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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像父亲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江边温馨的早晨。

言执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发愣,手机铃声断了又响,锲而不舍的精神并没有打动言执。他想起了昨晚欧弄江抱着他窝在被子里哭着讲以前的事情,他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哪也别去,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他也一遍一遍的喊着,哪也不去,就陪他身边。

昨晚的阿江,就像个脆弱的小兽,从他这里寻求一点点的温暖。他从不知道阿江的过去会如梦魇般的跟随着他,勒的他喘不过气。他也从没想过平日里那个温柔阳光是个爱笑大男孩的阿江背后竟然有着如此痛苦的回忆。他有些后悔和伍生做的交易,可不做这个交易他可能还毫无头绪的像个乱撞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阿江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找到他就必须离开。”

“为什么?”

“所有人不都是这么希望的吗!”

那时候的伍生冰冷而严肃,和那天他看到的完全不同。冷漠的像只雪地里的战狼,而他只是狼眼中的死掉的猎物。

他答应了。

反正他和他本就是不能有任何交集的。

可为什么现在犹豫了呢?

阿江啊!阿江!越接近你我就越发的不能自拔,这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啊!

言执轻抚过欧弄江的眉头,他的眉头紧皱,身体有点发抖。

是又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吗?

言执抱过欧弄江的身体,将他环在胸前,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拥抱着他,轻声的说着“阿江别怕,我在呢!”感受到怀里人渐渐平静下来,言执倚着墙壁半躺下将欧弄江轻轻的抱在怀里。看着阿江像个小猫一样的可爱,不禁轻轻一笑,轻轻划开长长的刘海,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看着欧弄江美好的睡颜,拿出手机照了一张两人的照片,悄然下床,来到门外。看到那显示未接23个电话的名字,打了出去。

振动的时间很漫长,那头的人一定做了很长的准备。

“言执?”声音似乎不像伍生,言执微微愣了愣。

“是!您是?”

“我是阿江的父亲!”

“……”父亲!阿江的黑帮养父!他来了!

“你直接走吧。不要回房间了。”

“……您一直在监视我吗?”

“你和他没有交集!”

“可是!他!”

突然身后一个重大的力量袭来,言执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最后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风衣。

黑衣人一手接住言执,一手接住手机,向那头的人说“我会把他送到言家的别墅。”就挂断了电话。

黑衣人抬头,竟是伍生!伍生以言执在路边晕倒为由将他送回了家。

“言执?”

欧弄江醒来只是在伍生离去不久,他揉着额头微闭着眼睛,等着人接话,但只有细小风吹动窗帘,周围寂静无声。

欧弄江突然有些紧张,小心叫道“言执?”

顾不上穿鞋,欧弄江慌张的下床,重重的把门甩开,将酒店周围四处找了个遍,最后绝望的来到江边的木桥,看着无望的江河,跪了下来。

“他……走了!”

突然,欧弄江抬起头来,眼里是幽黑的沉静。他猛地转身,刘海在空中画出一个仓促的圆弧,快速的向市区的方向跑去。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把帽子随手一摘,将略长的头发随意一甩,略有些悲伤的说道:“他本就是在悬崖边艰难求生的人,你这样做,会把他推下去的!”

“不把他推下去,他就只能在边上颤颤巍巍的走,走一辈子!”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和言执通话的声音一样。

“又何必如此的伤害他呢!那孩子现在是他唯一的了!”伍生坐回椅子,叹气道。

古驿辰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棱角分明严肃冷静的脸,他看着伍生一动不动,沉默了一会忽沉声说道“你错了!他早就掉下了悬崖,只是那孩子拉住了他!”

“那你还……!”伍生咬牙说道,双手抓住扶手,青筋暴起。

“是的!我让那孩子放开了他的手,把他扔下了悬崖。然后他就会知道他现在的力量有多么弱小。”

“说白了!你还不死心!”伍生向后倒去,靠在椅子上显得很无力。“就不能换个人吗?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才十五岁,何苦这么逼他!”

“他是唯一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五岁的时候从那所孤儿院里逃出来,我也不行,他是我崇拜的少年,他比我能做的要多得多。何况……”古驿辰又转回身去,“不逼他,他永远走不出心中的恶魔。”

气氛有点紧张,像是带火的导火线,下一秒就会爆炸,古驿辰看着伍生好看的侧脸上眉毛皱起,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自觉的忽视了伍生打在他身上冷冷的目光,转移了话题。“不说他了!我们五年没见过了吧?”

伍生愣了愣,看着古驿辰认真的眼睛,下意识的吐出一个一句话“……五年七个月十一天。”古驿辰听到后愣了愣,然后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伍生,心里一阵激动,看着伍生后知后觉而懊恼的表情,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轻声说道。

“我从没想过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伍生抬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沉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A市。”

“你猜我为什么会来。”

“为了你儿子吧!”伍生长叹一声,秀致的眉有点轻挑“否则,我就打死你。”

“好吧!算你答对了!”古驿辰无奈的摸了摸伍生的头发,被伍生一巴掌打开。

砰!突然窗户发出一声巨响,玻璃碎片满天飞。古驿辰和伍生灵活的躲到柜子后,地上出现一条长长的影子。伍生想要出去,但古驿辰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坚决不让他走,伍生无奈冲他打了个眼色,古驿辰才稍稍松开他的手,古驿辰先走出来,把伍生带在身后。

欧弄江从三楼爬进来,他听见了古驿辰的话,所以他愤怒的用棒球棍打破了玻璃。

“你怎么不穿鞋?”伍生看见窗户边的男孩,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血迹斑斑的脚,伍生看到他一点都不疼似的站在玻璃碎片上,心里一阵愧疚。

欧弄江对伍生的关心视若无睹,紧紧的盯着古驿辰的眼睛,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您就那么想让我接您的班!”

“是,我很欣赏你!西南的所有人都很欣赏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言执呢?”欧弄江愤怒的喊道。

“送他回家了。”

“为什么?”欧弄江的眼睛有些迷离,语气有些悲伤。

为什么?看到古驿辰,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为什么。是啊!他有什么理由对他说为什么,言执想走就走了,回家不正好嘛。可是……他有点……舍不得。

他明明还不喜欢他,却已经被占有欲弄得疯狂。

古驿辰不知道欧弄江自己已经钻到了什么牛角尖里,接着欧弄江的问题说道。

“言家的事,你还不懂,随便去问问你的同学,你就能知道言家是意味着什么。”古驿辰放开伍生的手,走到欧弄江面前,盯住他的眼睛,却消无声息的伸出脚去。

欧弄江“啊!”的一声,不留神被绊倒向后摔去,但没有落到那满地的玻璃碎片上而是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上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他的声音只对他温柔。“这么不爱惜自己!”睁开眼睛,他正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摸着他的脚,看着脚伤,语气中满是埋怨。

那么温柔,就像父亲……

……可他终究不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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