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魔女,过去的,现在的和未来的,所有世界的所有魔女,在诞生前消灭——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晓美焰的备忘录#1047
【未定义】
这是一片散发着极端灿烂的彩光的区域。
空间中除了这些灿烂的彩光外,就什么也没有。
这些彩光是沸腾的能量。
假如将多元宇宙比作一个有界无边的克莱因瓶①,那这片空间就是克莱因瓶中“由内而外”的通道部分。
在这片除了沸腾的能量外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两位少女相拥着。
她们本不应该在沸腾的能量中存活下去,她们更不应该进入到多元宇宙的夹缝中。作为单体宇宙产生的个体而言,这是毫无可能的。
但她们确实地存在于这里。
只是因为那位粉发的少女拥有着超过一切科学和技术所能解释的权能。她是个神明,尽管是新晋的神明。
而黑发的少女能够存在在这片空间中,也许是因为她强到过分的执念。
但即便是这种强大的执念,也没办法让她在这个不存在于任何宇宙中的区域里呆太久。她所属的单体宇宙向着她发出吸力,这使得她已经无法停留在原地。但她还是紧紧地拥住自己一直想要拯救的女孩,尽管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永远牵住她的手。
现在,她知道自己在无限的时光中轮回百次的努力,最终失败了。
在完全的崩溃中,她拥抱住那个女孩,不断地哭泣着。
“没关系的哦,小焰。现在的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可能性。无论是过去存在过的宇宙,还是将来所可能存在的宇宙,全部都可以哦。”
作为安慰被说出的语言。那是神明自然而然的权能。现在,粉发的少女——鹿目圆香还没有在这片洋溢着彩光的空间中创造出整个圆环世界,但她的存在已经完成了由人类向神的转化。
“所以,我全部都明白的哦。在无尽的时间中,小焰为我一直一直努力着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一边不断地哭泣,背负着满身伤痕,一边仍然为了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对不起......”
一直以来只是被抱着的圆香,伸出手回抱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在黑发少女近乎绝望的啜泣中,圆香用不变的温柔轻声说:“因为我变成了现在的我,才能够理解真正的你。原来——我也有着这么重要的朋友啊。”
她轻轻抚摸着因为哭泣而颤抖着的,黑发少女的身体,以及她齐腰的长发。
“所以我很开心哦。小焰,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现在圆香可以感同身受。在一次次绝望的轮回中,作为神明的圆香可以完全的理解晓美焰的希望,绝望,以及她为了自己而做出的,可以让几乎所有人崩溃的庞大努力。圆香很想哭泣,很想让小焰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陪着自己。但现在作为神明的她已经不得不服从更高的法则,她必须等待,等待她的小焰在自己所属的那个单体宇宙中迎来完全的绝望。
她甚至不舍得让小焰再多绝望一次。但她没有办法。这是神明必需的代价。
“也就是说,你难道要一直这样,没有回去的方法,和最喜欢的人们天各一方,在这样一无所有的空间中——永远一个人留下来吗......”
“不是一个人哦。大家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从今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存在。所以就算是无法听到,无法看到,我也在小焰的身边哦。”
“那样也可以吗......小圆......就算,我会把你忘掉,就算无法再次感觉到小圆的存在——”
“不,要放弃还太早了。”小圆在焰的耳边轻声说,“焰酱甚至连这种地方都能跟过来,所以,就算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也许,也不会忘记我......”
她轻轻挣脱了焰的怀抱。将手伸到自己的发带上。那是两条一对的粉色发带,曾经她的母亲为她挑选的类型。现在,这发带作为神灵的一部分与神灵同化。
轻轻地扯动发带上的活结,现在她的短发在一无所有的空间中漂浮着。将两根因为一直扎着头发而稍微有些发皱的粉色丝带用双手交到最好的朋友手中。
“没关系的,一定没关系的——相信吧。因为魔法少女,就是能够实现梦想和希望的嘛!”
她在缓缓后退。当焰注意到这点的时候,自己已经无法触及到她的身体。
“如果只有一点点的话......”
圆香的身体逐渐地消失,与周围的空间同化。
“也许真正的奇迹,一定是存在的。”
“不要走!”
意识到这已经是两人最后的时间,小焰甚至没有去擦干眼泪,只是竭力地向着圆香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到那个女孩。
再次,再一次地将那个怀念的笑容铭刻在心,尽管她的笑脸早已被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位置。
“抱歉,我必须去接大家了。”曾经的圆香,现在的圆神藏不住话语中的悲哀。但在这悲哀中,有着小小的希望。
“总有一天,能再次与小焰相逢的。在这之前,真的只是短暂的离别。”
她没有说错。也许,这短暂的离别要过十年,一百年,但在神明的概念中,一百年确实是短暂的时间。
在彻底消失的空间中,残留着小圆的温暖。
在这片温暖中,晓美焰的意识向着自己的世界跌落。
但即便如此,她的手中还是紧握着两条发带。
注释
①克莱因瓶为两段莫比乌斯带扭结而成。这种结构具有奇特的性质,它不像其他任何结构可以有内部和外部的区别,就像莫比乌斯带没有正反面之分一样,克莱因瓶不存在内外。但在三维空间中是无法存在克莱因瓶的,只有在高维空间才能观测到克莱因瓶的全貌。因此在三维空间中制作的模拟克莱因瓶都是弯曲颈部并联通内外的。这里是一种便捷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