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不懂音乐,所以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毕蝶
夏季的旅途意味着炎热与疲惫,在烈日的炙烤下,灰袍女孩与她的随从穿越荒野沙漠终于到来艺馆,女孩出行的地点是金皓的总部西域都护府,那是设在轮台的乌垒国的所在,距洛阳有一个多月的行程,话说这古轮台国(《史记》作仑头)地处西域中部,为丝绸之路北道要冲,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城邦之一。轮台国于汉太初三年(前102年)被李广利所灭,正式划入大汉版图,汉宣帝本始二年(前72年)复国为乌垒国。西汉神爵二年(前60年),境内设西域都护府,作为金皓众的根据地,历时至今,轮台作为西域的权利政治中心,一直统领着西域诸国。
旅途疲惫的灰袍女孩在随从姜龙姜虎的护卫下晃晃悠悠的走进学堂门口,一见到在艺馆学堂中接待访客的婢女明珠,就显得十分的兴奋,忘却了旅途的疲倦,欢喜的走上前来,只看灰袍女孩那暗灰色的眼睛再配上一袭灰色的衣衫让眼前的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有了七分文静三分伤感,恰如其分的穿出灰色里面那曾经沧海桑田的底蕴和气质来,明珠一看便知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应该和我是同一类人。”明珠不由如此想道,却没有多说什么的。
“你是……”明珠刚要开口询问灰袍女孩的来意,就听那女孩连珠炮似的抢先说道:“你好,我叫毕蝶,由金皓曾姨姥推荐到这里来学习念术的,我从西域都护府到这里走了好久,这可真远啊,你听我说,我没有想到李彦老师竟然会开设艺馆,而在艺馆之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和我当初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李彦老师的侠义之名,我很早就听说了,成功的完成了好多甲级甚至特级的任务,他就是我的偶像,所以我不远万里,也要来到这里,加入到李彦老师门下学习,让李彦老师传授我高深的念术,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对了,这是推荐信。曾姨姥说李彦老师看到信后,一定会收留我的,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能见到李彦老师吗?我可是期待很久了的。对了,这里我们西域的特产葡萄干,你来尝尝。”
看着毕蝶手舞足蹈的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话,明珠伸手示意拒绝了她从灰衣衫中掏出的干瘪葡萄干,依旧冷冷的回答道:“李彦老师不主持事务,课程皆由先生的夫人……颜云老师代为传授,夫人测试您的术力后,就可以入门了,夫人正在休息,请稍等片刻。”
满满的热情受到了冷遇,毕蝶撅起嘴走着眉收回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暗想道:此婢女对我如此冰冷,定以为我是靠着曾姨姥的名声才有到这里的资格,竟然敢如此的轻视我,我可是金皓众里天才公主,出门在外我可不能给长辈丢脸,我要立刻证明我的实力。
于是毕蝶四处查看,正好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在正堂门口转来转去,看样子定然不是艺馆里的人,于是毕蝶迅速向那醉汉跑了过去,那醉汉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恩”了一声,就看见毕蝶快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奇怪的短棒,向那醉汉一指,魔法“奇思妙想”施展成功,瞬间那醉汉变成一个小老鼠,这魔法明显不属于东方的念术,而是属于西方传来的巫术,那小老鼠扭头疑惑的“吱吱”叫了两声,就被快速奔跑的毕蝶用尽全力,对准小老鼠的头部一脚狠踢出了门外,那醉汉在池塘边变回人型,用双手捂着脸连连叫疼,路过的卫宁大惊,急忙过去要帮扶,刚走到醉汉身边,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自身周围的空间被毕蝶施展的魔法“狂野生长”的力量充斥着,然后以自己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激起强烈的气旋,强烈的气旋将那醉汉高高冲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狼狈的掉入了池塘中,那醉汉瞬间沉入碧绿的荷池中,不一会儿飘上来几串气泡,彻底沉到池塘底部,惊的鱼群四处游串。
毕蝶慢慢的将魔法棒收起,丝毫不理会外面乱成一团的情景,得意洋洋地回头问明珠道:“请~问~我现在有资格见李彦老师了吗?”神情和语气满是得意。
明珠仍然冷冰冰回答道:“可以,但你要等更久些了,因为李彦老师……他刚被你踢了出去。”
画面一转,堂上李彦老师呆坐在堂上,只见他的嘴角肿起了一个大包,颜云老师从瓶中取了些伤药敷在李彦老师的脸上,又顺手去出了他头顶上的鱼草,轻轻揉搓了起来。
须知颜云老师的阿翁是悬壶圣手费长房的弟子,颜云老师因此也耳濡目染学习了不少医术,因此艺馆之中的伤病都是由颜云老师一手治疗的。
李彦先生左手接过明珠递过来的金皓推荐信,看也没看,咧着嘴吐字不清的对毕蝶说:“你对法术的准确度,控制力,力量掌握都很出色,你还想再学什么?”
在堂下想事情的毕蝶被猛然一问,呜呜哎哎了半天,险些哭了出来。老师说的毕蝶使用念术的优点,现在听来是完全是另一番味道,在这个尊师重道的时代,竟有初次见面就将师傅踢飞的门生,毕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李彦老师用毛皮敷面的颜云老师帮毕蝶解围道:“你怎么能这么凶毕蝶,我看这孩子挺好的,不论做的事情还是样貌都让我喜欢。”李彦老师气气的斜了一眼发妻,一脸不屑的样子,颜云老师笑嘻嘻的加了些敷伤药的力度,亲老婆下死手,还不能在学生面前示弱,李彦老师只能疼的的直点脚,趁着李彦老师疼的说不出话的时候,颜云老师道:“今天下午大家自习,明珠给毕蝶打扫一个房间,李彦老师的伤需要静养。”说完拽着李彦老师的脸进入了内室。
平静下来的毕蝶坐在蔡琰后面的座位上读起自己带来的蚪蚪文来,只自习了一会儿,好动的毕蝶就坐不住了,问道前面的蔡琰:“平常就你们下午只有读书这一件事吗?可真无聊啊,每天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毕蝶的问题还真的问住蔡琰了,蔡琰想了想扣着手指头慢慢数道:“哎呀,牧场工作,吃饭,睡觉。”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打柑柠。”
毕蝶“噢”了一声,紧接着说道:“那柑柠是什么,是水果吗?”
蔡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会明白的。”
无聊的毕蝶不甘心的掀开幕布,串到学堂角落的另一个同窗旁边问道:“可真无聊啊,每天你除了读书还做些什么?”
那同窗眉毛一挑,和了毕蝶一眼,答道:“牧场工作,吃饭,睡觉呗。”
毕蝶又“噢”了一声,又问道:“又是睡觉觉?再没别的了?那你为什么不打柑柠呢?”
那同窗怒道:“我就是甘宁!”
毕蝶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把打甘宁,当成每天都要做的一项工作,之后通过和甘宁接触一会儿,就发现这甘宁嘴不啷唧的,十分的可恶,大家合伙和他吵架,都吵不过他,你看你看,甘宁同学成功的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让毕蝶加入了,“打甘宁”这项造福黎民的活动当中。
甘宁看着身边的毕蝶,奇怪的说道:“你是叫毕蝶,是吧,恩?我还真没注意到,你脸上怎么会有一块白白的东西,这是?”甘宁仔细看了看,然后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指着毕蝶说道:“喔,我懂了,我明白了,是僵子,是僵子!对不对?啊……我一直以为僵子只能在脚上被磨出来,没想到还能张在脸上,哎,我说,你这脸皮得多厚啊,竟能磨出僵子,让我来摸~一~摸,哎嗨”甘宁一脸惊讶严肃的表情瞬间转为猥琐的淫笑,看了不禁让人火大。
果不其然,毕蝶用手擦了擦脸怒道:“我脸上擦的是珍珠粉,你真是少见多怪,什么都不懂!”
“我懂,我懂,我知道珍珠粉是可以吃的,让我……哦呵。”甘宁伸出舌头向毕蝶的脸凑去,反观毕蝶愤怒的从怀中掏出魔法棒向甘宁一通乱指,魔法攻击“闪耀长枪”全被甘宁躲了过去,一下也没打到,变形术“奇思妙想”的施展了几次却又全都失败了,甘宁高兴的边躲边说道:“来啊,来啊,打我啊,哎嗨,可跳,可痒痒了,啊哈哈,花痴……”
毕蝶被彻底激怒了,作为卑路后国的贵族,族人的族长,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在自己眼前这般放肆,还要继续攻击时,幕布后的蔡琰轻抚了一下琴弦,让毕蝶的急躁心理不由随着琴音平和了下来,气喘嘘嘘的毕蝶望了一眼走过来的蔡琰,以为她要拉架,正要措词应对之时,就听到蔡琰说道:“毕蝶,等男生回来后,一起合力打甘宁吧,你独自一人,不仅打不着白费力气不说,还空生一肚子闲气,不值当的。”
累坏了的毕蝶感激的看着蔡琰,仿佛浑身冰冷的病患沐浴在阳光下一般的舒心,不由哽咽的说道:“谢谢你。”委屈的拉着走过来的蔡琰的手,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可怜极了,蔡琰将毕蝶拉如怀中鼓励道:“再忍一忍,没事的,啊,我也是从这过来的。”毕蝶瞬间顿悟道“好姐妹,我已经完全明白大家为什么要每天都打甘宁了。”
却见甘宁在那里依旧一副得意的表情,深情的对蔡琰和毕蝶说道:“哎嗨,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大名叫甘宁,小名叫觉~觉~,就是和你们睡的那个觉~觉~,唉呀,你看,我这,讨厌,讨厌,哈哈哈。”说完还扣了几下手,别提多美了。
画面一转,甘宁一脸严肃的问大家:“每天你们都打我,这次打了半个多时辰,我动了一下了吗?我被打倒了吗?恩?明显没有吗,哈哈哈哈,我卫宁北地猛男,风一样的男子,怎么会被轻易打倒呢?风怎会被打倒呢?不会的,哈哈哈!”
袁熙叹了口气无奈道:“这臭小子,绑在树上打,话还那么多!算了,还需要留力气做牧场工作呢,明天继续吧,毕蝶你看行吗?”
毕蝶倚靠在柱子上,无奈点了点头同意了,的确,喊都喊累了,看都看烦了,别说打的人了,毕蝶明白了,只要甘宁还有一口气,那发贱的嘴就闲不下来,也终于明白甘宁正是拥有了这强壮的体魄,才能撑得起那龌龊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