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有点胆怯地走了家门。
成父、成母、成凤不禁松了一口气。
成母的心刚放到肚里,就对成长气不打一处来,她从门后抄起一把笤帚,一边哭,一边劈头盖脸地去打成长:“你这死孩子,这么晚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们多着急!......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成长被打蒙了,半天才哭叫起来:“我去朋友家玩了!”
成父也怒火中烧,迅速加入了战团:“叫你撒谎!叫你撒谎!我找遍了你同学家,都说没见你!你还撒谎!”
成凤见事不好,急忙劝阻:“爸!妈!你们别打他了!”
成长委屈地哭叫:“我没撒谎!我说是朋友家,没说是同学家......”
成父把成绩单扔在成长身上:“那你为啥逃了一天课?你看看你的成绩,你差点留级你知不知道?!”
成长又是厌烦,又是愤怒:“我不上学了!我不上学了!”
成母更是恼怒:“你敢!看我不打死你!
成长愤怒地大叫:“你们打死我好了,反正也没人喜欢我!”
成父忍无可忍,酒意上头,顺手给成长一个响亮的耳光。
顿时,四人都安静了。
成长一动不动,鲜红的鼻血流了出来。
成母愣住了,成凤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成父也有些手足无措。
成长看了看周围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再看看滴在手上鲜红的血液,他不禁呆住了。这是他长这么大,挨的第一次打,从前父母顶多吵他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几句笑骂,但今天,不禁母亲对他大打出手,甚至父亲还把他打的鼻口窜
血。“这还是以前亲爱的爸爸妈妈吗?这里还是温暖的家吗?”成长在想,“不是!他们和别人一样,只会欺负我,笑话我!”
想到这里,成长猛地跑出屋子,连撞到刚回家的成才也没注意。
众人一愣,成母急忙去追,但由于心慌气促,不小心摔倒在门口,扶门痛哭。
成凤急忙扶着母亲,也着急地哭了起来。
而成父则急忙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道:“成长!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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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痛苦地奔跑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他只想离家越远越好。此时的他,一刻也不想见到父母,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个冷酷的家里。
但是,能到哪里呢?成长扶着路边的栏杆哭泣着、喘息着。
这时,路边的一张废报纸被夜风吹起,这让成长觉得自己就像那张废纸一样,没人重视随风飘荡,好不可怜!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成长竟迷迷糊糊摸到了学校教师宿舍叶老师房间门口。
这个门口成长是熟悉的。不知道多少次,他曾悄悄跟踪叶老师来过这里,甚至还有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次,他曾在这个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坐着,期望叶老师能打开门看到他,而当叶老师真的打开门时,他早被吓得逃之夭夭了。
成长悄悄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盯着叶老师房间的木门胡思乱想。此时的他,既渴望叶老师能开门出来,让他一睹芳容;同时却又害怕叶老师真的出来,让他难以解释。于是他就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这几天,成长的经历明显丰富了许多。他的生活不再仅仅是学习和武侠小说了,一些令他新奇的、兴奋的、害怕的事情不断发生,让他目不暇接,几乎喘不过气来。而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爸爸妈妈会原谅自己吗?成长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就在成长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凑在他面前。这分明是叶老师美丽的脸,而且还散发着不知名的香味,这让成长确定自己睡着了,而且已经在做梦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叶老师根本就不会出现,而平时这个时候她却会准时出现他的梦里,今天当然不例外。
突然,叶老师说话了:“成长,你怎么在这儿?”
成长一愣,顿觉不对,因为平时在梦里,叶老师只会和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从来不会说话,而今天,却如此奇怪。成长明白了,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世界。
成长一下子清醒过来,但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叶老师微笑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家睡觉,怎么跑到这里了?”
成长灵机一动:“我、我家没人,我把钥匙也弄丢了,进不了家......”
叶老师信以为真,考虑了一下,站起身来:“那你进来吧。”说着,叶老师开门进屋。
成长呆了呆,慢慢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叶老师回头一看,见成长还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禁笑道:“进来啊!难道你要在外面坐一晚上?”
于是,成长不好意思地跟着叶老师进了屋。
而叶老师则把门关上。
叶老师的宿舍整洁而又温馨,颇有女孩子房间的感觉。只见墙上贴着一些风景海报,桌子上摆着《女友》、《海外星云》等杂志,床上方挂着一串纸风铃,而最引起成长注意的,是摆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只见叶老师幸福地和一个解放军
战士甜蜜合影。
成长除了进姐姐的房间,这是第一次来到女孩子的房间,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他东张西望,一双眼睛几乎不够使了。
叶老师给他倒水了杯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成长本来在喝水,一听此话,水立刻把他呛得咳嗽起来:“我......听别的老师说的......”
叶老师又好气又好笑:“慢点喝!——你饿不饿?”
成长急忙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真诚地说道:“叶老师,你......真好。”
叶老师一愣,随即一笑,拍拍成长的头:“傻瓜!——对了,你今天怎么一天没有去上课?家里有事?还是不舒服了?”
成长赌气地放下杯子:“我再也不想去上学了!”
叶老师不解地:“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要是再这样想,叶老师就不喜欢你了。”
成长一愣,突然激动地问道:“叶老师,如果我上学,你......你会喜欢我吗?”
叶老师笑道:“当然啦!”她打了一个哈欠,“好了,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她看看四周,然后对成长说道,“那你睡沙发吧?”
成长急忙点头。
微弱的灯光下,叶老师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已经睡着了。
而成长躺在沙发上哪里睡得着?他瞪大眼睛盯着叶老师,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成长正在思绪纷飞,突然叶老师翻过身来,成长吓得急忙闭上眼睛,生怕叶老师发现自己在偷看她。但叶老师却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安详地睡着,只见微风拂动她的长发和睡衣的裙摆。
成长鬼使神差地悄悄起来,来到叶老师面前缓缓蹲下。他痴迷地望着叶老师美丽而又安详的脸庞,不由得痴了。他神情迷乱,伸手想去像梦中一般去抚摸她,但窗外的一声汽笛声,使他清醒过来,急忙缩回了手。
成长痴痴地看着叶老师,终于趴在床边一脸微笑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