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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寿宴之上风波起

却说那张翠山、殷梨亭接待完天鹰教的人回来后听说陈子昂顺利拜师,自然也是一片欢喜。由于张三丰寿辰在即,倒也是没空再教导陈子昂这位小八。只能待日后再说。

当日下午,几个师兄弟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前前后后,一片喜气。

次日清晨,宋远桥等换上了新缝的布袍,正要去携扶俞岱岩,同向师父拜寿,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宋远桥接了过来。

张松溪眼快,见帖上写道:“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惊道:“昆仑掌门人亲自给师父拜寿来啦。他几时到中原来的?”

莫声谷问道:“何夫人有没有来?”何太冲的夫人班淑娴是他师姊,听说武功不在昆仑掌门之下。张松溪道:“名帖上没写何夫人。”宋远桥道:“这位客人非同小可,该当请师父亲自迎接。”忙去禀明张三丰。

张三丰道:“听说铁琴先生罕来中土,亏他知道老道的生日。”当下率领弟子,迎了出去。只见铁琴先生何太冲年纪也不甚老,身穿黄衫,神情甚是飘逸,气象冲和,俨然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宗主。他身后站着八名男女弟子,西华子和卫四娘也在其内。何太冲向张三丰行礼致贺。张三丰连声道谢,拱手行礼。

宋远桥等人跪下磕头,本来作为现代人就没有跪拜习惯陈子昂最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就张三丰那么大岁数比现实世界里自己的爷爷还要打几十岁还是自己师父跪也就跪了。但是入了人家门下,几个师兄都跪下了自己站在那实在说不过去。何太冲也跪拜还礼,说道:“武当六侠名震寰宇,这般大礼如何克当?却不知这位少侠却是?”

张三丰笑道:“这是老道新收的弟子陈子昂,入门尚短却还没来得及昭告各派。”

张三丰刚将何太冲师徒迎进大厅,宾主坐定献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张名帖进来,交给了宋远桥,却是崆峒五老齐至。

当世武林之中,少林、武当名头最响,昆仑、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崆峒五老论到辈分地位,不过和宋远桥平起平坐。但张三丰甚是谦冲,站起身来,说道:“崆峒五老到来,何兄请稍坐,老道出去迎接宾客。”

少时崆峒五老带了弟子进来。接着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

张松溪一拉张翠山,走到厢房。众人都在忙碌却是没有留意,唯独陈子昂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会,也拔腿就跟着进去了。看到陈子昂跟来张松溪和张翠山也毫不避讳,毕竟要论感情反倒是陈子昂和他们两最先认识,年龄也最为接近。

张松溪道:“五弟,你瞧出甚么来没有?”

张翠山道:“他们相互约好了的,大家见面之时,显是成竹在胸。虽然有些人假作惊异,实则是欲盖弥彰。”

陈子昂不耐烦的说:“两位哥哥在这说相声呢?直接说来者不善不就完了!还不是那把破屠龙刀给闹的。照我说五哥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诺等师父寿宴结束就去取来屠龙刀,届时爱谁要谁要。”

张翠山听着这混不吝的话直挠头:“我那义兄将屠龙宝刀视若珍宝便是我亲自去要也取之不来啊。更何况义兄摸索宝刀十年也一无所得,将刀取来那众人参详不透再要说我等拿出的是伪刀非得要我义兄出面可是如何?”

?张松溪冷笑道:“他们可把武当门人瞧得忒也小了。纵使他们倚多为胜,难道武当门下弟子竟会出卖朋友?那谢逊便算十恶不赦的奸徒,既是你的义兄,决不能从你口中吐露他的行踪。”

陈子昂知道张松溪口中这么安慰师弟内心却知今日之事大是棘手,如何得保师门令誉实非容易。艺高人胆大的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那呵呵的笑。

张翠山颇有些不解:“八弟,此时非常棘手为何你却在这喜笑颜开?要知道此时……”

陈子昂打断他:“五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今天这些门派合伙前来名为拜寿实为逼宫,这个事情一个不好会让本门声誉大跌。甚至弄不好今天的喜宴可就变性质了。”

没有往严重想的张翠山只是以为车娘用词不当:“既然你知道如此为何还?”

陈子昂不屑的说:“五哥,别说就眼前这么丁点大猫小猫,就算这些个门派倾派而出又能如何。若不是看在师父寿诞的面子上,师弟我今天就让他们全都留下来别回去了。”

张松溪闻言却是不太高兴:“师弟,即使各派如此过分你也不可如此杀气腾腾啊。”

陈子昂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说:“四哥你在说什么呢?谁杀气腾腾了。少林派不是经常喜欢说人作恶多端且去少林寺小住二十年时时接受佛法洗礼以去恶从善嘛。咱们武当自然也可以让他们留下来那么几十年让弟子们与其静诵黄庭直到翻然悔过呀。”

张松溪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你这个小子,还开起玩笑了。为兄知道你神通超凡,但是你也切记莫要闹的沸沸扬扬。”

陈子昂笑着答应了不过又在心里补了句:“要是真把老子惹毛了就算杀他个血流成河又待如何,想那笑傲江湖人人都知道东方不败就在黑木崖上,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找死?这江湖上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啊。区别无非正道还讲究个面子会找点遮羞布而邪道就是赤果果的强取豪夺不要脸而已。”

几人说说笑笑间从内堂出来,小道童又进来报道:“峨嵋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弟妹,来向师祖拜寿。”宋远桥和俞莲舟一齐微笑,望着殷梨亭。

殷梨亭满脸通红,神态忸怩。张翠山拉着他手,笑道:“来来来,咱两个去迎接贵宾。”?

张松溪一直在盘算敌我情势,见峨嵋六弟子到来,稍稍宽心,暗想:“纪姑娘是六弟未过门的妻子,待会儿若是说僵了动手,峨嵋派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各路宾客络绎而至,转眼已是正午。紫霄宫中绝无预备,哪能开甚么筵席?火工道人只能每人送一大碗白米饭,饭上铺些青菜豆腐。武当七弟子连声道歉。但见众人一面扒饭,一面不停的向厅门外张望,似乎在等甚么人。

宋远桥等细看各人,见各派掌门、各帮帮主大都自重,身上未带兵刃,但门人部属有很多腰间胀鼓鼓地,显是暗藏兵器,只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弟子才全部空手。

当下几个师兄弟们凑在一起低声商量起来,有说要挤兑住众人单打独斗的,也有说开头一人认定一个对手抓住让各派有所顾忌的。

俞莲舟踌躇道:“若不能一招便即擒住,旁人必定上来相助。要一招得手,只怕……”张松溪道:“大难当头,出手狠些也说不得了。使‘虎爪绝户手’!”

俞莲舟打了个突,说道:“‘虎爪绝户手’?今日是师父大喜的日子,使这门杀手,太狠毒了罢?”

陈子昂却煽风点火:“他们都带兵器来了如此不给面子,就算狠毒点又有什么?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虎爪绝户手’一听这个名字就带劲。哎,二师兄,等师父寿诞过后我别的都不学,你就把这个交给我。我看能不能改良成‘蛋蛋神拳’。到时候定然又是我武当一大杀手锏。”

俞莲舟冷汗之下,就当没听见,心里却是按按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把这套武功教给他。真要让这货以后给改良出来了日后武当派的面子在江湖上可就丢尽了。

一旁的张松溪出了个主意只找和尚、道士作对手,要不然便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当下分好对手到时候便依计划行事,因为陈子昂不会武功就让他在旁边歇着伺候师父。

等到吃完饭张松溪提出今日只是拜寿游山,待到黄鹤楼大会再共商大事。软化硬话一起丢下倒也是让大家一时不好先出头。

僵持了片刻。昆仑派的西华子站起身来,大声道:“张四侠,你不用把话说在头里。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张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打听一下谢逊那恶贼的下落。”

陈子昂眼看着莫声谷要憋不住了,一把拉过他示意别说话。然后高声喊道:“少林派的大师,既然到了那就进来吧。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莫不是怕了真武荡魔大帝降罪于你们这些番邦信徒?”

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同师弟空智、空性,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乐。”只见三位神僧率领着九名僧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空闻大师双手合十:“不知哪位施主却是对我少林如此偏见,自达摩祖师……”

陈子昂忙把他打住,开玩笑和和尚辩论那不是自找难看嘛?天花乱坠口灿莲花可都是形容他们的:“武当门下新进弟子陈子昂见过空闻大师,偏见不偏见暂且不论,大师此等行为却是有失礼节了。”

那少林掌门空闻大师慈眉善目的说:“贫僧一行却也是刚刚到紫霄殿外,却不想施主便已经发现。看来贺喜张真人又是得了一位佳徒啊。”

张三丰道:“神僧过奖了,小徒刚刚入门不知礼数口出无状还望神僧海涵。今日武当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三位神僧玉趾?”

空闻、空智、空性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空闻说道:“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大师当下便把来意一说,简单概要一个便是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和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个是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张翠山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还得出来把凶手的地址交待出来。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七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

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陈子昂倒是直摇头,你丫说话婉转点编点谎话会死啊?哦忘了你倒是还真有点求死了,但是也没必要耿直到这样啊。魔教女子你都娶了说明你脑子也不是不会转弯的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短路了呢。

空闻方丈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

眼看着就这些人越说越僵,直到最后想要摆出真武七截阵领教少林神功去请殷素素出来凑数。很自然被俞岱岩认了出来,好在俞岱岩已经知道自己治愈有望,因此虽然还是不能原谅殷素素,但是也不至于用言语再挤兑他了。

但是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张翠山却是有点小脆弱接受不了了,就算是知道师兄治愈有望却也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依然向张三丰磕头谢罪而后选择拔剑自刎。

看局面最终还是不可收拾的陈子昂袖子一抖把张翠山手中的长剑打飞,然后喊了一声“擒龙手”,把张翠山从空闻大师、铁琴先生何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人面前抓了回来,然后交给张三丰:“师父,我看五师兄的情绪很是不稳定,您还是把他点了穴道好生看守吧。今日是您的大寿,下面这些小事还是弟子越俎代庖打理了吧。”

张三丰也是吓了一跳,点了张翠山周身的几大要穴交给宋远桥和殷素素等人:“糊涂啊,就算是你妻子不是在先,但是此时有你师弟带来的消息老三也是治愈有望的。待此间事了为师亲自去取来药物治好老三,你可切莫再做出让为师失望的事情。”

陈子昂也凑过来:“五哥,你要是去了你让五嫂和无忌两人怎么过?五嫂和你感情如此深厚性子也是骄傲,万一随你而去无忌可就成了孤儿了。你还是好好反省下吧。”

而后转过身来对着殿中众人说:“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五师兄的梁子我一手接下来了。还请诸位划下道来吧。”

众人虽然惊讶于陈子昂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神功,想来日后成就不在张真人之下。可有谢逊和屠龙刀的诱惑在前因此即使差点闹出人命心中后怕却也仍然强撑着。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张翠山自杀是为了自证清白的空闻大师双手合十:“张五侠以如此行事以证清白我等却也信了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和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应该另有其人,但是我等还是要张五侠交出那恶贼谢逊的下落此事方算了结。”

陈子昂很是不耐烦:‘大师纠缠不休于谢逊还不是为了那屠龙刀么。为了一把破刀贵派步步紧逼却不觉得有些太过分了么。都说宝刀屠龙,号令群雄。现在那把屠龙刀就在谢逊手里,他号令群雄你们可听令?’

空智厉声道:“本寺只求找出谢逊以解空见师兄的血海沉冤!至于那屠龙宝刀自然是宝物有德者得知,我少林上下绝不贪墨。”听到此话殿上各大门派纷纷赞扬少林寺不愧是千年大派,行事有理有据。

陈子昂冷笑:“既然你说道空见大师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空见大师为求感化金毛狮王谢逊,找到想要去杀害大师兄以逼出仇人的谢逊,自愿被他以拳殴一十三拳,空见修得金刚不坏神功、七伤拳对于空见大师没有一点作用,谢逊反正报不了仇原本不想活了,便自行击碎天灵盖,结果空见大师出手阻拦的时候,却是没想到是谢逊的奸计,没有运功护体的他被谢逊的七伤拳将内脏震裂,死前最后只是要求金毛狮王谢逊杀人之时能够有事想到他。”

一听事情是这样大家都被空见大师所感动,张三丰说道:“老道活了这么些年佩服的不多,空见神僧却也是不得不让老道为之感叹此等神僧无缘结交了。”

空闻大师脸色黯然:“却没想到此事却有此等隐情,去不知道少侠从何得知?要知当年事情少侠可是尚在襁褓之中,莫不是张五侠所说?”

陈子昂:“我这个五哥也是嘴严,即便是我等兄弟也不曾透漏半句。但是大师你也别管在下是从何得知了。这件事虽然是谢逊做的不地道,但是空见大师的目的却也达到了一部分,那次之后却也少造了不少杀孽。”

空智大师却不管这些:“既然张五侠和龙门镖局事情无关,少侠也说是那谢逊杀了我师兄,那么还请少侠告诉我等那谢逊的下落,我等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陈子昂挺是无奈的摊开双手:“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谢逊到底在哪,只知道他在一座岛上,你们可以慢慢泛舟找寻吧。”

空智大怒:“大海茫茫我等可找到何时?既然少侠不知道那还是请出张五侠亲自说来吧。”

陈子昂面色沉了下来:“少林的诸位大师在家师寿宴如此咄咄逼人可不觉得太过无礼了么?莫不成非得逼死我师兄才满意?”

空性大师忙摆手:“贫僧等人只为知道那谢逊下落,何来逼死张五侠的意思。”

张子昂性子被消磨干净也懒得和不知世故的空性啰嗦:“诸位大师要么自己泛舟海上找寻谢逊,要么就由在下领教一下少林派的精妙武学吧。”又故意用小声但是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了句:‘贪嗔痴俱全还修个屁的佛,以后改名叫三毒寺吧。’

一听这话饶是最为沉稳的空闻大师也都脸色大变,而空智和空性大师早已按耐不住,一起站出来喝道:“住口,小小年纪就如此口出无状,今日且让我等领教下武当派的神功。”

陈子昂也是开口说道:“要打就快打那么多废话!家师已发下帖宴请群雄黄鹤楼一聚,各位却依然在这等重大日子带人打上门来,既然做了恶客就不要怪我等做主人的不给面子了。武当张三丰门下八弟子陈子昂还请各位大师赐教少林七十二绝学!”

空智穿着粗气说:“好好好,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等以大欺小了。贫僧空智,天资愚钝只习得七十二绝学之十一,还望少侠指点一二。”说完就就一个纵身扑向陈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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