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羽于是拔出了长剑,一剑连带三招而去。
那将军倒也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双方斗了三十多回合未分胜负。
这时王二麻子走了进来,知道那将军一时也拿不下张全羽,心生一计,决定乱张全羽心神。大喝一声:“天地会反贼,株连三族,全部给我杀了。”
说完手里拿着长剑,朝张夫人心口刺去。
可怜张夫人胸口中剑,倒在血泊之中。
张全羽知事情不妙,想分身相助已来不及,念头一分,肩头竟然中了一剑,鲜血漓漓。大吼一声,一剑连出五招,想逼退那将军,反身再杀那王二麻子。
那将军知他心中所想,那会让他得逞,接完他五招后又连攻三招回去,让他无法分身,双方是以快斗快,不能有半点分心。
王二麻子杀红了眼,张五爷的老婆被他一剑劈中肩头,也倒在血泊中。
十余名镖师也在官兵的围攻下纷纷倒地不起,官兵已经在府中收割人头了。
整个张府被血染红,血流遍地,婴儿也不能幸免,哭声逐渐慢慢变弱。
张全羽心情激愤,拨头散发,犹如困狮嚎叫,杀红了眼,剑招一招比一招凶狠,一招比一招拼命,以一命换一命的招式狂攻而来。
那将军倒也有些胆寒,挡了几招,退了好几步,急忙大喝一声说:“全部都上,取此人首级者奖银子一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群兵汹涌上前,长枪布阵直插而去。
张全羽剑挑枪阵,砍死了好几个官兵,但身上有伤,加上那将军已压力大减,时不时从旁边递出几招冷剑,身上已是多处枪伤,腿也中了一枪,鲜血直流,攻势也减缓了下来。
那将军终于等到了张全羽后背出现一个空裆,甩手一掷,一把利剑脱手而去,朝张全羽后背直插而去。
张全羽自己也感知后背传来一阵寒意,但眼前十余根枪结阵迎面直插而来,避无可避,再转身已然来不及了,心知不妙。
但在这时,一条人影飞跃而来,挡在张全羽身后,那一剑已然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原来就是那县令,当看到张全羽有危险后,挣脱了看押他的官兵,拼死替他挡了这一剑。
张全羽大嚎一声,愤怒已到了极点,十余杆枪结成的枪阵被他一挑而散,手中利剑一挥而过,十余名清兵血洒于地。
张全羽举剑进前,清兵结成的枪阵一时也不敢再上前,反而被他连连逼退。
这时的局面就是张全羽一人已然站到了大厅的台阶上,众官兵已退到院子里,包括那个将军。
院子里到处都是尸体,血水遍地,张全羽这时的心中全是悔恨之意,心中已然萌起了死意。
大啸一声,心想能杀多少就多少,多杀一个就是赚了,又抡剑砍杀过来。
清兵结成枪阵连连退后,不时有被张全羽揪出的,就被他斩杀于地。
这时只见墙头有人大喝一声:“放箭。”百箭齐发,张全羽挥剑拔箭,想退入大厅之中,可惜已经来不及,身中数箭后倒地,转眼间已经变成了箭人。
那位将军喊停,自已上前探明张全羽已死,捡起地上的剑正想收割人头。
众官兵还惊魂未定,就听见一阵马踏声急奔而来,来到门口,只见一青年下马飞奔进了院子。
青年冲到院子里,看到四叔满身带箭,已死去多时,而旁边那军官正在琢磨怎样收割人头,于是一箭步冲了过去,用力撞向那军官。
那军官倒也提防,一闪身转手一剑就劈了过来,其势甚大。众人皆想那青年必然死于剑下,并且可能被劈成两半。
那知那青年撞去之时,腰中长剑己脱鞘而出,只见寒光一闪,院中顿时鲜血四溅,众人定神一看,那位将军竟被青年手中的长剑自头向身劈为两半。
这青年是怎样出手的,众官兵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人身影一闪,将军已经身体分为两半。
王二麻子见形势不妙,又在墙头上大喊“快放箭。”墙头上的众官兵回过了神来,百箭齐发,又想如法泡制。
这青年正是张传峰,快马加鞭地从杭州赶回,先于严四叔回到家中,一看情形不对,家里内外全是官兵,心中不妙,果然进门之后发现那将军正要割下四叔的人头,所以出手极狠。
这时听见墙头有人喊放箭,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在墙上大喊大叫,心想这人必是王二麻子。
而不容他多想,满天的箭雨已疾射而来,张传峰自然而然地使出师父所教的破箭式。
在院中的清兵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刺猬是怎样形成的,自己就已经快要变成刺猬了。
原来射向张传峰的箭被他的破箭式所破后,劲道丝毫不减,转而射向场上的官兵们,转眼间放倒了一大片,哀嚎遍地。
见到下面是这般情形,墙头上的弓箭手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放箭还是不放,转头望向王二麻子。
张传峰哪里还有给他们的再射的机会,飞身而起,脚踏内墙的墙面绕墙跑了一圈,长剑顺势也划了一圈。
这时墙头上陆陆续续地掉下百来颗眼珠子,众人的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大片。
当年令狐大侠用这招破箭式刺瞎嵩山派十多位高手时,只不过学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张传峰可是整整学了三年啊。
在家破人亡,身处险境的情况下,张全峰施展出来的快,准,狠。一呵而成,一转眼就废了墙头上放箭的几十名官兵的招子,纵然令狐大侠到场也叹为观止。
没人看清楚张传峰的身法,只是见他落到院子里时又带下了一个人,那就是那王二麻子。
张传峰也不多说一句话,挥手就是一剑,王二麻子的头往左一歪,鲜血像喷泉一样直喷到空中,人头则朝地上掉了下去,在地上还弹跳了几下。
院中的众官兵此时肝胆已俱裂,哪里还有斗志,转身就想逃跑。
张传峰看到院子大树下堆放着的张家亲人的人头,心中激愤难平,大喝一声:“今天谁也别想走。”
杀心大起,那些跑得慢的官兵,还有在墙上掉上来的瞎子,都被他一剑刺死。
他杀红了眼,从院子杀到大街,只要是官兵就砍,只见血肉横飞,到处呼爹唤娘,大街上血流成河。
当杀到王二麻子家门口的时候,张传峰走了进去,杀了几个前来阻拦的家丁,走进王府的内堂,只见王二麻子的家人,包括他的老母,妻女皆跪成一片,哭哭啼啼,一时倒也犹豫下不了手。猛然想起师父叮嘱他切不可滥杀,于是大吼一声,把王二麻子家的祖先牌位都劈成两半,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回到镖局门口,严老四已经赶到了,严老四刚刚向乡邻打听完事情的发生经过,于是一五一十向张传峰叙说。
张传峰这时才知道父亲和四叔是天地会的人,包括县太爷也是。而王二麻子是清庭粘罕处的,粘罕处是清庭特别情报机构。县太爷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粘罕处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让王二麻子把姐姐嫁给了他就是为了更好监视他,以从中找出天地会的头目。这次五叔的赌债让四叔迫于无奈,联络了县太爷导致自己的暴露,结果还赔上了张家的一家老少的生命。
张传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想起了父亲对他的关爱,四叔对他的期望,母亲对他的爱护,如今这些人都离他而去。不由泪流满面。
严四叔说道:“城里的官兵转眼就要赶到,人死不能复生,先把家人火化了吧。”
张传峰觉得甚有道理,立刻动手,和严四叔搬家人的遗体到大厅,各个头颅摆正之后,上了三条香,然后把酒洒在地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发誓定要报此大仇。
严四叔点火烧了整个镖局,然后两人挥泪策马离开了清阳镇,不知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