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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运

一场大火,点亮了整片夜空;

一片废墟,像极了残灭的梦;

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声抱歉,却被嘈杂声淹没。。。

三年后。。。

灼热的夏日,让本就因为各种事烦躁不安的人们更加脆弱,更加容易点燃。

裴安琪站在楼下,漠然看着面前高楼的顶端,正在歇斯底里哭喊着的女孩儿。

又是轻生吗?

原因?又是感情吗?

这已经算不上是新鲜的事了,但是,却依旧得到了很多的关注。

大概,每个人都很好奇这个刚刚开放的花儿,究竟会怎样。。

自己,是不是该帮助她呢?

自己,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身影,一个很抢眼的身影,默默地看着她。

看见她有些苦恼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走上前去,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出声警告。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但是,或许能猜出一个大概来,不过我劝你,不要太冲动的好。”

这个声音出现很突兀,让正在沉思中的裴安琪惊了一下,回过头,只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大男孩看着她,似笑非笑。

“为什么?”好奇的询问出声。

“呆着就好。”对方回答的很平淡:“不要妄图去做英雄,因为成功了,得到的不过是表扬,但是失败了,却并非批评那么简单了。”男孩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阳光一般和煦的笑容,伴着这样的话,却让人觉得有些发冷了。

呵,裴安琪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会他,转过身,悄悄的溜进了那栋大楼中。那个大男孩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阻止,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三个小时,警察们的耐性也渐渐见底,小队长,已经开始布置一些暴力的任务,打算采取强制手段。

顶楼正在好言相劝的朋友们,也已经面露不满,只有女孩的父母,还在不气馁的努力着,但是,除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大,其它的,并未有什么变化。

“你怎么还不跳呢?”嘈杂声中,这句话,显得尤为刺耳,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吹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裴安琪看了一下表,皱了皱眉头:“已经这么久了,赶快跳吧,大家都等急了。”

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没人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也难怪,即使再差劲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众目睽睽的说出这种话吧。

“你看看这些人。”裴安琪毫无顾忌的指着那些已经面露不满人,嘲讽出声:“都挺着急的。你呢,要么跳下去,爽快点,要么下来,利索些。别折腾了这么久,却什么都不发生。只是无病呻吟,多无趣。”

“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女孩的父亲回过神来,咆哮出声:“哪来的疯子,滚开!”

裴安琪闻声回过头,看了看这个已经满脸涨红的父亲,指着女孩,嗤笑出声:“你说话要是有用,她早就下来了。”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让这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愈发恼火,刚想上前教训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却见对方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之势冲向自己的女儿,猛地抱住,然后两人一起跌下了楼。。。。

这一刻,楼下的嘈杂声终于停止,变成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街道,以及面目全非的尸体。

女孩的母亲,则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女孩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也终于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预计的场景,并未出现,

一张大网,稳稳的接住了正在跌落的两个女孩。

落在网子上之后,轻生的女孩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最最简单的,劫后余生的哭声。。。。

林沐风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轻轻勾起,嘲弄的意味越来越浓。。。

裴安琪站起身,丝毫不理正在嚎啕大哭的女孩,轻轻的拂去沾染在白色连衣裙上的灰尘。

一切完毕后,回过神,却猝不及防的被踹出老远。。

“你这个疯子,我的女儿死了怎么办?混蛋!”女孩的父亲很粗暴的谩骂着,拽起裴安琪的衣领,又扇了一巴掌上去,

待着一巴掌已经打实,一旁的警察才呵斥将其拉开,并且扶起躺在地上的裴安琪:“小姐,你没事吧。你做的很好。”虽说是关怀与赞赏,但是语气却是怪异的。

“我没事。”裴安琪甩开警员扶住她的手,想要离开,

“小姐你等一下。”警员叫住她:“你要留下录一下笔录。”

言语中有些抱歉,但是,却很坚决。

裴安琪回过头,环顾一圈围观的群众,看到了,那些免不了的指指点点。

果然是这样吗?

轻抚着自己疼痛的小腹,看着正在父亲怀中哭的像孩子一样的女生,满足,却也落寞。

“我知道了。”裴安琪失神片刻,对着那位年轻的警员笑了笑:“我去。”

。。。。。。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裴安琪踉踉跄跄的走出警局,不禁苦笑出声:“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你出来了啊,不受欢迎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小路上毫无征兆的响起,却并未惊道这个已经受了伤的女孩。

“你也好,衣冠禽兽。”裴安琪毫不客气的回应。

林沐风并没有介意:“你说话很直接啊。”顿了顿:“行动,也很直接啊。”

不过啊,林沐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过,你这样的方式,好像,并没有得到认可呢。小姐,这种事,不能够成为伤害自己的理由啊。”

“何必悻悻作态呢?”裴安琪看着那张帅气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厌恶感:“你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却在像一个伟人一般教训我,你凭什么?”

大男孩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怜悯渐渐变成了鄙夷:“你觉得你很伟大?你救了人,但却被厌恶,被唾骂,甚至被殴打,而我,一直在看戏,却没有人指责我,训斥我。”

裴安琪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清现实吧,”林沐风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人类就是这样可悲的生物,愚昧,无能,力不能及,却自以为是认定自己就是真理,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却去谴责别人的方式,太自我,太可笑,何必呢,我们何必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生物上?这种卑微自私可笑的生物上?”

“他们,总会明白的。”裴安琪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但是,这一句笼统的话,却显得太过苍白。明知道他的逻辑是错误的,但是,自己,为什么却无言以对呢?

“总会?”林沐风眯了眯眼睛,望向不远处的时钟,嗤之以鼻:“那是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生呢?别开玩笑了,即使你现在这般固执,也总有一天会被残忍的现实打醒的,那时候,你受的伤,可能就不只是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淤青了。”

“闭嘴吧。”裴安琪看着他,眼神由迷茫突然变成冷漠:“我要回去了。”

林沐风没有继续说什么,目送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真像你啊。

抬头望着漫天翻滚的愁云,叹息:“和你一样,是个傻女人呢。”

慢慢的踱步在无人的小路上,望着唯美的夕阳,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思念:“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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