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面是他原来任职灵廷卫时候同事们对他的称呼,意思是他战斗时候像个煞神般凶猛,让敌人望而生畏。
但当他也是因为猥亵少女这种人人为耻的罪名来到了天罪狱,然后就成了如今的煞面无常了。
凭借当年在灵廷的实力根基,煞面摸清了天罪狱的状况后,很快便靠着投靠一位判官人物获得了封地,生活得如鱼得水,甚至还随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感谢那该死的灵廷决策者们,一群伪善者!至今煞面还咬牙切齿地想着,自己一个大好前途的第七席的尉官,只不过是调戏了下那些流荡在灵廷最外围的最低等贱民,就被残忍发配到此地,何其不公!
一定要报这个仇!他端着青铜酒樽放在眼前,虚眯着看着浮荡在眼前透亮的酒水,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嘴角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狂欢马上就要开始了啊……”他仰起头,喉结起伏之间把酒杯重重摔到大厅的柱子上,击出一道白痕,门口的侍卫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但仍静立在原地,连眉头都不敢动一下,他们知道老大大慨又是想到了以前的不甘事,借着醉意来发泄愤怒。而此时,自己等人还是做一个木头人比较好才是。
突然,侍卫目光一动,扫向一片花圃围绕的花径,那是城主特意从外面带来的花种培育成的,长成后花瓣呈月色,形似满月,等到季节一到,大团的花束会犹如月光皎洁,城主说那会让他的心灵仿佛被洗涤一般清净。
不过此时,侍卫显然不是要去欣赏那美丽的花朵,而是因为花径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什么人!?”侍卫望了望里面,自家主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身为筑基后期的强者,他们有理由相信仅仅一墙之隔,煞面早已发觉了来人。
那这代表着什么呢?作为属下不就是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出他们的作用吗?
为了避免破坏煞面喝酒的雅兴,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向花圃走去。
待到靠近花圃,两人才看清那是一个面容俊逸的青年人,至多二十岁,不知为何,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两人的靠近,自顾自的看着眼前大瓣大瓣的月光,眼角低垂,长长地睫毛挡住了侍卫看向他的目光。
天上明月皎洁,地面月光遍及,不知为何,两人的感觉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月色,两人就在月色中凝固了身形,成了其中一部分。
青年正是陈涟,此时他确实正一心一意地欣赏着地面上生长的月光,无暇分心他顾,本或许目的是其他的,但此刻他确实完全沉浸了进去。
此事无关风月,并不存在诗兴大发的可能。作为一个修行者,最有可能主导他行为的事情就是修炼。
陈涟修行的道路是道法自然的自然万法,上古炼气术发展后的新兴修行法则。
所有人都知道,上古炼气术最难的便是入门,炼气十三重阻挡了无数人踏上真正修仙途。上古炼气修士何其多,可筑基难于登天,寿元不过普通人一般,百年后便是一搓黄土。
而一旦筑基,便是两倍寿元,从此迈过凡人界限,踏足仙基。
具体时间不知,但无疑是有大能者便发现了这个问题,大慨正是修仙盛世的上古仙帝时,在最强大的仙帝统领仙域时,修行毕竟逆天而行,依旧坎坷艰辛,但好处则是有着强者在前方领路,修行体系就变得更加完善。
修仙之道,从炼气,筑基,结丹,一步步的力量强大,源头是能够更多地掌控天地自然之力,但上古修行法由于在力量弱小的炼气时期,气太过微弱,所以根本无法联系到天地和自然的力量,修士只有使用强者们炼制出的低级法宝才能展现出与凡人不同的强大。
而法宝通过其特殊的力量能将小小的炼气修士们的力量放大到影响天地能量,让贤者们受到启发,创造出新的修行方式,以气筑法宝,以心炼神器,在炼气期只需凝聚出第一口气,便可以开始凝聚自己的本命兵格,待到兵格化形,便成筑基。
此时兵算是灵兵,是修士所筑的基,沟通天地的桥梁,然后通过体悟自身的基础,灵兵转化属性,形态,拥有自己独有的属性,真正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是为结丹。
陈涟走的便是这条道路,筑基为剑,结丹化月,得到了天月珮鸣这件本命灵器。
他体会到的自然力量,便是月光之力。
月色如水,月映光华。陈涟俯身下来轻抚月白的花瓣,花瓣微展微舒,像是有生命的小精灵一样,表达着自己的喜悦,而这喜悦,陈涟知道是在欢迎着自己。
天边月空依旧明亮照人,仿佛流淌的光阴倾泻在这些受到上天眷顾的花朵和某个人身上。
不知从何时起,陈涟却是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悟到什么了,自从仙域的那次事件发生后,他再也没去好好的体悟过自然的月光,他差点以为自己所谓的天赋异禀已经消失了,而家里很多长老虽然不说,可陈涟也知道,是自己的心乱了,修行本身是逆天之事,需用百二十的努力才获得一线希望,而自己却把那份心丢失了,又能有多大成就呢?
不过……月光还是没有抛弃我,陈涟缓缓闭上眼,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感受这无暇的光,它照耀着一切,或许从来都没有离开,只是人未觉察罢了。
天月珮鸣是一把月之剑,在陈涟还未筑基前,便用心气锻剑,从未懈怠,在心气圆满时锻出。
道基分四等,四等为玄灵化物,三等天精地髓,次等造化空生,初等元心宝录。
一开始铸造成什么品次,以后除非有大造化,否则便是难以改变,而铸造出的护道之兵的等阶也会影响到一个修行者未来的成就,此乃玄关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