,像是在传授占卜之术,我冷冷一笑。
“小李子,不要上了马奇得当,那玩意玩玩行,可不要当真!”我说着在我的床头取了照片下来。
“嗯,没事瞎玩玩。”他仍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李子,你这是咋了!前段时间不是见你在外面住着挺开心的嘛?怎么今天有心事?要不说说,哥几个给你解解闷!”我站在他身旁,关切的问着。
“没事!还是宿舍人多热闹!我下午把被子抱回来,今晚跟大家住一块。”他声音黯然语气凝重。
“这个好!很久大家都没聚到一块了。那我先出去下,晚上咱们好好聊聊。”我准备转身出去。
想想,好歹一个宿舍的,他搬出去时,我们宿舍还有点不舍。他很开朗,也很爱干净,有他在,宿舍内的打扫卫生的活全让他包了,就连一向爱干净的李帅也自叹不如。
自从他谈了女朋友,没几天,就想着搬出去了。一时间,让我这从农村来的孩子难以接受,这么快,这么草率,这么从容。我专门去劝他:不要这么早进入孤独的二人世界,宿舍多热闹啊。但他为了自己的承诺,答应女友一起住在外面,一起做饭,一起生活。搬家时,我们哥几个还帮忙一起拎行李,采购锅碗瓢盆。
有个周末,他还邀请我们几个在他住所吃饭、打牌,还在他那台586电脑上看碟片。后来,我们都觉得不便打扰,所以就很少去了,更别说平时,见他就更少了。
“哇,是黑皇后!看来兄弟这段时间要少出门,注意女生,免遇是非!这是内祸啊!”马奇冷不丁大喊起来。
“少来,你那一套哄哄女孩子就算了,还拿小李子寻开心,小李子,别信他的!”我走到门口,实在忍不住了,回了一句,转身离开宿舍。
出来时,已看见王丽在宿舍楼下等着。
“哦,你早出来了?我有事耽搁了一下。”我解释到。
“是啊!外面真冷,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她表情似有些不高兴,站在原地也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
“怎么?等的时间太久,你生气了。”我试着问她。
“没有,照片呢?”她向自己的手心哈了两口气,双手搓了搓,伸向我。
“给你看看,照片真的很好,你漂亮极了!”高兴不能自抑的我想到什么好,就说什么。
他虽没作声,但她犀利地眼神,狠狠地瞅了我一眼,为我的过分亲昵而提出批评。
“你裤子上面,怎么了?还沾着雪!”我低头的一刻,发现王丽鞋子上,牛仔裤一侧像是沾满雪后留下的湿湿的印子。
“都怪你!让我下来,刚到宿舍楼旁边,滑了一跤!”她莫名的怒火燃烧起来,但说完很快就熄灭了。
“没事吧你?摔的重不重?伤了没有?”我轻轻拉住她的胳膊,上看看,下瞧瞧。
“干嘛?这么多人!”她害羞地怒视着我。
“哦,忘了!这不着急吗?就怕摔到你,那我就惨了!”
“你惨什么?摔的又不是你。”她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但心中的不快显然被我的关心和举动所褪去。
我稍作沉默。
“要不,我请你吃饭,向你陪个不是,再说,我还想跟你说说这照片呢!你看,你都没怎么看,也没说什么,就生气了!我们这不跑题了吗?”
“对了,你刚说有事耽误了,就这么一小会,有什么事?”她语气平和,似乎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哦,是我们宿舍小李子,不,是李立行,他搬出去住有两个月了,这不今天刚回到宿舍,我跟他聊了会。”我从容答道。
“是吗?他怎么刚开学就搬出去了,难道是跟女朋友一起?”王丽惊诧地问。
“好像是吧!刚才见到他,感觉是两个人吵架了吧,看着心情不怎么好,还让我们宿舍马奇拿纸牌算命呢!”我没有肯定回答,这种事我是不太支持的,也不想多加评论。
“人家怎么那么开放,他和你一级吗?”王丽很好奇,接着问我。
“是啊,他机械系的,听说他在班里,很有女人缘啊!”我带着一丝微笑。
“你觉得像他们这种同居合适吗?”王丽冷不丁问我,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这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只是问小李子的事?不免我多想了些许。
“最初吧,我也是很反对这种事的,这么早在一起,少不了跟同学之间变得陌生了,可要是两个人都觉得合适,我想这全是私人的事,也不好评论。”我算是打了个浑场,自己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又想多了。
王丽在一旁只是听着,没直接回应,她慢慢得移动步伐,我也跟着。
“那,咱们到操场走走!”我就势问到。
“不了,刚摔了一下,腿还觉得有点疼,改天吧!”她停下了脚步,“你宿舍李立行也刚回宿舍,你们晚上多个人,少不了热闹。我还是想躺在床上,舒服些。”
“腿要紧不,不行去看看医生,弄点跌打之类的药水。”
“不了,没事,只是一点,估计过会就好了。”
“好吧!那你就回吧。外面还真是冷!”
“好!那我先上去了!”王丽转身准备离去。
“记得看看照片!”我挥了挥手,她笑了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