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老师事件以后,成长比从前更加内向了,心理年龄仿佛也成熟了许多。
学校成长几乎不去了,家也没怎么回过,他除了躲在冷峻的小屋里发呆,就是来到铁道旁,静静地看着轰鸣的列车来来往往。又或者坐在车站出站口的不远处,一坐就是大半天,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成长的这种举动,冷峻看在眼里但却不问什么,但黄睿等人却忍不住,成天缠着他追问事情的原因,但总得不到答案。他们猜想,成长情绪低沉的原因一定与叶老师有关,这个原因甚至还导致叶老师把工作调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却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们就算挠破头皮,也想不到成长和叶老师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们看到那天下午那一幕,一定会吃惊地满地找牙。
成长对一切追问都闭口不谈,他决定把一切都藏在心灵的最深处,把她当做一段充满甜蜜与痛苦的青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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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这个成长生命中最重要的夏天渐渐过去了。小城失去了夏天的活力,但又迎来秋天的爽朗。但这一切在成长的眼里却都是灰蒙蒙的,犹如黑白电影。
成长和冷峻等人的交流少了很多,大家很多的娱乐、打斗事件,成长都不再参与了,彼此之间也疏远了很多。当初成长就是无可奈何加入他们的团体,也许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到如今黄睿是如鱼得水,但成长却再次成为局外人。
某一天,黄睿等人在一边玩的热火朝天,看录像、打牌、玩小霸王,乌烟瘴气,一片混乱。成长看着众人投入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聊。
黄睿正在成长旁边紧张地玩小霸王,不时随着游戏的紧张程度而叫喊、咒骂。
成长看着黄睿,淡淡地问道:“黄睿,你觉得每天这样有意思吗?”
黄睿正玩得起劲,没有注意成长说的是什么,急忙大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成长看了看他,笑了笑,摇头不语。
黄睿放下游戏机,点了根烟:“菜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成长摇头苦笑:“我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黄睿笑嘻嘻地开玩笑:“是不是你的叶老师走了,你无聊了?”
成长心中突然一痛,脸色顿时变了。
黄睿吓得急忙赔笑道歉:“开玩笑,开玩笑……”
成长不再说话,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录像画面。现在播放的正是成长最喜欢的电影《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这是冷峻见他成天没精打采,专门让黄睿租来让他看的,但他此刻却没有心思欣赏。
黄睿对于成长的多愁善感有些不理解:“菜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现在吃喝玩乐,谁也不怕多牛B啊,不挺好的吗?”
成长盯着黄睿的眼睛,苦笑地:“现在牛B,那今后怎么办?真学录象里的人当黑社会啊?”
黄睿故作洒脱地笑了:“今后?管它呢!再说呗!”
黄睿说完,心中顿时由于有了一丝凄凉的感觉,笑容也变得僵硬而无奈。
这时,冷峻推门进来。众人纷纷叫道:“老大!”
冷峻神秘地急忙关上门,拿出一纸包,压低声音道:“你们都过来。”
众人很少见冷峻这么神秘紧张过,于是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围了上来。
冷峻小心翼翼打开纸包,只见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状物。
冷峻得意地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人一看,纷纷摇头。
许海波叫道:“老大,这是头疼粉吧?”
冷峻笑打他头:“疼你个头!——这就是白面儿——”
彭海大失所望:“白面?我家有好几口袋呢!”
冷峻不满地看他一眼,吓得彭海急忙捂住嘴。
许海波不满地捅他一下:“别废话!不知道就别瞎说!”
陈力淡淡地说道:“这是******。”
成长一惊,与黄睿对视一眼。
冷峻赞许地点头:“还是老四有眼光。”
楚天翔咋舌:这一定好贵吧?
冷峻点头,兴奋而紧张地问道:“大家想不想赚钱?”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兴奋不已。
冷峻压低声音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老大,他说如果我们帮他带货,每一次给我们这个数。”冷峻得意地伸一指头。
许海波吃惊地叫道:“一百?!”
冷峻缓缓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千!”
众人又惊又喜,低声欢呼。
楚天翔有些不安:“可是带货太危险了,听说被抓住要枪毙的!”
冷峻冷笑地看着他:“你怕了?”
许海波鄙夷地:“想赚钱还怕危险?怕危险那你出来混什么?”
众人纷纷讪笑。
楚天翔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这时,成长淡淡地对冷峻说道:“老大,我......”
黄睿暗中悄悄拉他衣服。
但成长还是坚定地说道:“......我不想玩了。”
冷峻浑不在意地笑道:“哦,那你先回家吧。——这两天你想通了没有,如果想通了,明天下午放学跟我去收王鹏的保护费。”
成长面无表情:“我是说——我不想再这样玩下去了——”
众人听出了成长的意思,都吃惊地看着他。
黄睿不禁无奈地叹口气。
冷峻冷冷地看着他。
一片寂静中,只有电视里《东方不败》的对白。
彭海不满地叫道:“老七!咱们兄弟不是说过七匹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成长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不小了,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冷峻还目不转睛地看着成长。
电视屏幕上,任我行大声笑道:“退出江湖?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你怎么退出啊?”
成长无语,但毫不退缩地盯着冷峻。
过了很长时间,冷峻才冷冷地说道:“你要退出,就是背叛兄弟。”
众人纷纷不满地质问道:“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老七,你太不够义气了!”
黄睿急忙笑着替成长解围:“老七这是开玩笑呢!”
成长甩开黄睿的手:“我没开玩笑。我不想在惹我爸妈伤心。”
冷峻冷笑:“恐怕还有你的叶老师吧?”
成长愤怒地盯着冷峻。
冷峻一脸嘲讽。
突然,成长扑了上去,抓住冷峻的衣领。
众人急忙劝架,想把二人拉开。
冷峻苦笑:“老七,想不到你为一个女人打我?”
成长低下头,欲言又止。
冷峻叹息:“一场兄弟,我不想勉强你。说实话,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成长有些内疚,有些感动:“老大!”
冷峻扭过头去:“你走吧。”
成长有些不安:“老大……”他看了看看大家,内疚地说道,“对不起……”
众人有的难过低下头,有的则不理他。
此时,电视里的东方不败(曼声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成长看大家一眼,毅然转身而去。
众人有的难过地叫道:“老七!老七!”有的人则不满地骂道:“他那么没义气,叫他干什么?!——让他滚好了!”
冷峻始终没有回头。
黄睿望着成长关门的背影,表情复杂。
小屋的门关上了,成长长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能彻底地告别这个“世界”吗?他不知道,但他打算尽力而为。因为他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