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倒去,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敲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与公交车内的喧闹声交织一起这让李澈有点心烦意乱,脑中只感觉嗡嗡作响,他用力拍了拍额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对于明天高考他这种事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紧张或者兴奋,于是掏出耳机堵住耳朵,想放音乐声掩盖周围的噪音使自己平静,有趣的是能令他保持镇静的往往那些高亢的音乐。
看着播放器里的音乐目录,看到拔剑神曲这几个字时李澈露出了微笑‘《β?ο?》也许预示着什么。’
在外人看来李澈是一个既冷漠又傲慢的人,本来他原本并不是这种性格,具体原因要从李澈十岁那年说起。他的父母在一家大型集团的私人研究所内工作,他们在实验室中工作时因为一场事故爆炸失去生命,这就是警方的说法。
李澈当时虽然年幼却有自己的想法,警方的报告让他十分疑惑,他知道自已父母是做药品研发的,药和毒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是随时可以转换的,所以对父母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处理。
父亲的性格很古板且一丝不苟而母亲是那种细心又面面俱到的人,所以试验中发生爆炸这种事情,在别人的身上或许更能让李澈相信,但对于自己的父母发生这种事情让他难以接受,所以对此心存疑虑。
而年幼的李澈想要进行调查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把这疑惑埋藏在心里等待日后调查清楚。
待到葬礼那天李澈跪在灵堂前看着父母的遗像眼中只有空洞,他没有哭,参加葬礼的都是父母亲友,虽然他们安慰着李澈,但他并没有做出回应或者说无法回应他们,只是无神的看着遗像如同雕塑。
而那些亲属在祭拜后反而都急匆匆离去。李澈没有祖辈的亲人,父母的去世使他基本成了孤儿所以需要有人抚养,而原本熟悉亲属如同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生怕摊上这个“累赘。”
葬礼结束人渐渐散去,李澈父母的兄弟姐妹在走廊里争吵推脱着谁来抚养李澈,一吵就是几个小时,扔没有结果。
到了下午李澈的二舅妈悄悄走过来“哎~我可怜的小外甥,怎么就这么命苦。你爸妈那几个混蛋王八蛋的兄弟姐妹没一个是好东西,推三阻四没一个有点长辈的样子,带你这么个小孩子还能拖累到他们怎么的,真他娘的没良心。”
“你爸你妈人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哎,你爸妈在的时候哪里亏待过他们,他们困难的时候找小妹他俩哪次回拒过,现在该到了他们站出来的时候,全特么的现出原形了这帮王八蛋,哎~也就是我和你二舅心善有良心,而且还这么稀罕你。小澈~”
李澈看着这位其实并不熟悉的二舅妈激动的抢白,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她,看见这样的表情二舅妈又说“小澈啊要不要来二舅家,我和你二舅来养你长达成人。”
十岁虽然年幼但他的心智却很早熟,父母的离去虽然对他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他也看到了世态炎凉对于这并不熟悉的二舅妈和二舅还是听到过一些风闻的,二舅是个出租车司机典型的妻管严,性格比较懦弱,二舅妈是个脾气火爆的麻将爱好者,天天战斗在第一线,靠着二舅开出租车来支援她的战斗。
他俩还有一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儿子,这表哥比李澈大五岁在学校里打架撩妹已是小有名气,所以这么个问题家庭让李澈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李澈本性纯良不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平静的看着二舅妈,这时二舅妈又说“小澈啊不反对的话那我和你二舅就是你监护人了,你......”没等她说完李澈说话了“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有50万和我家那套房子,房子我不能给你们,养到我成年这50万算是我的抚养费吧”。李澈觉得自己没有太多选择,还是干脆点吧。
此时的二舅妈听了李澈这些话先是满脸惊讶然后又是一脸的尴尬的表情,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李澈竟然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可当她听到50万这个数字又掩藏不住她眼神中的兴奋。“你这孩子看你说的,那,那就这样吧啊......呵呵。”
说完后就看这她跑到门口和躲在门外的二舅开始窃窃私语。李澈看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了,这已经不算什么伤害了。
二舅家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就这样到了李澈十八岁的今天。明天就是高考晚上他回到房间做最后的复习,突然听见有人猛敲房门,李澈打开房门就看见的是二舅妈二舅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问“二舅你们这是怎么了?”看见平时咋咋呼呼的二舅妈居然现在已经紧张到不会说话了。
“刚,刚才,接到,接到电话,说你表哥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在医院急救呢”李澈听完急道“那就快去医院啊”
“可是,可是现在我和你舅妈钱不够,付,付医药费。”钱还不够这让李澈很纳闷。
“那些肇事者呢不是应该他们承担医药费吗?”
“哎那帮混蛋还没找到。”二舅妈突然开口说“我和你二舅想找你借一些”。
“我都把50万给你们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钱。”李澈心中一阵苦笑。
“那,那50万早就没了”
“啊?再怎么着那也是五十万啊”看着他俩低声下气的样子李澈很无语啊。
“哎~还不是因为这死娘们儿被别人忽悠说搞什么投资被人坑了30多万”李澈又问“那不是还有20万吗”
“哎~都被她打麻将造光了。”
李澈是真无语了“那我也没办法啊你们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点积蓄吗?”
“......”
“你爸妈就没给你留下点别的,他们当年那么风光。”二舅一时无语,二舅妈吞吞吐吐地说了这么一句
“呵~还能有什么了就只有那50万和我家的那套房子。”李澈听她居然说出这种话真的很生气,但又可怜她爱子心切。
“那就没有点别的值钱的东西吗,为了你表哥算舅妈一家求求你了。”二舅看二舅妈居然说出这种话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角,这个动作还是被李澈看到了。
在二舅家这段期间二舅妈一直想般进宁李澈家的那套房子毕竟比他们家环境好很多,二舅妈总是说房子小啊空间很挤啊而小澈一直都是明确拒绝的从而招来了不少抱怨。
每当二舅妈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提起去他家看看什么的,李澈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同意“除了我爸妈谁也不许去!”二舅妈听见这话看她的表情除了惊恐还有一些畏惧,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其实并不是李澈戒心重而是每到周末放假他都会回去看看和爸爸妈妈生活的地方,那才是他真正的家。家中的摆设、位置一直没有变,年幼的他自己打扫房子,擦拭爸爸妈妈牵着他手的照片。
“行了你怎么好意思跟孩子说这种话。”
“呜呜~那儿子该怎么办。”二舅妈泪如雨下。
“向亲戚朋友什么的借一点不行吗。”
“之前就打了一圈电话没人愿意信我们,以为我们又是在忽悠他们搞投资。”
李澈真是哭笑不得,心想没钱可以把车卖了把房子抵了,但又不能那么说李澈并不是冷血的人,这时李澈脑中好像想起了什么。
“二舅那医药费需要多少。”
“医院那边说医药费加上其他的差不多是五万。”听见这话二舅妈以为有戏。
不管怎样二舅一家毕竟抚养了李澈,而李澈也是心存感激的。于是说“我家里还有些我爸当年留下来的药材也许还值些钱,我现在就去取。”二舅妈听了先是一喜而后又长叹了一口气,二舅也没说什么估计他们觉得一点药材能值多少钱但又有了一些期待,李澈回房间收拾准备出门。
“我看还是明天我把车抵押了吧”二舅妈哭哭啼啼的点点头。片刻后李澈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开车送你吧。”
“好。”
“小澈啊这些年是二舅对不起你啊,你爸妈走的早,到现在我这个当二舅的没给过你半点补偿反而还拖累到你,明天你都高考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给你添麻烦,我真特么真是个废物。”
听他这么说李澈是很无奈,但对二舅也很同情“二舅不要这么说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是你和舅妈抚养了我,我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二舅听见这话很感动“好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李澈心想‘儿子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挺好的。’
十分钟后到了地方“我现在就去医院你处理完打电话给我再来接你吧。”
“好知道了。”回到熟悉的家中看着房间中熟悉的一切李澈的心有那么一阵恍惚,收拾好情绪。
走进父亲的书房看着眼前摆放药材柜子,宁李澈不知道该拿哪种药材“算了多拿几种总没错。”于是他把三株人参五株灵芝和冬虫夏草、黄芪、牡丹皮、当归等等一包包的装在背包里。
当他坐在沙发上想该怎么把这些药材卖掉的时候。眼睛无意间向上一看,看到中间一格装药材的柜子内的内壁与其他柜子内壁有些许不同那就是那格内壁好像是被虫蛀的孔洞里透着金属似的反光。
好奇他走过去看是什么东西,手指伸进虫蛀的孔洞将内壁扣开竟然是一个保险柜,好奇心被勾起的李澈想打开保险柜却又不知道密码,李澈按钮着密码锁开始猜测着密码是什么。
。。。。。。
医院,“大夫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二舅妈二舅非常急切地对医生询问。医生答道“病情暂时已经稳定住了,但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否则病情将会更加恶化,可能有生命危险。”
“什么,开颅手术”二舅妈听了‘开颅’二字顿时晕倒了,还好二舅在旁搀扶。二舅也没好多少双腿不停地打颤。
二舅把舅妈搀扶到走廊的座椅上,这时一名警察走向二舅这里对二舅询问“你就是许子健的父亲吧。”
“是的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会伤成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二舅真的要疯了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居然被人打成这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警察看二舅的样子也很无奈,心想要是再把真相告诉他不知道还会怎么样,但工作就是工作该说的还得说。
“经过我们审讯,案情基本调查清楚,你儿子和一个姑娘分手,但你儿子并不死心想挽回这姑娘,可凑巧的是今天晚上8点左右你儿子发现这个前女友和一个男的进了一家酒店,于是许子健怒火攻心之下找了十几个社会上的痞子带着管制刀具闯进那家酒店想去教训那个男的。”
“可是许子健却没想到碰到了硬茬,那男的是个练自由搏击的,双方在打斗中那男子用抢夺过来的铁棍把你儿子打成现在这个样子。”
二舅气急败坏“我儿子被那混蛋打成重伤,警察同志必须要严惩那个挨千刀的啊,给那王八蛋判刑啊。决不能轻饶那个混蛋。”
警察听了二舅的话一脸的费解,心想,我没说清楚吗,没有啊。“请听清楚,是你儿子主动行凶在先,那个男子属于正当防卫,所以并不受到追责。”
“可是他把我儿子打的这么严重,难道他就没责任吗。”他大声道,二舅的心已经又被提起来来的,脸色变得惨白。
“都说了那男子属于正当防卫。你儿子带着那么多人拿着凶器对那男子的生命已经构成了严重威胁,所以并不属于防卫过当,而且那男子也被你儿子及其同伙打成重伤肋骨骨折了三根,所以你们还需要补偿那男子的医药费,还有那男子如果追究的话有可能你的儿子康复后还要受到刑事责任也就是判刑。”
当警察离去时二舅已是双手掩面垂头蹲在地上哀嚎,走廊里只有昏睡的二舅妈和二舅凄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