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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熊

一声清脆的响声,女王手中的剑被挡下。

“母亲!”迪妮莎丢掉大剑,跪在迪妮莎面前。

迪妮莎满脸惊愕地看着迪纱,但转而,迪妮莎却笑了:“呵呵,到底是我的女儿,已经很久没人挡得下我的剑了。”

“母亲……他们不是挡不下,而是不敢挡……”

“你又怎么敢挡!”迪妮莎突然怒吼了起来。迪纱的眼眶瞬间湿润,她又怕,又心疼。面前的这个人,这位高贵的女王,这位自己的母亲,迪纱在她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恨,而长久以来越的讲述让迪纱终于明白了这些恨的源头……

“母亲,他们真的是无辜的……索里达大叔也一定不知道父亲的去向,我见到索里达大叔时,他就已经在塔利的铁匠铺停留了近十年了。”迪纱边说边看向里法。

“美丽善良的公主,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的名字叫里法,是你父亲的亲卫队长……”里法不禁向救了自己爱徒的公主请求原谅。

迪妮莎恢复了平静,脸上又一次挂起了傲慢的微笑。“哼哼,很好,既然这个国家的未来为你求情,那就饶你徒弟一命。”

“谢谢母亲……”

“你回去!”迪妮莎看都没看迪纱一眼,却用最严厉的口吻打断了迪纱的话,“没有我的允许,公主将不想离开她自己的房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乎没人听懂女王话的意思,除了潘尼斯:“带公主回房休息吧。”亲卫队员围在了迪纱身旁,潘尼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迪纱看向了女王,女王背对着自己。迪纱默默地转头,在潘尼斯和几名亲卫队员的跟随下离开。

女王身体凑近里法:“好吧,我只想知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那时在哪?”

里法默默低下头,又抬起:“其实我比你先和他分开……”里法的喉咙里发出混沌的声音,鲜血从嘴里汩汩的涌出。迪妮莎把曾属于特索斯的剑,从特索斯最器重的勇士的身体里抽出。里法缓慢地跪坐在地上,裘德无声地扑了上去,抱住要栽倒的里法。

“师父,师父,你该告诉我的,我一定会帮你想出最佳的策略逃过去……师父,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里法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女王伸出手:“如果我的死……能让……”里法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怀中。像当年失去白胡子的迅一样,裘德抱着里法,久久不愿相信里法的离去……

一些人的生命走向了结束,一些人的故事却像刚刚开始。胖子科里缩图踏上冰雪大地的一刻,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狂热,他像个体型过大的孩子,在雪地里欢快的奔跑。“没想到,真没想到……”黑胡子不停地在重复一句话,“还真有人会喜欢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云笑了:“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是圣光指引我们找回自己的孩子……”看到云的笑容,黑胡子便大笑了起来,笑声却让科里缩图记起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父母,科里缩图回头开心地大喊:“喂,老爹,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别瞎叫!我可一点都不老!你慢点,难道忘记在纽元惹得祸了吗?”科里缩图听到黑胡子的话,瞬间停住了奔跑,开始默默地走路,但只过了一会,兴奋的状态又重新回归,这一次是惊奇地张望,因为科里缩图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这种强大的生物——熊。“你们看……”

科里缩图想要大喊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背上的云捂住了嘴,远处的一只白熊停止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转头看向了三人,科里缩图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黑胡子竟已拿起了短锤,严阵以待。科里缩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白熊注视着三人,最终转头,继续自己的行进。直到熊走出很远,云才从科里缩图身上下来,黑胡子脸上挂起了难得一见的严肃:“白熊是这片大地的主宰,是多桑人最大的敌人之一,千万不要被他们看似憨厚的外表所蒙蔽。”科里缩图从黑胡子的反应中理解了多桑人对熊的恐惧,但他却不真的明白熊的恐怖,科里缩图总觉得熊似乎是种可以亲近的动物,直到三天后,这个想法才出现了动摇。

三天的行程,科里缩图在路上跟黑胡子学会了用冰雪造房子,保证自己不在夜晚被冻死,明白了云的身形原来是种优势,在狭小的雪房子里,云是唯一能活动自如的人,照顾着两个男人的起居。三天后,当三人终于找到了黑胡子口中的“大部队”时,战争却正在进行。

科里缩图几乎没法仔细地记住每一个黑胡子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的脸,因为每个人都只是对自己匆匆一笑,然后就紧张地奔走,科里缩图也一度迷失在了人群中,因为黑胡子和云几乎第一时间融入了人群开始尽自己所能为战争添一分胜算。科里缩图被一个叫华的女孩带到了一个雪房子里,经过聊天,科里缩图才终于明白华是这支多桑人的首领舵的女儿,拥有可爱的笑容以及和云一样矮小的身材。

“他们在忙什么。”科里缩图忍不住发问。

“啊?忙什么?”华好奇地看着科里缩图,“你都不知道我们在打仗吗?”

“打仗?和谁打?”科里缩图挠着脑袋。

“白畜生啊!”华说完看出了科里缩图依然没懂便举起双手努力压低嗓音学熊叫。

科里缩图不禁被逗笑了:“你是说熊啊?”

“对呀。白色的,丑陋的,吃人的怪物,就是白畜生。”华自顾自地定义着。

“呵呵,还好啊,我来的路上见到了一只熊,我觉得它不丑……”

“丑!丑死了!”华打断科里缩图的话。

科里缩图愣愣地看着突然抬高语调的华。

“你这个人真奇怪!”华说完竟转头跑出了雪房子。

科里缩图纳闷地跟了出去,看着华消失在人群中。科里缩图没太明白华的意思,先说在打仗,又提到了熊。“人总不会兴师动众跟熊打什么仗吧。”科里缩图开始狐疑地审视周围的情况,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是这么的矮小,身边偶尔有高大的多桑人跑过,科里缩图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冰雪在震颤。男人中也不乏和科里缩图一样的“矮子”,但他们的腰间也都别着短锤,眼神和行动都表现出对部族的完全融入。科里缩图注意到男人们似乎都在向一个方向前进,又回忆起刚刚华提到的战争,科里缩图摸摸腰间的剑,又看了看四周,最终回身进了雪房子,在这个相对宽敞的雪房子里,科里缩图终于在一个木箱子里找到了一把石锤。

“石锤?算了,凑合着用!”科里缩图把剑丢在地上,把石锤插在了腰间,走出雪房子,向四周看了看,跟着身边跑过的两个人一起跑了过去。

科里缩图跟着一小队人小跑着,终于在离开部族驻扎地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几辆酷似马车的东西,但没有轮子。几个人站在“没轮子马车”旁发号施令,其中一个人在对科里缩图大喊:“愣着干嘛,快上车!”科里缩图便跳进了车里,也明白了这个“没轮子马车”原来就叫“车”。科里缩图看到身边人都熟练地从车里拿出了铁矛,自己也低头找了一个,有人呼喊了一声,大家都开始用铁矛划雪,科里缩图也跟着划了起来:“哇,这个没轮子的东西跑起来还真快!”科里缩图在心里感叹。

“不知道科里缩图现在怎么样了。”迅看着北方喃喃地说,白胡子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问:“你说完了?”迅愣愣地点头:“完了。”“我可以说话了?”白胡子笑得更大声了。

“喂!你只要让我把话说完就可以说啦!”迅明白自己在被耍,抗议地嚷嚷起来。

“唉,真麻烦,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好玩!”白胡子感慨着,突然也看向北边的天空,“这个时候啊,你的胖子朋友应该见到比他更胖的熊了。”

“熊?”迅对这个没听过的事物很是好奇。

“在人类难以站稳的冰雪地面上,熊的行动等于和豹子一样的敏捷,但是他们的嘴巴比豹子大五倍有余,能一口要碎石头,他们可以像人一样站起来,前腿像人类的拳头一样挥舞,但可以一拳打断一棵树。总之,是种恐怖的生物,多桑人的大敌!”白胡子详细的介绍完看到了迅担忧的表情便加了句话,“别担心,有我那老朋友在,你的朋友不会有事。”

迅默默地点头。

“走吧,继续赶路,一会到多怀和塔利的边界尽量飞高点,被卡西亚人知道咱俩去了塔利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白胡子说完便冲了出去,迅全速追了上去。

“下车!我们的人被围在里面了,救他们出来!”科里缩图跳下车,车上有两个人并未下来,而是驾车向来路返了回去,其他几辆车也都是如此,车上下来的几十个人,都大喊着向西边冲去,科里缩图跟着人群跑,越跑越近,科里缩图才终于看清,前方别非人和人在杀戮,那些以为是雪的白色原来竟不全是雪。科里缩图愣在了原地,熊!真的是成群的熊正在和人类厮杀。科里缩图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却依然愣在原地,科里缩图愣愣地看着这个特殊的战场:一个高大的多桑人在不远处被一只熊直接用巨大的口咬断了身体。时不时会有金光闪烁,年长的多桑人在熟练的使用短锤,用着和黑胡子同样的招式在战斗。又一个刚刚进入战场的多桑人身体亮起金光,腾空跳起,科里缩图不禁嘟囔出这招的名字——“终结审判”。然而,这一击竟然没用终结掉一头熊,被击中的熊头流出鲜血,但熊的反击同样有力,巨掌挥舞,多桑人吃力地避开,鲜血流进了这只熊的双眼,熊痛苦地大叫,没法清晰地看到对手似乎让这只熊更加愤怒了,但它却没法准确地找到之前和它战斗的对手。血红双眼的熊突然看向了科里缩图,紧接着竟向远处的科里缩图冲了过来,科里缩图明白情况不妙,本能地转身想跑,却突然滑到在了雪地上。科里缩图从来没想到拥有庞大身躯的熊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血眼熊已经近在眼前,并向科里缩图扑来,科里缩图就地打了个滚。血眼熊甩动着脑袋,似乎想把血液从自己眼睛里甩出来,却把依然在流出的鲜血甩在了科里缩图的脸上。血腥味让科里缩图反感,但却让这个曾经手刃过无数敌人的胖子找回了战意,扫去了恐惧,科里缩图利落地从腰间抽出石锤,一声怒喝,用尽一身蛮力,向熊头砸去。一声脆响,科里缩图手中的石锤的石面竟裂成两半,血眼熊闷哼一声却也没再爬起来。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在了科里缩图背上,科里缩图机警地就地一滚,却看到浑身是血的黑胡子气喘吁吁地低头看着自己:“你来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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