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越打越浓,竟渐渐的听不到了里面的声音,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香盈袖紧紧握住手,手中玉被紧握着如同这双手紧张。
香盈袖咬咬牙,垂头一顿,再抬眼时已是双珠猩红。
“董哥哥!”
董束耳边传来各种轻灵的少女轻唤。
黑烟猛的一停,董束顿化人形。
陌钰盺和百里蓝陌已是昏迷边缘,缓缓坠落,陌祭语急急上前接住。
“不可能,你们都死了,魂魄都被食散怎么会。”
捂着耳朵到处乱撞。
“董哥哥,我们没有死啊,一直都在你身边呢!”各种女声的娇嗔。
“不!你们都死了。”
“怎么会死,我们……”重叠的女子声骤停,然后呵呵的笑着。
“我们还想吃了你。”
忽然寂静转为凌厉的风啸嘶吼,董束开始发狂乱撞猛然停下,忽然学起女生的娇笑,抬起自己的仅有的一双手留着口水痴痴的笑。
“这个好吃!”说罢张口便开始撕嚼着手,场面血腥又残暴。
“盈袖,我没事了。”百里蓝陌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香盈袖眼前抱住。
香盈袖猩红的眸子淡去恢复黑色,抬眼瞧了下百里蓝陌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手中的黑玉脱落而出。
此时无力的陌钰盺瞧着那块黑玉,眼眸皱紧,不顾平时的威仪急急爬了过去,颤抖着双手拿起那块玉,又激动的瞧着香盈袖。
“我的孩子,娘亲无能,让你无父又即将无母,我想瞧着你长大,瞧着你与心爱的人结婚,想要看你的孩子出去,可是我做不到了……我用一生的功力保你安然生下,不知你会不会怨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你,放弃我和他共同拥有的你。”
一滴泪滴落在沉睡眯眼的婴儿脸上。
香盈袖被一阵温热惊醒。
猛的坐起,泪水不停的流,百里蓝陌搂着香盈袖。
“怎么了?”
“我梦见我娘了,她说她对不起我她说她不想放弃我。”
香盈袖咬着唇像个及其委屈的孩子埋首在百里蓝陌的怀里。
“你现在好点没?”
百里蓝陌小心的问着。
“嗯好多了。”香盈袖擦着泪点头,一转头一屋子站着陌钰盺一家。
香盈袖格外的尴尬。
陌钰盺慈爱的眼神紧紧的瞧着香盈袖,让香盈袖有点不自在。
“接下来圣主有事跟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冷静些。”
只听一声略微担忧的叹息从上头响起。香盈袖有点不解。
“你是我的孩子,永圣的圣公主。”
陌钰盺眼眶有点泛红,想要往香盈袖靠近却瞧着微微一缩的香盈袖而失望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
香盈袖有点慌张的瞧了瞧百里蓝陌眼中都是不信加疑惑。
“我知晓你难以接受……”
说罢扯下自己前领漏出胸前,胸前有个细不可见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烙印般留下的东西看形状好似鸢尾花形状。
“我陌家嫡亲血脉男胸前女后背皆有鸢尾花胎记,生来便有。”
香盈袖不自觉的反手摸像后背。
脑中浮现出秋梨有次惊讶的反应。
“娘娘,你这后背的胎记真是有趣像极了一朵花。”
香盈袖那是并未在意,此时却是有点慌乱无措。
抬头寻找百里蓝陌,想从他眼里得到否认。
“我瞧过了,一样。”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香盈袖更不知如何反应。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母亲的痛哭和悲伤,皱眉一怒。
“你既有家室又何苦招惹我母亲,又为何抛弃她,抛弃我。”
陌钰盺黯然垂头。
圣母缓缓走来对着百里蓝陌歉意一笑。
“有些事是只有家里人知道的,还请看少主在外面等候下。”
百里蓝陌皱眉不言,紧紧的握住香盈袖的说。
香盈袖稳住了情绪。
“你先出去吧,我倒要听听他们能说出什么些家室来。”
看着百里蓝陌走了,圣母瞧着香盈袖仔细看着,又转头看向陌祭语。
“祭儿,你这么大了,娘亲和你圣父也不该再隐瞒什么了。”
陌祭语皱眉不言似乎知道什么般。
“你不是你圣父的亲生子。”
香盈袖抬头皱眉。
“你圣父与你生父是一对双生子,自古君王只能一人,弑父杀兄的更是难以计数,都是自己的孩子前圣皇后恐慌兄弟二人日后的手足厮杀,待满月之时连夜托母家亲信送走一位太子……”
陌钰盺从小生活在母家亲信家里,从小游历江湖,行走在三朝十六国,甚少回永圣皇宫,更是无心帝王之位的争夺,瞧着同样的儿子一个聪慧好学,一个闲散怠惰,便早早给了陌钰盺一个闲游王爷的称号。
自此陌钰盺更是肆无忌惮的闲游了起来,国会大事从不到场,更是不插足权争,只是空有名头的一个王爷。
先圣太后寿宴,陌钰盺实在推诿不了回了宫。
不想这一回宫便被人算计。
兄长陌钰初是圣太子多少官家小姐垂爱的对象,更是当时圣国相千金所爱之人,本来两人更是长辈们看好的一段姻缘。
无奈陌钰初早早的便对学士府的千金柳清染种下情根,就是现在的圣皇后。
两人也是相互深爱,不知觉中私情以深。
国相千金更如敌人般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着。
寿宴当天,国相千金与国相朝内在的联手算计了陌钰盺和柳清染。
好在陌钰盺从小游历江湖见过的什么事都有,瞧着床上扭捏的柳清染便知被人下药了。
于是运功化解体内的情毒,因为之前的扭动,柳清染有点衣衫不整。
毒解开之时一群人带着陌钰初和圣皇后圣主前来推门而入。
陌钰初什么话都不说气恼的便与陌钰盺打了起来。
陌钰盺站立不动任有陌钰初的踢打。
“你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圣父让我取清染,为何……为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圣皇后不知该如何说话,好歹也是常年在身边带出来的孩子,便苛责了陌钰盺来。
柳清染抚着肚子理好衣衫淡淡的看着愤怒的陌钰初。
自始自终只问了一句:“你不信我?”
瞧着陌钰初的躲闪柳清染轻轻一笑,转头看向陌钰盺笑的格外凄凉。
“事到如今,你愿意娶我吗?”
陌钰盺当初与司徒静并未相识。
而方才他解毒的时候知晓了此时的柳清染已怀有身孕,而这孩子是谁的他心中有自然有数了。
他大可以不娶,她也大可以撞墙而去。
但是他没有她也没有。因为年少义气江湖里行走的他更是揽下了所有的丑恶的名声。
“好啊。”
陌钰盺玩世不恭一笑答应。
陌钰盺更未想过自己日后会遇到司徒静,更是未想到因为当时的义气承接的婚姻让他的婚姻终生不得。
更讽刺的是同年同日他们的婚礼与陌钰初和相爷千金同日完婚。
他们的婚宴无人前来,而他们得到长辈全圣朝的祝福。
“一个背叛爱情的女人,一个夺兄所爱的男人,谁又会给予祝福呢。”
柳清染清凉一笑,望着陌祭语的眼神却是坚韧不悔的。
陌祭语心疼的握住母亲的双手。
“圣主,我记得我五岁时见过这幅模样的女子从偏居出来,一再的强调我一定要将母亲找来照顾你,说你受了重伤,我瞧着她总觉得熟悉却总是想不开,现下越发的深刻才想起这庄事来。”
陌钰盺激动的瞧着香盈袖。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的事,我明明从未碰过你母亲,你却是我的孩子这件事。是你母亲救了我。就是那夜才有了你,我和银柳的孩子,我的孩子……”
说着竟落泪而下,小心的伸着手想要靠近香盈袖。
香盈袖沉下脸来,忽然觉得……
又是为什么不说?有疑惑为什么不问?
古代人的思维是怎么了?
忽然抬头看着她的父亲,仅仅是过了一夜表示满脸沧桑加哀愁,不免心中一阵波澜。
“我现在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为何你与母亲这般不说不问,却让我承受无父无母这么多年。”说来还真的觉得有点委屈呢,竟鼻子一酸流下来了眼泪。
陌钰盺手脚慌乱的在床沿不知如何。
“我……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会让她就这样走,这事发生在我们久别后第二年,我怎知她会忽然出现救我,当时我做好死去的准备。”
“你既然说不清,那让我自己看如何?”
香盈袖说着,其实她有机会自行进入,可是关于父母的她想得到同意。
陌钰盺微微一愣随即找来凳子坐在一旁。
“也是,你有那样的能力,说来也乱,更怕你不信,你自己瞧瞧吧。”
陌钰盺其他的事她不感兴趣,只有母亲的事她想知道。
画面停在了陌钰盺仰看天空突然垂目瞧着不远处的卧牛石上一个鲜红的身影在微微晃动,不禁瞧了入迷。
那个场景就是那张画像里的母亲。
司徒静悄然朝着陌钰盺这方看来,轻笑一声。
“我可好看?”