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者,立刻向此处移动。”
在整个地球的全息显示中调出那个微小的红点,高阶望星者点击了一下它,随后模拟者们被派往这个区域。
“其他的魔法少女吗......”
望星者稍微停了一下,它检测着名为佐仓杏子的个体和名为巴麻美的个体的动向。她们都是优秀的魔法少女,还能继续利用很多年。作为孵化者中少有的富感性个体,每个年轻的女孩都让它想到已经不复存在的某个女孩,因此如果不受到妨碍的话,它会希望这些女孩活下去,也许还会帮助她们,让她们能够继续为宇宙工作,这可谓双赢。但如果她们会妨碍到这个计划,它会毫不犹豫地消灭掉她们。
所幸这两位女孩似乎都待在家里,没有注意到这场战斗——杏子是待在旅馆里,不过无所谓。
它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但一切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危险会不断出现,它必须在晓美焰的身上尝试它只在建模过程中制造出的某些效应,并希望这些效应能以它所需要的方式运作。
自己已经改善了干扰遮蔽力场。现在它可以隔绝法则。这种效应已然凌驾于创造出显现装置和契约发生器的成就,即便被称为孵化者一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也不为过,但它做到了。利用意识项与多元宇宙统合方程那奇妙的联系,它将制约多元宇宙的一切法则排斥到干扰遮蔽力场外。无论是外界的引力还是电磁场效应,甚至是包括量子纠缠在内的其他一些更加奥妙的法则,都会被那奇特的多面体外壳所完全遮断和隔绝,只有望星者需要其通过的效应才能通过。
尽管没有测试过那奇妙的可以让濒临毁灭的魔法少女突然消失的法则是否能在这力场中使用,但它用数学证明了这种屏蔽对所有类型的法则都有效。虽然它们不知道关于这种法则的任何特征,但只要短时间解除屏蔽再开启屏蔽,排除掉进入其中的引力场,电磁场等所有其他因素,剩下的一定就是【圆环之理】,或者说鹿目圆香。
数学绝对不会说谎。
这样的话,可以成功。
接下来是打入表层意识的手段。
有理论模型,没问题。
表层意识具象化的方式......到这里为止就要摸索了。但它相信在广域计算体系的帮助下,它可以成功。它们之前探讨了表层意识具象化的可能性,广域核们都持一种谨慎的乐观态度。
它要诱使法则进入到干扰遮蔽力场中。干扰遮蔽力场上加装了微弦层面的探测设备,如果法则只是进入到其中还没有问题,但如果按照晓美焰之前的说法,名为鹿目圆香的个体会现身并接引处于绝望中的女孩的话——
那一定会被完全的干涉并解析。
解析圆环之理之后,要做的便是将被圆环之理扭曲的法则调节回原本的状态,让这个宇宙中继续产生出魔女,或者将圆环之理作为一个工具,让它为孵化者文明源源不断地产生能量。当然这些都是第一发言者和协会的工作了,它的工作到解析并控制神为止。对于功成名就,成为孵化者历史上最伟大的个体这些事情,它没有兴趣。
“谁会想着受到死尸们膜拜啊。”
轻声地叹息着,它的眼神中有一瞬间被悲哀笼罩。
“现在,和我们的约定一样,我在拯救世界哦。你......看见了吗?”
它看向周围的全息显示屏。此时一切都黑暗下来,只留下唯一一个显示屏闪烁着微弱的光辉。
在全息屏幕淡蓝色的微光中,屏幕上粟色长发的少女就像是某种类型的小动物一般,露出天真而有些拘谨的笑容。
从它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直到她的结末,她以这个笑容面对整个外在世界的时间,是百分之八十七点二。
那么,也许就可以说这个笑容本身,就代表着她吧。
——这一次的实验是什么呢?
——会痛吗?
——丘比是在拯救世界吧,那就没问题了呢......
在曾经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存在过这样的一个女孩。
作为一个并非基于双亲的遗传信息而获得真实存在的个体,却有着真实的思想。
而拥有着这样的真实思想的个体,就连一次,也没有怀疑过名为望星者293847的个体。
在他们的最后,她对它说了,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获得了拯救。
现在它知道,其实受到拯救的,从来就只有自己。
回忆就像山就像海,在重压下这位似乎可以与整个世界对抗的个体近乎窒息。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跟着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在望星者坐在地板上,缓缓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粟色长发的少女仍然是这样微笑着,并且会永远地这样微笑下去。
“广域计算体系?第一步完成了。打开和第二母星链接的实体信道,我们很快就会到那里。”
“明白。”
通讯挂断,广域计算体系这一次没有再做多余的祝贺和问候。
再过几十秒钟,模拟者会带回晓美焰的身体以及已经被封锁在干涉遮蔽力场内的灵魂宝石。
它们会立刻通过信道回到第二母星,在那里,它会对晓美焰的灵魂宝石开始研究。至于晓美焰的尸体,虽然放任其腐烂也并无不可,但它打算尽到最后的一点仁慈。
它会将那个尸体放置在无菌区域,并以低温保存。这样她便不会腐烂,在实验结束后,如果她的灵魂宝石还没有破溃——虽然它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它不介意把灵魂宝石放回她的身体,再用悲叹方块净化她的灵魂宝石,最后再送回见泷原。
“已经是名留宇宙史的个体了哦,晓美焰。不管你的结局如何,你的牺牲会为这个宇宙带来希望,这一点毋庸置疑。”
望星者在黑暗中低语着,那微笑的粟色长发女孩影像的眸子中,似乎带了一丝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