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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殷切期望

村长和安文期盼已久的勇士选拔竞赛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但两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村长想的是超额完成勇士指标,保住自己这个村长的职位;安文想的是赶紧送走这帮人,让自己腾出空闲时间来进行修炼。

虽然两人的想法不同,但指导训练的积极性却是一样的。

倒数第五天,训练场上。

村长围着训练场仅仅走了半圈,就发现这些年轻人的训练热情还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心中不免有气。他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剩下几天时间,还不抓紧训练!不过,村长也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多加鼓励,要让这些年轻人鼓起最后的勇气和信心。

村长毕竟是村长,理论水平还是比较高的,他略加思索,就想出了一大堆硬道理。

他抓住大家休息的空当,开始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我的勇士们!加紧训练吧!这是最后的时刻啦!能不能够成功,在此一举啦!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为了我们余安村的荣誉,努力拼搏训练吧!你们现在正当壮年,现在多流一点辛苦汗,将来就会少流一点辛酸泪!这是至理名言,不用我多说。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呢?不知道吧?让我来告诉你们: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是年轻!对,就是年轻!年轻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要不因‘虚度’年轻的时光而悔恨,也不因老年时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就能够说,我年轻的时候已经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燧阳族最宝贵的事业——为保卫美丽的王城而奋斗。有了这样的光荣经历,当你年老的时候,你就可以讲述给你的孙子听,也可以讲述给你的孙媳妇听,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寂寞、不会孤独。人生能有几回搏?现在不搏啥时候能娶到好老婆?”

安文也连忙趁热打铁鼓励道:“大家听一听,村长的讲话多么有水平啊!不为别的,就为了传说中美丽的王城,你们都要再加把劲!”

年轻人被村长慷慨激昂的话语所感染,训练热情高涨,对!他娘的!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王城!

村长对年轻人的训练很满意,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劲头,年轻就是好!同时,他也对自己的讲话很满意,觉得自己的理论水平还是蛮高的。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没有听过土司和郡长讲过这么有水平的讲话呢!

倒数第四天,训练场上。

村长非常积极,开始亲自指导训练:“不行!还要用力,再用力,再加强强度!同时还要注意技巧!这就对了,好!喂喂喂,你这样不行!会被别人砍死的,怎么一点儿也不小心?看清楚对手,要紧盯着对手的举动,小心他的小动作!对了,不但要防备对手的小动作,自己还要用上小动作,还要隐蔽一些,不要给对手发现!”

他今天看着这些年轻人训练,忽然觉得他们很愚蠢,一点儿灵性都没有,这么简单的动作就是掌握不住。要是自己再年轻几岁,就他娘的亲自上场了!安文也不怎么样,才训练几十号人,都好几年了,怎么感觉一点儿进步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眼界高了?还是这些笨蛋们退步了?自己管理着村子里的几百号人,样样都能有条不紊,怎么安文就这么差劲儿?不过也是的,如果他有自己这么好的管理能力,那他就能做村长了!既然做不了村长,就说明管理能力不行!

年轻人在村长精明和耐心的指导下,在村长带来的美味兔肉的诱惑下,训练热情更加高涨,不为别的,只为那王城中美丽的花花世界!

倒数第三天,训练场上。

村长又有了发表演讲的冲动,但想来想去,却只想到了几句亲情四溢的话:“我的孩子们!再加把劲吧!我拜托你们啦!求求你们啦!我的好孩子!”昨天是晓之以理,今天要动之以情。自己的诚心一定能感动天地、惊泣鬼神!就是铁石也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呢!

但年轻人的训练热情已经没有了,他们已经很疲惫了,而且是极度的疲惫。那传说中美丽的王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越来越模糊了,更别说那美丽的花花世界中的花花姑娘了!

安文对村长极为不满,这个王八蛋村长简直是狗屁不通!横加插手训练,这么专业的东西,你一个狗屁村长懂什么?回家抱孙子去吧!那个专业你更在行!虽然心里是这么想、这么骂,但嘴上还得说的客气一点儿:“不能再训练了,现在要进行体能的恢复,要恢复体力,保持状态!再训练下去就完蛋啦!”

村长对安文更加不满,你懂个屁啊!最后的一点儿时间都不抓紧,将来出问题你负责啊?我才是一村之长,我说了算!将来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拿我开刀?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要给安文留一点儿面子,毕竟他是总教头:“不行!这是最后的训练时间啦,一定要抓紧!”

倒数第二天,训练场上。

村长看着四十多个象软皮蛇一样躺在地上的勇士们,焦躁不安,嘴上因上火起了好几个大水泡,实在疼痛难忍,这让他的话语少了很多。但嘴上的水泡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腿脚,他在训练场上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象走马灯一样穿梭不止、马不停蹄,估计他这一天走的路比别人一年走的路都多。

安文也心急火燎,这样的状态,怎么参加竞赛啊!完蛋了!外行指导内行,这次他娘的真的完蛋了!

最后一天,训练场上。

村长垂头丧气地发表讲话:“我的勇士们!今天就不训练啦,你们回家歇歇吧!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村里派牛车、不,派驴车、不,派马车送你们去比赛。还有,今天每人发五个鸡蛋。记住!不要给孩子吃、不好给老婆吃、也不要给老娘吃,你们自己吃!要让这五个鸡蛋的营养全部用在赛场上,而不是用在其它不该用的地方!”讲完这些话,村长就急急忙忙骑着驴子去了观星堡。

先去疏通、疏通上级土司的关系吧,万一出现了失误、达不到上级要求的指标,上级看在自己厚礼加厚脸皮的份上,说不定能减轻处分呢!只不过又要出血了,什么时候才能捞回来啊?他娘的!这么个破山村,这些个破事儿,真他娘的伤脑筋!办公家的事,还要骑自己家的驴子,草料也没的报销,真他娘的倒霉!算啦,这些都还是小事,万一连累自己被免去村长的职务就是大事了!

安文也垂头丧气,本来不想再说一句话,但有些话还不得不说:“我今天不多说,只讲几点赛场上应该注意的事项。你们还有气力坐起来的话,就坐着听;如果实在没气力坐起来,就躺在地上听讲好了,但千万不要睡着了!这几点非常关键,一定要记住!”

他扫视了一遍或坐或躺的几十个年轻人,继续说道:“第一点,留意场地情况。进入赛场后,要仔细观察一下场地,比如说地面平不平整、有没有尘土、哪里容易绊脚等等。这些不用多说,你们都很清楚,不但要避开绊脚的地方,还要引诱对方去绊脚的地方,对手出现失误的时候,就是你们获胜的时刻!还有,要想办法利用地上的尘土!可以‘不小心’地趟起尘土,又‘不小心’地迷住了对手的眼睛。记住!一定是‘不小心’!不能让评判发现你是故意的!”

年轻人听到这个新奇的取胜方法,马上来了兴趣,原本躺在地上听讲的也都爬了起来,并高兴地小声议论起来,满脸喜悦。

安文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些下三滥手段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但为了你们能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完成村长的心愿,不得已才告诉你们的。第二点,留意天气情况。如果比赛的时候是阴天,那站在场地内什么位置都无所谓;但如果是晴天,那就一定要背着太阳站立。不过对手也不傻,可能会争着这样站立,那怎么办?转圈!引着他慢慢转圈,左边转转、右边转转,当转到对手面对阳光感到刺眼时,就是你们发起进攻的最佳时刻!一定要抓住时机,心要狠、手要辣,绝不手软!

“第三点,临场发挥。这一点可以用‘胆大、心细、脸皮厚’来概括,虽然这是追女孩子的招数,但完全可以套用在打斗上。首先是胆大,记住一样常识: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两军相逢勇者胜!一进赛场,你就要制造出不怕死、不要命的气势,能让对手感到害怕的话,你就有了取胜的基础!再就是心细,要密切关注对手的小动作,留意他的破绽,抓住了机会以后,就要趁机扩大战果,争取胜利。最后是脸皮厚,也就是说,为了取胜,可以采取各种不要脸的招数,不要怕羞!该耍赖就耍赖、该撒野就撒野!甚至可以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取胜才是硬道理!举个例子,比如说你受了轻伤或者干脆就没有受伤,但你可以故意大嚷大叫、装出很痛苦的样子,这样的话,对手就会麻痹大意,那你的机会就来啦!你甚至可以假装认输、诈降,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来取胜。

“刚才所说的各种策略和方法只是一个大概,临场要灵活发挥,该用哪招就用哪招,不要死搬硬套。如果你们真能用上那么一两招的话,嘿嘿,估计取胜的把握就很大了!”

年轻人虽然听得目瞪口呆,却也满心欢喜,心道:切!早知道有这么多取胜的好方法,平时还那么刻苦训练干鸟啊!白白浪费时间!唉!总教头就是总教头,我们算是服了你啦!

安文见这些年轻人已经领会了其中的精要,便进行最后的总结:“我刚才讲的这些内容,你们回去后要好好想想,再认真琢磨琢磨,争取融会贯通,但一定要注意保密!上不能告诉爹娘和爷爷奶奶,下不要告诉兄弟姐妹,更不能让其它村子里的人知道!如果让外村的人都知道了,那一点儿屁用也没有啦!我也就白说啦!也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他转而用严厉的语调大声问道:“记住了没有!”

年轻人心里一凛,同时大声回答:“记住啦——”

回到家里,安文准备早点儿吃饭,他作为总教头,一定要随队前往,因为还要在竞赛时作现场指导,所以今晚必须收拾好行李。有自己在旁边看着,这些毛头小伙子会镇定很多,不至于出现大的失误,说不定还能超水平发挥;而且很多评判自己都认识,到时候还要请他们吃吃饭、喝喝酒,说不定还要请他们去歌妓院逛逛,反正是村子里出钱公款消费,不去白不去。这些评判权力很大,赛场上的胜负完全由他们说了算,跟他们搞好关系非常重要,关键时刻,随便关照一下说不定就能反败为胜!

焱平知道舅舅明天就要带队出去比赛,要两三天见不着面,今天就干脆待在家里玩耍,要多陪陪舅舅。反正现在家里很宽裕,吃喝拉撒睡的东西一概不缺,出不出去打猎都无所谓,倒是饕餮仔大鱼大肉吃腻了,有时会缠着焱平出去挖蘑菇或野菜,不过是为了换换口味而已。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着饭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还一边逗饕餮仔玩耍。

安文兴致很高,这么辛苦忙碌的训练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完成村长的心愿了,但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年轻人的临场发挥,也要看村长的运气如何。他要是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皆大欢喜;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也怪不了别人!

刚刚吃完饭,就听街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有一个人低着头慌里慌张走了进来。刚走两步,却又转过身把大门的门闩拴好,这才抬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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