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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封家书

外婆和舅妈刚好都在家,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觉得很奇怪,这个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怎么来找安文呢?看他相貌,方脸庞高鼻梁、满面红光,却很陌生,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是哪个村的哪个远房拐弯抹角亲戚;再看打扮,却也发型别致、衣着光鲜,一副有钱人的模样;再辩口音,发现和本地人是有些不同。两人一致认定:他是从外地来的外地人!

舅妈忙站起身,有礼有节问道:“这里就是安文家,请问您是……找安文有什么事?”

那人打量了舅妈几眼,笑着说道:“哦!终于找到了,你应该就是安夫人吧?我叫壬古,是从王城来的,安统领叫我带了一封信来,说是送到余安村的安文家就行了,我在东海郡找了很多天,终于找到了观星堡,又终于找到了你们余安村,最后终于找到了你们家,还真是难找!安统领曾经告诉我,你就闭上眼睛向东走、一直向东走,什么时候‘噗通’一声掉进大海里了,那就找到了!都是我太笨,没有按安统领教我的方法去做,如果按这个方法来找的话,估计早就找到了!呵呵。”

他说话很风趣,逗得舅妈咯咯笑起来,却说道:“什么安统领?我们不认识他,而且安文不在家里。”

壬古笑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他已经升官啦!安统领就是安文、安文就是安统领!他现在是王宫禁卫队的统领,所以我们就叫他安统领,你也应该称统领夫人才对!”

哎呀,原来丈夫已经升官做了统领啊!就是不知道统领是多大的官呢?不过既然是在王宫里,那一定是很大的官。你想想,能跟族长大王在一起,官职怎么会小呢!舅妈惊喜过望,连忙请壬古坐下来喝水,却是刚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清凉可口的新鲜井水。

壬古也不客气,大喇喇坐在了小板凳上,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还赞叹道:“好喝、好喝!”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舅妈,道:“安统领负责守卫王宫,他的官职相当的大!大王非常器重他,有什么重要事都会交给他办。很多有钱人都争着和他做朋友呢!我虽然不是很有钱的人,但也是他的好朋友!我在王城做生意,经常和安统领在一起喝酒、吃饭,或者去逛逛……逛逛街。他听说我要来这边收购铷燚晶石,就写了一封信,让我帮忙带过来。能给安统领做事,那可是我的荣幸!不要说顺路带过来,就是让我专门来送信,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舅妈听到壬古说安文在王城这么威风、还有这么多有钱人朋友,非常高兴;又见壬古与丈夫是好朋友,还非常尊敬丈夫,更加高兴起来,接过信连声道谢:“真是多谢你了!这么大老远的送信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壬古连忙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是顺路过来,一点儿都不麻烦。”向院子四周打量一遍,道:“嗯!很好,民风朴实、环境优美!”接着两眼放光,“哎呀!还有走地鸡!”

舅妈心道:看一下院子就能知道民风朴实?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要是去村长家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呢?这破院子环境优美吗?我住了几年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呢?还说什么走地鸡,鸡不都是在地上走的吗?估计是城里人来到乡下,觉得样样新奇罢了!也不知道怎么应答,便没话找话问道:“壬先生,从王城过来是不是很远啊?要走多久?”

壬古说道:“大概有六千多里路呢!我是一边收购晶石一边过来的,走的比较慢,路上花了将近八个月。如果是走官道,专门过来送信的话,估计要走四个多月左右。怎么?统领夫人,你想去王城探望安统领吗?那太好啦,我过一段时间就回去,要不你就乘我的车?我保证把你完整无缺地交给安统领,哈哈。”

这人怎么这样油嘴滑舌呢!舅妈马上脸红起来,自己刚问了一下路途远近,这人就猜到自己想去王城找丈夫,这做生意的人都是这么聪明吗?不过也是,不聪明哪能做生意呢?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也就问一问,安文也快回来啦!”心里却想:这么远!要是近一点儿的话,我真的想过去找他呢。唉,都已经四年了,今天才叫人捎来一封家信,还要等焱平回来才能知道信里的内容。

壬古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风土人情、家长里短,便起身告辞道:“我还要去收购铷燚晶石,就不打搅你们了。有件事想问一下,不知道你们这里多不多铷燚晶石?知不知道谁家里有?”作为商人,壬古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能打听到一些线索是最好不过的事。特别是像统领夫人这样的农家留守妇女,有时候知道的小道消息比男人还多呢!

舅妈一愣,难道他知道我们家藏有很多铷燚晶石?不可能!安文不会告诉他的。心里随即释然,说道:“前几年还有人能找到一些,不过应该早就卖了,这两年已经很少能见到了!即使有一些儿,也都是很小块的,也没有人来买,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

壬古显得有些失望,便点点头说道:“是啊,小块的不值钱,王城那边也没有人购买。那就麻烦你帮忙留意一下,如果见到谁找到了大块的,就赶紧通知我,我就住在东海郡的驿站里,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睛逡巡院子里走在地上的走地鸡。

舅妈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帮你留意。”看到壬古看鸡的眼神有些特别,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笑着说道:“壬先生,不是我小气,这几只走地鸡中看不中吃!你别笑话,我婆婆已经养了它们二十多年了,早就过了青春年少时期,肉肯定不会好吃!要不我帮你去邻居家要两只年轻的?”

壬古一点儿也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哈哈哈哈。”

舅妈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随便说一下罢了,谁知道这个壬古却当了真。没办法,人家跑了六千多里路来送信,怎么都要弄两只鸡腿来补补腿吧!舅妈只得去到邻居家,掏钱买了两只年轻漂亮的小母鸡送给了壬古,并再次感谢他送信过来,然后又送壬古出门。

当焱平带着饕餮仔从山里回到家时,看到外婆和舅妈脸上洋溢着少见的笑容。

他今天是去山上打猎的,本来没有这么早回家的,因为山上下起了雨,没打到什么猎物,还把衣服给淋湿了,就只好带着饕餮仔回家。

舅妈连忙拿出那封书信递给焱平,让焱平赶紧打开读给她听。

焱平一听是舅舅让人送来的信,大声惊呼,连忙拆开信,读起来:“母亲:家里一切安好?我已于两年前顺利抵达王城,现任王宫禁卫队统领一职,一切都好,无需挂念。想来平儿应已长高,也应更加懂事,应该不再用你老人家操心。留小芳在家,很是想念,她是否孝顺?是否能够勤俭持家?如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尽可责骂。王城虽好,不是久恋之地,再过一年,我必将及时回乡,然六千余里遥远路途,可能会有所延误。儿安文跪拜。”

因为书信与口语有所不同,外婆和舅妈还不能很好理解,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读完书信,焱平又向外婆和舅妈详细解释了一番。

外婆和舅妈很是高兴,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王城是不是在西面呢?怎么这么远啊!”

“当然在西面了!东面是大海,哪里有路啊!呵呵,有六千多里路呢!”

外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咧嘴笑道:“还有一年多安文就能回来啦!好日子等着我们呢!”想到很快就能和儿子相聚,她显得特别的兴奋。

焱平跳起来叫道:“外婆,要不我们买一辆马车,你和舅妈坐车,我骑马,我们一起去王城找舅舅吧?”

舅妈高兴地插嘴道:“婆婆,听安文说王城很大、很漂亮的,我都恨不得也去看看呢!要不,婆婆,我们也搬去王城住吧?”

焱平连忙问道:“舅舅信里没说王城很漂亮呀?难道他以前去过王城?”

外婆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以前去过王城的,只不过、只不过后来有事就回来了。”说话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头也低了下去。

焱平正在高兴,没有看到外婆的神色变化,继续叫道:“要不我们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外婆连忙说道:“那怎么行?我们孤儿寡母的,路途又这么远,怎么能去得到!”

焱平一拍胸口,大声叫道:“我在路上保护你们!我已经长大了!”

舅妈笑道:“你年纪太小,路上太危险!还是等你舅舅回来吧。如果他觉得王城好的话,我们就全家搬去王城!”

一家人都兴奋起来,合计着什么时候能去到王城、去到那里之后怎样生活;还幻想着王城美景,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这时候,碧渊拎着一个袋子笑眯眯走进来,看到焱平一家都很兴奋,却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自从安文走后,这家的两个女人就显得十分的不高兴,难得见到她们的笑脸。焱平虽然还是嬉皮笑脸,但当着外婆和舅妈的面却也收敛了很多,没那么顽皮了。

焱平笑嘻嘻道:“我舅舅来信了!他说过两年就能回家了,我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王城住呢!哈哈。”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喜上眉梢。

碧渊怔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咚”的一声放下手里的袋子,淡淡问道:“那、那你会不会……把饕餮仔也带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听到焱平要去王城,顿时觉得很不舒服。王城就那么好吗?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去王城呢?

焱平正在高兴,没留意碧渊的脸色,大笑道:“我当然要带这个家伙去啦!哈哈,这个家伙又流口水啦!碧渊,你带了什么东西给它?”

只见饕餮仔站在碧渊脚边,正用爪子摸着鼓囊囊的袋子,口水已经流了出来。

“饕餮仔,你怎么又流口水啦?哎呀,把我的袋子弄湿了。”碧渊蹲下来,搂住饕餮仔,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椰子道:“饕餮仔,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啦!”

饕餮仔其实早就知道碧渊会给它带吃的东西,而且已经闻到了椰子的味道,只不过不想表现出来太贪吃的样子,其实早就忍不住了,不然也不会流口水。而且以前碧渊曾经给过它椰子吃,清甜的椰子汁加上脆口的椰子肉,曾让它回味无穷。

饕餮仔立刻趴在椰子上啃起来,锋利的牙齿很快就把椰子啃穿了一个大洞,它把头伸进去,狂喝椰子汁、再嚼椰子肉,最后还要再舔干净椰子壳。

吃完一个,它还不满足,又围着另外一个椰子转悠,想找下嘴的地方。

看着它一副贪吃的模样,碧渊笑骂道:“不改本色的吃货!留一个给……哼,不用留了,你自己吃完吧!”她本来想让饕餮仔留一个给焱平,但想到他说要去王城,还要把饕餮仔带走,忍不住心里就来气,板起面孔嘟囔道:“哼!你走吧!我、我才不给你吃呢!”

焱平叫道:“饕餮仔,你这个吃货,给我留一个!”

饕餮仔一脸的无奈,竟耍起了赖皮,它全身趴在椰子上,耷拉着四肢,装扮成壮烈牺牲的样子,一动不动。

碧渊又被它逗得笑起来,“好可爱!好可爱的家伙!”

焱平看着它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吃吧!这个也给你吃。”

饕餮仔闻声而动,一咕噜爬起来,咯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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