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八十九,九十。”
在夜里,可祯坐在市里最高的摩天大厦顶端,双腿悠闲的在好几百米高的空中摆来摆去。对常人而言,这简直就是在玩心跳,可是对于经常在夜里外出执行任务的可祯来说,这只是自己随便找到的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因为坐在最高处可以看见更美丽的夜空。只是这次执行任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实在找不到有趣的事情,而自己又不想这么早回到夜部(夜行人协会统一管理部门,简称“夜部”)。所以无聊的可祯一只手撑在摩天大楼的顶端的扶手上,一只手挥动着手指细数着离自己一百多米远的另一座摩天大楼,想看看它究竟有多高。
“九十四,九十……五”
因为对面的摩天大楼太高,可祯数着数着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我嚓,这该有多高啊!我还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热闹吧!”
可祯是一个很喜欢参加热闹和看热闹的人,因为打从自己记事开始,可祯就是自己一个人在世上活着,直到自己加入夜行人协会后,才感受到了来自同伴的爱和关怀。虽然可祯在之前的成长路上,父母在自己心中的印象从未有过清晰的画面,但是可祯绝不相信自己是孤儿,因为每当自己最孤独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有一些模糊的残影,可祯相信着那就是自己关于父母的记忆。
“怎么还不跳啊!不会只是玩玩而已,叫我别当真吧!”
可祯悠闲的趁着黑夜坐在百米高的大厦顶端,嘴里吹着口哨,在心里催促着对面的热闹。
“楼上的人请注意,楼上的人请注意,楼上的人请注意……”
空中盘旋着一架特警的直升机,直升机里一人拿着大喇叭朝可祯对面的摩天大厦顶端喊话。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你是对生活有什么不满还是在生活中遇到什么烦心不顺畅的事儿,你现在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解决。请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年轻的生命,不要再往前面踏半步。小心脚下,不要选择用跳楼的方式来解决!”
“不,你们没有人能明白我心里的这份苦,我只有从这里纵身跳下,才能够让自己解脱。”
“楼上这位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或许能帮助你,或许能让你在这份苦中解脱出来!”
心理医生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到更多的信息,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找到关键性的突破口,才能成功劝说对面这位正值青春的迷途少女。
“也好!我叫新尔,易新尔!”
站在摩天大厦顶楼边缘的易新尔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大声的朝离自己较近的直升机喊道。
“我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就是希望今晚我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你们别让新闻报道的时候弄错我的名字,我想用我的今晚的行动证明我对他深深的爱,这份爱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让我无法自拔。”
易新尔一只手放在胸前,仰头看着夜空,抒发着自己对那个人深深的爱意,不经意间脚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姑娘,姑娘,新尔姑娘!请留步,注意脚下!”
任凭易新尔将揣在自己心里的这份爱抒发的多么惊天悯人,直升机上的人也更多的是关心她的脚下。
“新尔姑娘,刚刚你传达出来的爱,我是能体会的。但是你如果此刻从这里跳下去,你死了他还活着,你能得到什么呢?所以听我的,‘留得青春在,发挥你的爱’。”
比任何人都着急的心理医生站在战斗的最前沿,自己此刻尽最大的努力也要挽救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女孩。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自己见得太多太多为了爱作出傻事的善男善女,也有很足的劝说经验。只是今晚他要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叫做易新尔的傻姑娘。
“发挥我的爱?!我对他的爱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泻千里。可是他的人,却如天空飞过的乌鸦!”
一想起心里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男神,易新尔的小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接近一百赫兹的澎湃。
“他的人……天空飞过的……乌鸦?!”
刚刚听完了对面那个青春傻姑娘的对于自己爱的阐述,心理医生此刻是一脸的懵逼,像是听懂了很多,可是又像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对啊,你没看过电视吗?!”
易新尔听得出来对方的不解。
“电视?!”
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自己正努力的劝说着想要轻生的易新尔,可是现在却是易新尔正在告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嗯嗯,电视里常会出现,当天空中飞过一只乌鸦的时候,后面总会留下让人无尽想象的六个点。对于我来说,住进我心房的那个他就是天空中飞过的乌鸦带出的那六个点,让我对他产生无尽的爱,可是他却让我只能凭空想象。”
“额……额!”
听明白了傻姑娘易新尔的解释,心理医生此刻却是无言以对——爱,难道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傻吗?!
“新尔姑娘,不管他是不是乌鸦带出的点,他留给你那么多的想象,难道你就不想弄明白他是谁吗?就这样一步跨出跳下,到死都不知道他是谁,你甘心吗?”
“我现在没有打算想要知道他是谁,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应该有不少的美女相伴,我既然得不到他,那我就让他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他就可以了。”
“行啊,你不就是想要让他知道你对于他的爱吗?只要你不再往前走半步,我现在就找人帮你找到他,让你现在就对他说出你心里的爱。”
对易新尔心里的那个男人还一无所知,只是为了暂时的劝住为爱冲动的易新尔,心理医生想尽一切可以用到的计策。
“这个……”
易新尔双脚已经有一部分踏空,而自己却是十分淡定的用左手食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嘴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怎么,你是同意我刚刚说的建议吗?”
看见易新尔开始思考什么起来,站在直升机门口旁边的心理医生自认为取得了一点儿进步。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留给我的想象很多!”
思考了一会儿,易新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回想起关于心里那个他的一些关键信息时,却是始终没有找到。
“啊……!”
心理医生此刻的内心又一次被易新尔这个傻姑娘给虐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