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一天,大荒山上的青埂峰雾气弥漫,一道亮光从云雾中破空而出坠落到青埂峰上的碎裂巨石上。
“冤孽,此物终是回来了!即已归来,便不能将其再流落凡尘之中,免再生风流之事。”云雾中出现一个肥头大耳,头上长疮疤的僧人,我们姑且称他为癞头和尚,他看了看碎石堆中的那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便将它捡起。
癞头和尚拾起宝石看了看,这时怪事出现了,手中的宝石突然不见,再看宝石仍安然地在碎石堆中摆放着。
“这是怎么回事?”
癞头和尚复又将宝石拾起,不料一转眼又回到原处。和尚大奇,正要再次将其拿起,宝石却凭空消失。
“僧兄,不必寻找,通灵非我辈可取之。”说话的是一个跛足道人。
“道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通灵怎么凭空消失了?”
跛足道人道:“通灵立于此存在一个缘字,就留待此地等待有缘人吧!”
“道兄,此物颇多风流孽债,若留尘世必然又会引出多遭风流韵事。”
跛足道人叹道:“此物虽风流,但却饱含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千古风流憾事,滴滴都是血泪心酸啊!”
“何以见得?”
“此物晶莹中透着一股红气,说明尘缘未断,然,其中却又有一股黑气,唉,此间姻缘却是异常凶险,非你我道行可以左右。”
“为何?”癞头和尚还是不解。
“此乃天机,日后你必知晓。”
一阵云雾过后,僧道二仙消失在青埂峰上。
两日后,大荒山的山道上一个年轻公子踉踉跄跄的走着,他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泪水早已流干。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毫无目的,只要是路他就走,至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他已不再留意,其实这时他的双腿早已经无力行走,但是极度的悲伤使他感觉不到双腿的疼痛。
本来他早已下过死的决心,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林妹妹,你死了,我当和尚去!”如今林妹妹真的死了,他万念俱灭正要一死追随妹妹之时,想到了自己曾说过的誓言,于是离家出走,足迹踏遍高山大川、万水千山,不期然竟来到这大荒山。
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他不得不在山中的一方平地上坐下。耳边传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听后,他慨叹曰:“人世间一切荣华富贵、爱恨嗔痴,皆是一场梦幻而已。”
“大彻大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山坳处烟雾中来了两个神仙,其中一个是癞头和尚,另一个是跛足道人。
“是的,我回来了,我本是痴物,现今返本归原。”
“大彻大悟,从今起你就为无碍,世间之事已无挂碍。”僧道二仙道。
他是谁?他就是是贾瑛。当年王熙凤以偷梁换柱之计,瞒天过海将薛宝钗替换林绛珠,活活拆散了苦命鸳鸯,最终导致林绛珠魂归离恨天,痴公子落发大荒山。
从此以后,贾瑛便在这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落发为僧,法名无碍,了无挂碍之义。他在此苦苦修行,忘记尘世的纠扰与烦恼。
日子天天过去,任何尘世间的繁华热闹,都不能打动修行者的心。贾瑛的心如止水。
这天,贾瑛正在修行打坐,突然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已。
“宝兄弟,你好狠心,抛下我独守空房,一个人出家做和尚。”
贾瑛此时心如磐石,魔障已不能影响他修行的心,他知道这个薛宝钗是他修行中的一个幻觉。
“我的儿,你好狠心,抛下为娘就走了。你知道吗?我们的家给抄了啊!”王夫人在烟雾中出现。
“家被抄了?”贾瑛心中默念道:“母亲,请原谅孩儿,我已跳出红尘之外,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皆与我无缘。”
“家没了,你的根没了!”王夫人在烟雾中消失。
“根没了?”贾瑛心中一凛。
“唉!冤孽!”不知哪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段时间后。
“宝玉、宝玉,你好……”烟雾中,林绛珠飘悠悠上天。贾瑛方寸大乱。
“林妹妹,你别走!别走!”但是,烟雾中哪里有林绛珠的影子。“好妹妹,你别走,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贾瑛伸出手,抓向天空,此时,他方寸大乱,红尘之事骤现脑门。他颓唐地坐在石板上,内心异常痛苦。
“冤孽,魔障已生,无碍与红尘未断,下山去吧!”烟雾中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出现。
“大师、真人刚才怎么回事?”
“情缘未了,你已无法再修持下去,下山去吧!”二仙道。
“什么情缘未了?大师明示。”贾瑛不解道。
“天机不可泄漏。此次下山,你魔障重重,需谨记:一切随缘,不可强求。”说着,二仙消失而去。
“什么情缘未了?我还能有什么情缘?既然大师、真人指示我下山,我还是下山一趟吧!”想着,贾瑛下了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
走着走着,已离大荒山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